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這原本是一個美麗的花園,各種不同顏色、不同品種的花仿佛競賽似的盡量展現自己最美的一面,蝴蝶于其中翩翩起舞,鳥兒也啼唱著清脆的樂章,清澈的小溪潺潺的流過其間,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美好,就像每一個人的夢中仙境。
這一天,小溪突然干涸了、蝴蝶不見了、花兒開始哭泣,就連鳥兒們也沉默了,一下子這個人間仙境變成了灰色的世界,預言中的末日仿佛即將來臨。
「嬤嬤,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孩跪在干涸的小溪河床上,大聲的喊著。
突然從天上的雲中穿著一道光線,同時也出現了一個聲音。
「瑩?,你知道所有的生命都是由風、火、水、土四大元素所組成的。」
「是的!我的名字也就是由此而來。」她點點頭。
「你比其他人幸運,一生下來就接受四大精靈的祝福而擁有控制四大元素的能力,但是現在有很多精靈不服氣,他們認為你必須證明你的能力才行,所以四大精靈各出了一道題目,只要你能通過,這花園就能再恢復它的生命力。」
「什麼樣的題目?」
「你必須讓四對由四大精靈所選出的男女找到他們彼此。」
「你是說要我去牽紅線?」她皺了皺眉頭。
「是的,由四大精靈各出一道考題,當你去執行任務的時候,你可以使用出題精靈的能力,但是只有你達成任務並取得信物的時候,你的能力才能永久保留下來。」
「信物?什麼樣的信物?」
瑩?才剛問完這句話,聲音出現的地方就降下了四個小盒子。
「所有的細節都清清楚楚的寫在里面,不過你要記得,一道考題的限期是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內你不能完成任務的話,你就失去了所有的能力,而這個花園也將死亡!」那聲音停了停。「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相信你的心。」
說到這里,那個聲音連同那道光一起消失,四周又靜得仿佛剛剛的事只是一場夢,但是四個盒子卻提醒瑩?這一切不是夢,如果她想挽救她的花園的話,只有接受這一次的考驗。
這個花園不但是她的棲身所在,更是她的元靈,這個花園一旦死亡,那麼她在精靈界也就等于死亡了。
她嘆了一口氣,伸手拿起一個盒子,撕去上面貼有水字的封印……
01
西元一九九五年
江杏兒將所有剛剛送過來的藥材,分門別類的收在櫃子中,然後點清收銀機的帳款之後,看一看窗外漆黑的夜和牆上已近十點的鐘,她起身鎖好窗戶,拉下鐵門準備結束又一個日復一日不曾改變的一天。
她是一個孤兒,六歲時由開中藥房的退役榮民老江所收養。雖然她只是一個養女,但是老江仍疼她如親生女兒一樣,把十八般武藝全數都教給了她,所以當老江最後那幾年已經病得沒有辦法為人診斷時,十幾歲的杏兒就一肩扛下了藥店的所有工作,來維持他們的生活。
不過老江還是在三年前告別了人世,從此她又是孤獨的一個人了。她這一生似乎跟孤獨特別有緣,想她才活了這麼些年,就有將近一半的日子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想到這里她不禁有些黯然神傷。
她甩甩頭對自己扮了一個鬼臉,自怨自艾本來就不是她的習慣,一個人在經過一些風浪之後,自然就會明白人生只能不斷向前。
當她正準備關燈上樓時,地上一封信引起了她的注意,大概是她剛剛整理藥材的時候不小心弄掉的,于是她順手撿起了信,並打開信封開始閱讀。
江杏兒小姐台鑒︰
首先謝謝你熱情的參加這次由旅行公會所舉辦的問卷調查活動,由于你熱烈的參與使得本次的活動能順利圓滿完成,在這里我們要特別恭喜你成為「神洲風情半月游」的幸運得主,你將可得到一次免費游覽大陸風光的機會,希望你在接獲本信函之後速和我們聯絡,並祝你事事順心……
杏兒疑惑的望著手中的信函,她記得上次看到這個活動時,好玩的順手拿筆在報紙上勾了勾,但是她不記得自己有寄出去參加抽獎活動,她寄了嗎?應該是寄了吧,否則這封信如何解釋呢?
神洲風情半月游……免費游覽大陸風光的機會……
這些字眼一下子跳入杏兒的腦海中,讓她不禁興奮的抓著信封跳了起來!好久以來她一直希望能夠到大陸去看看,尤其是每一次看到電視播放大陸風景的時候,她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感動著,只是礙于現實上的經濟因素一直不能成行,這一次得償所願,怎能教她不興奮呢?
一想到那些如畫的錦繡山河,她相信自己一定會有一次美好的旅程的。
???
月牙兒細細的掛在天際,一片朦朧的雲飄過,隱住了直射在後花園徑上的月華;此時正是夜闌人靜的時候,忽地一陣嬌笑從後花園的假山中傳了出來。四周無人,何來如此嬌媚的女子嬌吟?
原來在這華美的後花園里,在朱欄低回處的池中有三座仿蓬萊、瀛洲、方丈的假山,每座假山中都有一個可供休息的山洞,而這一聲嬌笑正是由其中在岸邊的瀛洲假山內傳出來的。
那一處清月照著滿地花蔭,映著粼粼池水,樹腳牆根,蟲聲唧唧,好一幅花前月下的良辰美景;山洞中一男一女也不負這大好時刻,正耳鬢廝磨,卿卿我我。
「好妹子,這一絲月光照在你臉上,真好似泣露的杏花、點霜的桃花呢!」
那男子大著膽子摟住女子似玉般的雪肩,伸手扶定那女子的粉臉;那女子也趁勢軟綿綿的倚進了那男人的懷時讓他俯去,在她的一點朱唇上甜甜的印了一個吻。
那男人哈出來的氣逗笑了那女子,只見那女子推了那男子一把,眼帶春意的瞟了他一眼,似笑似嗔的笑罵道︰「哥哥怎地這麼壞,竟暗嘲我是出牆的紅杏!」
「現在妹妹仍是無主花神,何來出牆紅杏之說?不過那桃花性格倒是貼切。」說著又將他的臉貼上了她的粉腮。
被比做浪蕩桃花的女子不怒卻反笑,「敢情哥哥是走了桃花遠,放著家中粉琢似的姑姑不愛,卻偏來惹我這株桃花。」
「誰不知道麒玉公主在這偌大的皇城里可是花魁,有誰不渴望一親芳澤呢?」
這話捧得麒玉公主有些飄飄然,她仍是無限風情的睨了那男人一眼,「說得倒好听,可是就有人不領這份情呢!」
想起那個自她長到這麼大唯一敢對她不假辭色的人,她就有氣。想她好歹也貴為公主,而且還是當今皇上的同胞妹妹,不僅太上皇寵愛她,就連皇上哥哥也對她特別疼愛;又想她天生玉潔雪膚,加上天仙似的無瑕花容,雖是稍嫌清瘦了一點,但那娉婷弱骨,誰見了不都要贊她一句天仙美人?哪個男人見了不都是在她的裙下稱臣?
唯有那個瞎了眼的裴冷簫,連正眼也不曾瞧她一眼。
說到那個裴冷簫她就有氣。打她出娘胎以來要什麼有什麼,仗著父親的寵愛,就連皇上哥哥有時都不免讓她個三分,看這當今天下誰敢不買她的帳?!
偏偏這個裴冷簫,既不是高官權臣、又不是皇親國戚,而在皇上哥哥還沒有下旨赦免的這當兒,說穿了還是一個待罪之身;這麼一個低三下四的男人竟然敢連正眼也不瞧她一眼,幾次見著了她都當沒看見,他那態度簡直把她看得比蛆兒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