「當年,我曾听寒兒的爹提起過,白虎鏡本是白虎寨的信物,但是,好象是寒兒他曾祖父說,鏡同‘盡’音,是不好的兆頭,而白虎寨其實並不是鏡子,只是塊如拳頭般大小,白得會照出形狀的石頭,所以後來就改叫雪石了。」李盈袖就她的記憶說。
難怪她找了老半天,只差沒把白虎寨給掀了過來,就是沒有白虎鏡的下落,原來白虎鏡早就改了名字。
「謝謝袖姨!」丹雪高興的說。
知道了白虎鏡是真的在白虎寨,再加上白非寒的承諾,看來,得到白虎鏡也不過是遲早的事了。
謝天謝地,現在,她總算可以放心了!
第六章
白虎寨的西翼後方是一個斷崖,因為人跡少至,所以雜草叢生,不過,相對的來說,也長了許多丹雪用得著的草藥,所以,她有事沒事就跑到那里「尋寶」。「啊!找到了!」
丹雪揚著頭,終于在崖邊的一捆大樹上看到她遍尋不著的龍鱗根,她高興的跳了起來。
上回她不經意的在這里找到一株鳳尾蕨時,她就知道這附近一定會有龍鱗角,因為這兩種植物是相生相伴的。
「你在做什麼?」
李鴻義的聲音從丹雪的背後出現,雖然他虛長了丹雪幾歲,不過,仍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年,所以玩心也重了些,雖然三番四次讓丹雪整得毫無招架之力,可是對丹雪仍沒有一點戒心,反倒覺得丹雪那種無惡意的整人方式實在有趣。
不知道如果他想學學她那些招式的話,她肯不肯教呢?
丹雪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轉身在心中盤算要怎麼爬上這幾丈高的大樹,好把上面的龍鱗根給采下來。
「教教我整人的法子,好嗎?」李鴻義仍不死心的說。
這下倒引起了丹雪的注意,只見她又轉過身看著李鴻義,細細的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你想整人?」她挑起了一邊眉頭問。
李鴻義趕緊點點頭,「你還沒來白虎寨之前,這里就屬我最會整人,可是你來了之後,我才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我甘拜下風,你就教教我吧!」
丹雪轉了一下眼珠子,臉上又露出了那種心有算計的笑容。
「你不怕我整你?」她故意嚇李鴻義。
「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的整人,而且,你整人整得無傷大雅,我覺得這才是整人的最高境界。」李鴻義一臉崇拜的說。听他說的,好象他多了解丹雪的行為模式似的,但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喜歡整人之人,必有不按理出牌的個性,更何況是像丹雪這種整人專家。
「你這句話應該去說給白非寒听,而且,你說我不會無緣無故整人,那你現在正踩在我要采的藥草上,構不構不成我整人的動機呢?」丹雪口氣問得很是隨意,可是,投給他的眼神卻是十足十的具有殺傷力。
這下可把李鴻義嚇得連忙跳開,嘴上更是不停的念︰「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丹雪看他又叫又跳的樣子,當下抱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因為他這個樣子簡直絕透了,活像只踏在熱鐵板上的山猴子。
「別跳了!下次話不要說得太滿,要是我這麼容易讓你預測得到的話,那還有什麼好玩的?」她得意的笑笑。
李鴻義不明所以的往他腳下一看,除了一堆泥土外,哪有什麼草藥?看來,他又被整了。他嘆口氣笑笑的搖搖頭︰「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丹雪看看他,對他的反應有點不解,她倒很少看到被整了還不生氣的人。「你比起你表哥好多了,要是換了他,大概會把我的脖子擰成兩段。這樣好了,你真的想學?」
她的眼楮又骨碌碌的轉,要是李鴻義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麼了解丹雪,他應該知道,這表示丹雪一定又在打在什麼鬼主意了。
「當然!」李鴻義猛的點頭,一臉的渴望。
「好!那我有件事要你幫我做,如果你幫我做到了,那我就教你,如何?」丹雪笑得好甜……「好」可怕的「甜」。
李鴻義一心只想學丹雪整人的法子,便急急的問︰「什麼事?」
「你看到樹上那捆有三岔葉,而且葉邊泛紅,睫上有刺的植物嗎?你若是能幫我摘下來的話……」
丹雪的話還沒有講完,李鴻義就連忙打斷她的話。「這有什麼難的!」他說著,一提氣就躍起了幾丈高,在瞬間就采下了龍鱗根遞到了丹雪面前。
「不是我自夸,雖然我的輕功比不上我表哥,可是在江湖上也是屬一屬二的。」
李鴻義好是得意的說,一連被丹雪整了幾次,現在總算可以在她面前露一手,他怎麼不得意洋洋呢?
不過,看來丹雪並沒有如李鴻義想的那麼感動,她反倒皺起了眉頭,臉色異常難看的說︰「天哪!你怎麼不等我把話說完?」
「有什麼不對嗎?」李鴻義一看丹雪的臉色,心中也不由得不安了起來,難不成他的魯莽又壞了什麼事?
「你不知道,這種龍鱗根是天下難求的解毒藥,不過,它的毒性也是世間少見的,如果用手直接接觸它,不出三天,那個地方就會長出像龍鱗的斑紋,等到龍紋布滿全身,那就無藥可救了。」丹雪急急的說。
「什麼!」李鴻義看著手中的龍鱗根,又看了看一臉無奈的丹雪,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把手上的龍鱗根甩開,然後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的看著丹雪。「怎麼辦?」
「這個嘛……」丹雪咬著下唇遲疑的說。
「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連姑姑的病你都治得好了。」李鴻義著急的大聲說,他還年輕,他可不要全身長滿了奇怪的東西而死。
「你放心好了,你不會有事的。」她拍拍李鴻義的肩膀安慰的說。
「真的?」他終于松了一口氣。
「天公疼憨人,像你這麼笨,死不了的。」
丹雪笑笑的走到李鴻義的面前,彎腰撿起那棵被他像燙手山芋般丟掉的龍鱗根,然後不慌不忙的放回了她腰間的藥袋里。李鴻義這才知道,他又被整了,想來,剛剛那些話,十成十是丹雪順口胡謅的,而他還傻傻的被她嚇個半死。
「又被整了?你是名醫,開個藥治治我吧!」他一臉失望、可憐的說。不過,听他話的意思,看來他還不死心嘛!
「你沒听過治標、治本、不治笨嗎?你的笨病,我可沒法醫。」丹雪聳聳肩。
她的嘴巴就是那麼壞,改不了。
虧得李鴻義還這麼好脾氣,他只是聳聳肩,半自嘲的笑著︰「那我豈不是是無藥可救了?」
說真格的,丹雪只是嘴巴壞了點,但她倒也不會存心傷人,看到李鴻義臉上的失望,她也有點內疚。
「你別傷心,反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笨吾笨以及人之笨,比你笨的人多的是,他們都能活得好好的,你擔心個什麼勁?」
這就是丹雪安慰人家的說法,難怪她的外號會是鬼見愁,就連安慰人家,她的話听起來還是滿損人的。
「天!你真的不教我嗎?」
這回換是李鴻義抱著肚子笑了起來,他像是不可抑止的猛笑個不停。「好一句笨吾笨以及人之笨,孟子听了都會在棺材里吐血。」
丹雪看了眼好象一點朼不被她的話影響的李鴻義,對他倒是有了點好感。
「我很少遇到像你這種听了我的話,還能這麼不以為意的人,我交你這個朋友了。」她伸出一只手,對笑個不停的李鴻義說。
原先被她損得淒淒慘慘,卻仍笑得樂不可支的李鴻義,這下面對丹雪的突然示友好而愣在當場,不敢相信的瞪著她伸在他面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