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冷竹島,這可真是一個大麻煩,當年我母後下旨殺了他全族,沒想到那幾個小子命大逃了開,今天卻成為富甲一方不容小覷的勢力。」太平公主早對冷竹島有所耳聞,在平宗室之役之中她也親自見過冷竹島的實力,原本她也想拉攏那個裴冷簫的,但是卻總不得所願。
「是呀!基于這一層關系,冷竹島和公主絕不可能合作的,所以如果想要成就大事,這冷竹島實不可不除。」崔承官把太平公主的心思抓得準準的。
「看你的樣子想必已有了辦法?」太平公主微微睨了他一眼。
看崔承官賊溜溜的那雙桃花眼,太平公主的心倒有些癢癢的,她也知道這個崔承官是個風流種,前些日子他背著她和麒玉那死丫頭的事她也略有耳聞,不過現在她還需要他這個機伶的腦袋,所以她也就暫且不點破,等到他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
「其實我已經先下了一著調虎離山,把裴冷簫給引出了冷竹島,乘此機會再采一招各個擊破,到時冷竹島沒了頭頭,還怕他們不做鳥獸散嗎?」崔承官冷冷的眼中閃過一道得意的光芒,他仿佛可以預見裴冷簫落在他一手計劃的網中。
「看來你都已經準備好了嘛!大概也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是不是?」太平公主發出一聲刺耳的笑聲。
「不!我還是需要公主借些人手給我,畢竟裴冷簫也不是一個可以小看的人物。」
雖然他已經計劃了這麼久,但是他可不想犯下低估對方的錯誤,這一次他一定要讓裴冷簫連翻身的機會也沒有。
「可以,只要能成功,你要多少人也沒問題。但是現在……」太平公主對崔承官發出一個邀請的笑容。
崔承官哪會不明白太平公主的意思。他邪惡的一把抱起太平公主,直直地朝著芙蓉帳不客氣的掀開紗帳,那輕飛的薄紗像舞般的在空中慢慢飛旋下落……
在春意彌漫中,夜已漸漸深了。一片烏雲悄悄的掩上了皎潔的月兒,在漆黑的夜空中籠下一層不安的薄暈。
???
杏兒將雙手向外拉伸,然後左搖搖、右晃晃的做起體操。好不容易幫張伯伯的孫女看完病,那廂又是李嫂的公公鬧月復痛;雖然都是些不甚嚴重的大病痛,不過倒也真的讓杏兒在診斷、下藥和安撫中忙得團團轉,從剛才到現在連個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這些日子因為病人愈來愈多,杏兒干脆在最接近門口的知書亭搭起攤子,免費的替人看病,以免那些人三天兩頭要求要「覲見」她,然後又跪又拜的讓她覺得自己簡直像是神位——所有人看到了便要三跪九叩。
這會兒好不容易將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好了,杏兒向亭外看去,遠遠的就看見小奇和他的姑姑、叔叔們走了過來。
其實住在這里這麼些日子,杏兒也陸陸續續听了不少下人的閑談,她知道裴家長幼的次序是照著簫、築、箏、笙的次序排下來的,冷簫和冷築之間,和冷箏與冷笙之間一樣,都只差了兩歲,但是冷箏和冷築卻是足足差了八歲;這樣算起來那個老是不給她好臉色看的裴冷笙還比她少了個一、兩歲。
說到那個裴冷笙,杏兒覺得自己應該找個機會整整他,前幾次她都是看在他年紀小的份上不和他計較,但是他反而以為她怕了他,沒事就愛來欺負她兩下,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這會兒看他迎面又是一臉挑釁的走了過來,杏兒決定她如果再任他欺負的話,就把自己的杏兒倒過來寫。
這樣的誓言是杏兒從小到大,只要是非做到不可的事就一定會下的誓言,只因為她的杏字倒過來寫就成了呆,為了不想變成呆子,杏兒就算拼了命都會去做。看來這次裴冷笙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有苦頭吃了。
丙不其然,那個裴冷笙走到了杏兒的面前,硬是擋住了杏兒的去路,杏兒向左移他就跟著向左移,杏兒向右轉,他也跟著靠右擋,擺明了就是跟杏兒過不去。
「冷笙,不得無禮。」冷築出口制止他小弟這種孩子氣的行為。
「沒關系,讓我自己來跟他講點道理好了。」杏兒對冷築的出聲點點頭,算是謝絕了他的幫忙,然後她又將注意力放回冷笙的身上。「你擋著我的路有什麼事嗎?」
「笑話,路有寫你的名字嗎?更何況這兒是我裴家的冷竹山莊,一草一木都是我們裴家的,我高興怎麼走是我的事。」冷笙一臉的得意,這種搶白詭辯一向是他的拿手好戲,他等著看眼前的女人氣得臉白,最好是能把她氣得自己滾回京城去,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杏兒卻出乎意料之外的淡淡的挑起了她的娥眉,「原來只要是自己的東西,就可以隨便處置呀!」
「當然!」冷笙一口斷定。
「那我就不客氣了。」杏兒話一說完就狠狠地踩了裴冷笙一腳,痛得冷笙幾乎是抱起腳跳起來。
「你怎麼可以隨便踩人!」冷笙氣呼呼的指控。
「你的身體是不是你娘給你的,那你算不算是你媽媽的呀?」杏兒面對冷笙的指控,講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廢話!這跟你踩我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你沒听過長嫂如母嗎?既然你承認你是屬于你娘的,又說只要是自己的東西就可以隨便處置,我這個‘如母長嫂’踩你幾腳又有何不可?」
這一搶白讓一向擅于狡辯的裴冷笙一下子無話可說,他那年輕而白皙的臉一下子脹成了粉紅色。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仍不某示弱的說︰「像你這種、下流又工于心計的女人,我才不承認你是我的大嫂呢!」
「請問你有資格批評我嗎?你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兼沒大腦的小孩子,更何況你是哪一只眼楮看到我、下流又工于心計了?」杏兒也不甘示弱的反駁。
冷笙被杏兒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好半天他才擠出這麼一句︰「那你又看到我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沒大腦了嗎?」
「當然!第一,你對大哥的妻子、如母的大嫂這麼無禮,你不是不忠、不孝是什麼?第二,趁著兄長不在,出言不遜欺負大嫂,你不是不仁不義又是什麼?第三,謠言止于智者,你既然左眼沒看到、右眼沒瞄著就听信人家的話隨便污蔑一個人,那你能說你不湖涂嗎?」杏兒一口氣將裴冷笙的罪狀數出來給他听,流利得讓冷笙被說得一句話也答不上來,只能呆呆的瞪著她。
而一旁的冷箏和冷築也對杏兒的機伶折服不已,因為誰都曉得,他們裴家的老麼一向就以那張利嘴聞名,從來就只有他損人的份,哪曾看過他張著大嘴、什麼話都說不出口的糗樣了。
「哇!叔叔輸了。」
小奇雖然不曉得大人們到底在爭些什麼,但是看到冷笙讓他現在最喜歡的杏兒阿姨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也在一旁扇風點火。
「你閉嘴!」冷笙不甚高興地瞪了不知死活的小奇一眼。
「看來你是該甘敗下風,承認大嫂不是好欺負的吧!」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的冷築開口說。
「二哥!」
冷笙雖然暗暗也對杏兒的反應心折,但是如果承認的話就實在太沒有面子了。
杏兒看見冷笙一臉的不服,其實想想,他不喜歡的只是那個酷似自己的麒玉公主;雖然對他否認自己是麒玉公主可能會和當初說給裴冷簫听的情形一樣,但也有可能會是完全相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