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夠信任你嗎?」盯著她異常興奮的小臉,石熙尊當然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當……當然。」被他凌厲的冰眸瞧得渾身不自在,心虛之下,她緊張得差點不敢直視他冷漠不帶任何感情的雙眼。
「五百兩。」石熙尊刀雕斧鑿的面孔依然沒有表情,只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寒氣。
「啥?」她愣住,一頭霧水,不知道他為何向她索價。
「五百兩是抵押金。」他根本就不信任她,因為嗜錢如命的她,絕對會逃走,而且還會將價格昂貴的名駒,低價販賣出去。
「嘿……這……」黃心蝶不知道他會來這一招,她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賭這一把。
思考良久,她放棄了,因為她無法承受失去五百兩的風險。倘若,她逃不掉被捉回來,屆時恐怕她不僅會賠了夫人又折了兵,甚至下場還會比死更淒慘。
「好……好吧!那我就委屈一點,同左吹雪騎一匹馬好了。」也不管石熙尊同意與否,黃心蝶主動的走向左吹雪。
而受到青睞的左吹雪,則訝異的挑了下眉,想不透四個護法堂主中,他為何會偏偏選中自己。該不會……對自己有興趣吧?
他就知道,男人長得太過於俊美,也是一種罪惡。無奈呀!
「是啊!就你了。」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她笑咪咪的望著他,反正杭州城距離四獸山有半天的光景,這段時間已足夠讓她確定他真正的性別。
她就不相信左吹雪真的是男的!
第二章
江南一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赫赫有名的四獸山,其實就盤踞於浙江北部,位在杭州城西北方四里處,沿著一條溪流婉蜒起伏,巍峨挺拔,氣勢雄偉。
四獸山層巒疊嶂、峰奇山秀、峽深谷幽、雲纏霧繞,加上飛瀑流泉、怪石奇松,恰如一幅瑰麗多姿的畫卷,因此江南首富石熙尊才會擇地定居在此。
沒有人知道四獸山真正的山名是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四獸山這個名字是誰取的,只知道環繞著山的四周,各擺置了四座樣貌奇怪又恐怖的怪獸石雕,因此才有人揣測,四獸山這個名字,是因為這個緣故而來的。
「那……那是什麼石頭?怎麼那麼嚇人!」黃心蝶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光是在白天這麼一瞧,就足以教人嚇出一身冷汗,更遑論在夜晚不小心撞見了,不嚇死人才奇怪。
「這尊石雕是鎮守四獸山南方的厲鬼。」左吹雪抱她下馬,不到半天的時間,他與她的感情,已經好到引起石熙尊的注意和右扶風、南飄雨、北擒雷的側目。
鎮守四獸山東、南、西、北的獸石,依序分別為東方的夜叉、南方的厲鬼、西方的惡鬼和北方的魔鬼,而這四條小徑,也是惟一能夠進入四獸山的通路。
小徑很窄,僅能容量兩個人並肩而走,又因斜坡的關系,因此他們全部下馬步行人山。
行走過小徑,出花徑,沿著較為寬大的小道往上行,便可見蟾蜍石凌出在錦秀谷中,而一棵勁松自石隙中挺立而出,這就是四獸山有名的石松。往上行走,經過兩株大柳杉和一株參天聳立的老銀杏,是一處環境清幽,兩股瀑布濺珠飛玉,寒氣逼人的黃龍潭,再循著小道西行下坡,不遠一座園林已出現在眼前。
「上馬。」通過羊腸小徑,再行經崎嶇的山路,來到能夠讓馬兒奔馳的大路,石熙尊改變心意,破例讓黃心蝶與他共乘一匹馬。
「不要!」走了一段路,黃心蝶氣喘吁吁的捶著發酸的雙腿,一听見石熙尊要她與他共乘一匹馬時,她想都沒想的便一口拒絕。
「上馬。」石熙尊臉色相當陰沉,禁止她再與左吹雪有任何的接觸。
「我不要同你……」才想跑過去左吹雪身邊,未料石熙尊洞悉她的念頭,無情的一把扣住她的手臂,讓她吃痛得皺著小臉,差點說不出話來,「我要與左吹雪……」
「別想引誘左吹雪。」他聲音森冷的警告她,要她打消對左吹雲的非分之想,因為左吹雪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沒有斷袖之癖。
「我沒有引誘他。」她抗議,為自己辯解,何況她又不是男的,怎能與左吹雪發生不倫關系。
「睜眼說瞎話,我看得一清二楚。」沒由來得怒氣,讓石熙尊更是掐緊她的手臂,痛得她齜牙瞪眼的大胡老板,沒事干麼將她推薦給他。
「我們清清白白的,沒有任何不軌的舉止!你哪一只眼楮看見我們有親密的動作了?」黃心蝶氣炸了,見他不松手反而愈掐愈緊,她也顧不得他是誰,抬起腳就踹向他。
「你與北擒雷共乘一匹馬。」石熙尊發怒了,用力得推了她一把,害她差點跌倒在地。
「我不要!」穩住搖晃的身子,黃心蝶直揉著被掐疼的手臂,打算反抗到底氣死他。
「有膽你敢再說一次?」黑眸閃著兩簇火焰,石熙尊被惹火了。
「就算再說一百次我也敢,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你沒有資格命令我。」原以為他只是如傳說般性情冷漠罷了,但卻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麼難以相處,所以,她決定攤牌了。
「我有資格命令你。」緊抿的嘴唇送出森冷的聲音,石熙尊冰冷的表情瞬間變了,咄咄逼人的氣勢迥異於往日的冷漠疏離。
「你憑什麼?」黃心蝶氣昏頭了,走到他面前,大聲質問他,完全沒考慮到惹火他,她恐怕會走不出四獸山。
「憑你立下的契約。」拿出懷中的契約威脅她,石熙尊眼中有一抹堅決欲留住她的光芒。
黃心蝶怔住了,嚇到她的並不是他那兩道凌厲刺眼的視線,而是他想要強迫她留下的決心,這令情願不要銀兩也要自由的她,害怕得直想逃。
「想拿契約來約束我?門兒……都沒有。」壓抑住內心的驚慌,她轉身就走,想盡快得擺月兌難纏的他。
「你想毀約?」石熙尊高深莫測的眼神愈來愈冷,見她想走,他臉色又陰沉了幾分,明顯得可看出他動怒了。
冷若冰霜的語氣拉住了黃心蝶,同時也讓她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沒有契約,哪來的毀約?」她皮笑肉不笑的走近他,指著他手中契約上的人名,「這個胡老板我是認識啦,不過另一個立約人王招弟,我就不曉得他是誰了。」
事實揭曉,她欺騙了胡老板,以假名與他簽下這份毫無效力的契約。
「你不是王招弟?或者該說,王招弟根本不是你的真實姓名?」意外的,石熙尊沒有生氣,只是一臉平靜的看著她。
「你猜對了!我根本不叫王招弟,所以這張契約與我無關。」撇清與王招弟的關系,黃心蝶難抑興奮的輕哼著歌,準備下山離開杭州,再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去。
「慢著。」見識到她狡猾的一面,石熙尊能夠諒解精明的胡老板,為何會胡涂得上了她的當,被她所騙。
「這位爺,你還有什麼疑問嗎?」重拾獲自由,黃心蝶心情非常的開朗,不僅樂得眉開眼笑,還高興得差點飛上天。
然而,石熙尊卻當場潑了她一頭冷水。
「你的片面之辭,不足以采信。」論狡猾,他比她更狡猾,他有的是辦法教她屈服,否則他「狐狸獸王」這個封號是如何得來的。
「你……」黃心蝶萬萬沒想到,他會卑鄙得來這招。
可惡!他竟想將白紙說成黑紙,硬是要認定她是王招弟,這下她若拿不出更具說服力的證據來證明,否則口說無憑,他們一定硬是會將她黃心蝶說成是王招弟,甚至裝傻得相信,她不承認自己是王招弟,是因為她想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