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危險的,哥哥會保護我的。」她看得出他的憂慮,也知道他的顧忌,只是她真的無法忍受見不到親人的難過。如果真要她再選擇,這次她會考慮選擇哥哥和老爹。
「哥哥會保護你一輩子!沒有人可以傷害你!」這是他的誓言,即使是鬼剎也不能傷害她,只要鬼剎敢辜負她,他會要鬼剎付出慘痛的代價來。
低沉的嗓音有著肅殺的氣息,她知道哥哥會以生命來保護她,但就不知這他這嚴肅的誓言,是在警告誰。
「哥哥要趕我回‘惡魔島’嗎?」她覺得他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他哪里奇怪,總覺得今日的他,與昨日的他有點不一樣。
「我怎舍得趕你走。」見她像個棄兒般的泫然欲泣,可憐兮兮的低垂著頭,殷無命放下毛筆站起來。
「鬼剎來了嗎?」由他話中的意思,和舍不得她離去的眼神,她已猜出準是鬼剎前來要人,想也知道,鬼剎是不可能讓她這逍遙太久的。
「他來帶你回去了。」他走到溫歡面前,拿過她手中的西瓜皮,抽了幾張面紙擦拭她沾上汁液的小手。
溫歡一怔,尚未完全了解他話的意思,就已感覺門口處出現一道頎長的黑影往房內移動。
「溫歡。」見她仍沒意思要回「惡魔島」,忍無可忍的鬼剎,終于現身走進書房。
這聲音……以為在作夢的溫歡錯愕得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她親耳所聞。
表剎……真的是他來了,這復雜的心情,分不清到底是害怕的成分居多,還是喜悅的成分較多,她驚訝的站起身來,看著鬼剎憤怒的冷著臉朝她走來,害她突然嚇了一大跳。
他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的生氣!很顯然他是特地來捉她的,而這次被捉,恐怕真的不只是象征性打幾下以示處罰而已。
「哥……哥哥,我可不可以後悔,不要跟他回去?」鬼剎的樣子看起來很恐怖,她才不會傻傻的跟他回去受罰。
「他不會打你的。」殷無命安撫的說,將扯住他衣服、躲在他身後不敢面對現實的妹妹拉出來。
「他會的……」溫歡從未看過鬼剎陰沉著臉,這麼憤怒過,她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
她快被嚇哭了,哥哥又硬是欲將她拉出來,她索性干脆摟抱住他的腰,不肯出來就是不肯出來。
「過來,溫歡。」鬼剎溫言道。這家伙,難道她分辨不出那只是恫嚇的話嗎?他疼她、寵她都來不及了,哪會真的要打她。
「不要!」溫歡拒絕他。他曾警告她,而她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了,想也知道挑戰他的威嚴,他會有多麼的生氣。
「小姐,過來吧,少爺不會打你的。」吉祥、如意見她視少爺為猛獸,始終不肯回到少爺身邊,生怕局面會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連忙出聲誘哄的向她保證。
「你……你們少騙我了,他的表情那麼可怕……」溫歡探出小頭顱怯怯的覬了鬼剎一眼,見他一臉冷酷的瞪著她,她嚇得立刻又躲回哥哥的背後。
「溫歡!」鬼剎被她怕他的舉動惹怒了。他真的如惡魔般恐怖到她連看都不敢正眼看他的他步嗎?
「你這麼大聲……」吼她?他真的吼她,可見他真的想打她,毋庸置疑了,「你要打我,我才不要過去,而且你說過……」她囁嚅著。
「你是要自己過來,還是要我過去捉你?」鬼剎沒耐性的打斷她的話,要她立刻作出抉擇。
「哥哥……」她扯了扯哥哥的衣服,欲尋求他的庇護。只要他不讓她走,鬼剎是絕對帶不走她的。
「過去吧!」殷無命硬是將她從背後拉出來,要她面對現實,一味的逃避是解決不了事情,更何況鬼剎早已不打算放過她,就算她逃至天涯海角,他一樣會將她捉回去的。
「哇……哥哥騙人,說什麼要保護我一葷子,結果還不是要將我推入……」在鬼剎兩道冒出熊熊火焰的視線注目之下,她沒膽再說下去,噤聲不語的與鬼剎遙望相對,就是移動不了腳走過去。她的腳就像是被人灌了泥漿般,重得她根本抬不起來。
「還不過來。」鬼剎沉聲道。或許他真該好好教訓她一頓,只可惜他下不了手。
害怕歸害怕,溫歡還是艱難的移動步伐朝他走去。
「如果你打我,我就不跟你回去了……」從頭到尾他根本就沒保證不處罰她,這下子鐵定逃不過一頓鞭打了。她哀怨的想。
鞭打?思及此酷刑,她錯愕的一怔。不會吧?他該不會想這麼狠心對待她?
冷眼旁觀的看著妹妹宛若欲上刑台般的哭喪著臉,提心吊膽的任由鬼剎帶出書房,常是冷著一張臉的殷無命,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
他相信鬼剎會好好的照顧她,由鬼剎縱容她的胡來、寬恕她的過錯看來,將她交給鬼剎,他很放心。只不過他們的相處模式,完全看不出是情人的關系?反倒像極了父女。
殷無命就事實看來,這八年來,他們的相處模式,的確停留在像似父女的關系上,一直無法突破轉變為情人關系。主要原因想必是稚氣未月兌的妹妹,對于男女之間的感情特別遲鈍,單純的將鬼剎的溫柔視為一種兄長對妹妹的關愛。
而錯誤的認知,就造成她將鬼剎的關心,當成是長輩嚴厲的管教,也因此,當他開口欲將她許配給鬼剎時,她才會把嫁給鬼剎和失去自由聯想在一起。
溫歡不敢反抗也掙扎不了的讓鬼剎牽著離開書房,來到招待客人暫時居住的貴賓寢室。她一想到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一輩子、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的哥哥,竟要她回到可能鞭打她一頓的鬼剎身邊,她就難過的想哭。
「是你不讓我見哥哥和老爹,我才偷跑出來的。」她自認沒錯,可也不知哪根神經不對,竟向他解釋自己為何擅自離島的原因。
真是奇怪了,錯的人是他,為什麼她會覺得理虧?更夸張的是,她還反常的讓他拉著走,不敢逃的靜待他的處罰。她是不是吃錯藥了,要不然怎會如此不正常?
「我警告過你。」雖然她的行蹤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一想到她冒著生命危險乘坐一艘破舟,差點命喪大海,他臉色就倏地陰沉,著實認為有必要好好教訓她一頓,她才會學乖。
「你不講理。」他一松手,她就停在房門口不肯再走。
「過來。」鬼剎落坐于沙發中,見她和他保持距離,躲也像是在躲猛獸般,令他頗為不悅,尤其又憶起她嫌他老,誓死不嫁給他,他表情更是可怕到差點讓她拔腿就跑。
「你……你要打我?」知道他在生氣,她不敢看他的低垂著頭,可憐兮兮的咬著下嘴唇,根本不敢冀望逃得過處罰,只希望他下手能輕點。
「過來。」他怎舍得打她,只不過三天沒見,想抱抱她而已。
他的心果然是鐵做的,冰冰冷冷絕不可能會軟化的。她目光都這麼哀怨了,表情也這麼可憐,他還要處罰她?真是沒有同情心!
「嗚……人家受傷了,你還要打我……」溫歡剛剛忍住腳痛走了一大段距離,她吭也不敢吭半聲,沒想到他不關心她的傷勢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處罰她。
「嗚……」她干脆放聲大哭,使出最後一招殺手 ,看能不能博得他的同情,饒了她這一次。
「溫歡!」方才在氣頭上,鬼剎沒發現她右腳受傷,現在看到她右腳踝腫起來,這下他真想好好痛打她一頓。
死刑無解了,他發脾氣凶她,代表她沒機會上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