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打著石膏,怎麼做?」她很殺風景的指著他吊著繃帶的手問道。
迸玄火差點吐血。
「這個問題由我來煩惱!你不用操心!手打著石膏,我一樣能夠做!」他火大的低吼,不滿的將濃重的陽剛氣息噴在她臉上。
「還有還有……」重點她還沒說。
「還有什麼?」他臉部肌肉嚴重抽搐,咬牙迸出的聲音有著沸騰的怒氣。
遇到董小玲這個女人,他懷疑自己總有一天一定會被她活活的氣死,就算不被氣死,壽命也會減少好幾十年。
「我不喜歡吃羊肉。」她像在忍受什麼,厭惡的皺著一張小瞼。
他快氣炸了,在這充滿氣息的時候,她居然能扯上吃的,整個美好的氣氛都被她破壞光了!
「因為有羊騷味。」她接著說,不安的開始往後退。
「這跟有什麼關系?」古玄火氣爆了,憤怒的大吼。
等於羊肉?腦海浮現這個畫面時,他的熱情冷卻了,欲火全消了,被她搞得完全沒興致。
「因為你是阿都仔。」她倒退著走,刻意和他拉出距離。
洋人身上都有一股濃厚的怪異體味,她不喜歡那種味道。
「阿都仔又怎麼樣?」他粗聲惡氣的問道,雙眼冒火的逼近她。
「有……」與他保持著距離,她退出內室。
「有什麼?你說什麼?」古玄火突然大聲爆吼,「有膽你再說一次,」
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話,他愕然的睜大雙眼,目皆欲裂的怒瞪著她,凶惡的表情彷佛要將她矬骨揚灰般的恐怖。
「有……」她鼓起勇氣再說一遍,「有‘洋’騷味!」
話未說完,她拔腿就跑,一溜煙就逃了個無蹤影。
奪門而出時,她撞到了躲在門外偷听的古玄雷。
「我……」古玄雷嘴角抽搐,忍不住了,他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我……你……哈哈哈……」
無視殺人的眼神已迸射過來,他倚著門框,捧月復狂笑。
羊有羊騷味,同理可證,洋人就會有洋騷味?這是什麼歪理!
董小玲這個女人太富有想像力了!他不能自己的笑到東倒西歪。
迸玄火的瞼黑了。
「你躲在那里偷听多久了?」他的頭不斷的冒出黑煙,表情陰沉得嚇人。
「沒……沒多……多久……」大震撼!大吃驚了!迸玄雷笑得前俯後仰,笑到腸子都快打結了,還是無法停止住笑。
天啊!這個董小玲真的是個奇葩,竟然對火有抵抗力,沒有臣服於他的西裝褲下,反倒還三番兩次的拒絕他的求歡,當場傍他難堪,甚至向天借膽的敢持虎須,說他有洋騷味!
「羊」騷味,「洋」騷味,她譏諷他身上有難聞的味道!
她有種!
迸玄雷欽佩她,也同時可憐她,惹到了古家脾氣最火爆的獅子,她死定了!
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以古家男人鼠腸鳥肚,有仇必報的個性,她遲早會被火揪出來給五馬分尸。
阿願陀佛,願菩薩保佑她。
「沒多久是多久?」古玄火手指關節喀喀作響的走近他。
錯了,此刻,他應該要擔心的是他自己才對。
「我只是不小心路過。」古玄雷很婉轉的解釋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理由很牽強,根本說服不了人。
呵!不小心路過?騙鬼鬼也不相信!迸玄火眯眼嗤哼了聲,他的房間在通道另一頭,別以為他被欲火沖昏頭,就沒有判斷力了。
「恰巧又不小心听到‘洋’騷味!」古玄雷再度爆笑出聲,被女人以這種理由拒絕的,火大概是空前絕後,僅有的第一個人。
太過癮了!
他從來沒見過有人的表情可以瞬間閃過錯愕、驚訝、惱怒、不敢相信,最後交織成氣憤,真的不能小覷董小玲的功力,她的確有隨時隨地惹怒一個男人的本事,更高桿的是,她還有全身而退的好本領。
看來,他以後得離她遠一點才行,才不會「董伏心」事件再發生,重蹈覆轍的笑到肚皮發疼吃不下飯。
迸玄火的雷公臉被揶揄得更嚇人了,
董小玲這該死的女人!他要殺了她!他非殺了她不可!
不報這奇恥大辱,他古玄火的名字就讓她倒著寫!
「沒想到,你也有吃癟的一天!」古玄雷調侃的大笑離去。
迸玄火再也難忍憤怒的咆哮,「董小玲!我——要——宰——了——你!」
他大吼,吼聲傳遍整個社區,響透整座山腰,讓正在逃命的董小玲背脊突然竄起陣陣寒意,發抖的顫栗了一下。
太可怕了!
*****
「叮咚!叮咚!叮——咚——」
午夜兩點半,溜之大吉的董小玲,來到一楝五層樓的舊公寓,十萬火急的按著五樓A的門鈐,並不時頻頻回頭往樓梯口瞧,仿佛古玄火會飛天遁地的出現在她身後。
「來了,來了。」屋內響起青青要訪客稍安勿躁的聲音。
等了半晌,不見她的芳蹤。
「叮咚!叮咚!叮——咚——」
神經兮兮的注意著樓梯口,害怕會被古玄火神通廣大的來給逮回去,董小玲門鈐按得可急了,也不怕會防礙安寧。
「等一下,再等一下。」這會兒響起的是元祖兒的聲音。
久久過後,依然不見她來開門。
這兩個寶貝蛋到底在搞什麼鬼!
「叮咚!叮咚!叮——咚——」
以吵死人的打算,董小玲拚命的按著門鈐,與屋內兩個懶到最高級,懶到連開門都要猜拳定輸贏的懶女人比耐心。
終於,耐心賽結束了,猜輸的元祖兒來應門。
「催催催!到底是哪個欠罵的豬頭、欠扁的混帳、欠揍的王八蛋!速速報上名來——」
「台詞該改一改了。」听了好幾年,董小玲都會背了,「你念不厭,我都听煩了。」
「表姊,是你啊!」一見來者是何人,元祖兒立即換上一張笑臉。
「不然你以為是誰?」董小玲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我以為是樓下要追青青的豬哥標。」元祖兒開門讓她進來,「你知道他多夸張嗎?他不知道打從哪探听來的消息,知道青青是夜貓子,總是在三更半夜跑來按門鈐送鮮花,送鮮花耶!真不知道他每天去哪弄來那些花。」
「祖兒,你怎麼會跑到青青這?」走進玄關,董小玲突然止步回頭看她。
「老爸出差,老媽出差,老哥也出差,全家只剩我一個人,當然就跑來找青青作伴了。」元祖兒越過她走進屋內,「現在治安那麼壤,留我一個弱女子看家,萬一半夜遭小偷怎麼辦?我手無縛雞之力,哪打得過人家。」
「拜托,你會手無縛雞之力?」坐在客廳看電視的青青,翻了個大白眼,「哪個不長眼的小偷遇到你這個‘弱’女子,我才替他擔心呢!」
「對了,表姊,你跑哪去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你,房東張媽媽說你退租了,公司陳小姐說你辭職了,是不是真的?」元祖兒窩進沙發,拿起餅乾又開始吃,「你現在住哪?」
「我住在一個朋友家。」走進廚房倒了杯水出來,董小玲突然怔了下。
啊!完了!
惹毛怒獅,她嚇得落荒而逃,一時忘記所有證件全扣押在他那,這下好了,她還得回去找他要東西。
「小玲,你來的正好,我已經篩選出寶寶父親的最佳人選,全都是英俊多金,身材高大,智商嚇人,健康沒問題的優質男人。」走進書房捧出一疊資料,青青拉著她往沙發坐,「你看看,這些都是天上沒有,地上找不到的大帥哥。」
「唯一的缺點是,他們的脾氣都很古怪。」塞了一塊餅乾進嘴里,元祖兒插嘴補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