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我也有幫忙串珠珠喲!」站在夏女身邊的小雲雲也同聲附和。
「那我更不能接受了……」可薇幾乎是惶恐的說,自己何德何能去接受大家如此用心的禮物呢?
「你收下吧!這是我們為了感謝你這些日子來,對我們的照顧所做的一點小小的心意。」巴卡誠心的說。
「可是我真的沒有做什麼呀!」
這些日子她做的都只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雜事,對於大家這樣的感激,讓她真的受之有愧。
「如果沒有你,今天我的小杰不會站在這里。」
特巴魯將小杰推了出來,「快跟醫生道謝。」他急急的按了按小男孩的頭,可薇等於是小杰的救命恩人。
「還有我的喉嚨,是你幫我把魚刺挑出來的。」上次被魚刺鯁到的那個男人說。
「上次皮皮把龍眼核塞入我的鼻子,也是醫生幫我弄好的。」小路子也爭著說。
「而且你還幫我們讀信,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夏女更捉著可薇的手,似乎想藉此表達她的感激。
「你們……你們都對我太好了,可是……我卻不能留下來……」可薇感動得幾乎說不出話。
「我們知道你在都市有很好的工作,你這一段時間肯留下來我們都很感激,像你這麼好的醫生在這里真是太委屈你了。」巴卡體諒的說。
「謝謝你們!真的,謝謝!」
可薇接下了美兒手中的衣服,將頭埋進了衣服里,她感覺到自己臉上濕癢癢的,但她的心卻是激蕩的,真的!他們對她太好了……「岑醫生,二十分鐘後在第二會議室開外科手術會議。」
一個護士的聲音喚回了可薇的思緒,她合上手中的雜志,抬起頭接過護士手中的公文夾。
「我會準時過去。」
☆☆☆
在第二會議室中,外科的醫生正在討論一件手術問題。
今天召開這個會議,是有一個商界知名的人士要求做換腎手術,並且指定由可薇操刀,但是可薇對這件事有異議。
「我覺得這是一個不必要的手術,根據資料顯示,病人的腎髒最多只需要切割其中一個即可,沒有理由做移植手術。」可薇明白的指出這一點。
她覺得做這種大規模的手術,對這個人的情況來說是一種浪費,雖然那個商場大享顯然不在乎這一點小錢。
「如果你是在意錢的問題,那不是問題。」一個聲音從可薇右手邊的角落傳了過來,直到他出聲,可薇才發現了他的存在。
黃常富!那個暴發戶的兒子!這是外科的會議,他怎麼會在這里出現?可薇不解的看向外科主任。
「今天討論的既然是我的父親,我想我有權利坐在這里听听結果吧!」他大概是看出了可薇的疑問,先一步的說。
有錢人的一貫作風!可薇忿忿的想。
「好吧!那我相信你一定知道,人即使只有一個腎髒也可以活得好好的。令尊的身體並沒有其他的問題,所以做移植手術是一種不必要的浪費。」
「不行!別人有兩個腎,我父親就會有兩個腎,更何況我們根本不在乎那一點點的錢。」黃常富一副標準的財大氣粗。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世界上真正需要做腎髒手術移值的人那麼多,如果你錢多的話不會拿出來幫助他們嗎?如果令尊是真的需要做移植手術也就罷了,但是他並不真正需要,做這樣的手術不僅是多余,而且對那些真正需要做這種手術的人更是不公平。」
可薇真搞不懂他們是怎麼想的,自以為有幾個錢就了不起呀!她如果接下這種手術,對真正需要動這種手術的人就太說不過去了。
她學醫可不是為了浪費在這種人的身上。
「這世界上沒什麼公平不公平,只要有錢什麼事做不到?今天我父親指定你替他做手術是看得起你,你以為就非你不可呀!只要有錢還怕找不到醫生嗎?」
「我相信只要有一點道德良知的醫生都會拒絕的。」可薇抬起頭一臉不屑的樣子。
「是嗎?楊主任你說呢?」黃常富抬了抬眉毛,看了坐在主席位置的外科主任一眼。
雖然會議室里有空調設備,但是楊主任仍然猛擦著額頭不斷冒出的汗水,因為他知道黃常富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
「這……岑醫生,其實做這手術也並沒有什麼不可以,而且這也不算什麼過分的要求。」他有些吞吞吐吐的說。
「其實這本來就沒什麼嘛!岑醫生你太大驚小敝了。」坐在可薇對面那個何醫生也出聲贊同,他對可薇年紀輕輕就當主治大夫本來就心有不滿了,如今這個機會剛好讓他可以出口氣。
「如何?」
黃常富的嘴臉看起來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可薇恨不得將手中的公文夾砸過去,看那時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好!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是絕不會接這個手術的。」可薇的眼光掃了四周一圈,然後定在那個何醫生的臉上。「我相信你不怕找不到醫生,至少當場就有人十分樂意接下這個手術。」
說完,可薇不管在場眾人訝異的眼光,便轉身走出了會議室,因為再看一次那些令她惡心的嘴臉,說不定她會連胃都吐出來。
☆☆☆
這些日子亦森逼著自己一直的忙著。
忙著重新畫定植樹區、忙著記錄樹苗的成長情形、忙著觀察山林生物的動態……只要一切能做的事都被他拿來排滿自己的作息時間,拿來填滿可薇離去所留下來的空虛。
可是不管他用再多的事務來佔據自己的生命,只要他稍一停下了腳步,可薇的一顰一笑就會鑽入他的腦海、他的心中,讓他心痛得無法可逃。
原來愛情也能將人傷得那麼深。
他站在花園望著自己細心照顧的花兒,想起可薇初見這花圃時臉上的欣喜,他還記得當時她臉上的表情,那時她的眼楮亮得好像會發光一樣。
風吹過,淡淡的花香幽幽的飄過。亦森蹲子輕輕觸了一朵含苞的薔薇,想起他可人的薔薇。
我的薔薇,你現在過得好嗎?都市繁忙的生活是不是讓你忘了我呢?雖然你的遺忘會讓我心傷,但我寧願你遺忘,因為假若你念著我的心情如同我想著你,那思念太痛了啊!
花兒不帶笑意的臉孔正定定的凝望著他。
一切蒙塵的心事都無法逃避,心底的情緒變得更是尖銳而清晰,漸漸化成一股巨大的疼痛。早決定要遺忘的,卻忍不住綿綿的思念如春蠶的絲般纏繞。說過不後悔的,卻忍不住暗暗的希冀一切再回到從前。
一直以來他已習於隱藏自己,在人前不表露太多的情緒,也就是這樣,讓他即使不舍她的離去仍不說一句的送她下山,只是在獨處的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沒有了她的生命是寂寞的;他不得不誠實的說——是的,他是如此不舍得她的離去。
「洛洛,她是真的走了!」他輕拍著來到他腳邊似要安慰他的洛洛,洛洛低哼了兩聲,似乎也知道亦森在傷心。
「羅先生!」
「熊仔?有什麼事嗎?」亦森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到了因為趕路而顯得有些喘的熊仔。他不解的看著來人,因為通常村里的人很少會走上這一大段路來找他的。
「沒啥米代志啦,只是岑醫生的車子修好了,可是我不小心把她臨走前給我的電話弄丟了,所以想問你可不可以聯絡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