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妥協,他立刻將她懷中的小花豹抱走,交給吉祥抱出去還給母豹,再將嬌小的她抱上腿來。
「以後不準你再去招惹花豹。」鬼剎接過下人遞上的消毒水,先為她的傷口消毒,再抹上特制快愈又不會留疤的藥水。
「我哪有。」她抗議道,擦藥的傷口疼得令她皺了下眉頭。
「這是命令,不是警告。」看得出她在敷衍,鬼剎要求她的保證。
嗚……連她這麼一點點小小的樂趣,他都要剝奪,真是小氣鬼。
「好啦!好啦!知道了。」溫歡無奈的答應,但又覺得不甘願,靈機一動,籍此大好機會向他討賞,「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他問得頗為漫不經心,執起她的柔夷,欣賞掛在她腕中象征權勢、地位的鬼面金手鐲。
有時候,她覺得鬼剎根本不像殘暴的惡魔,反倒像精明奸詐的狐狸,在不利于他的情勢之下,絕不吃虧,也絕不會答應無法掌握的事,非得要她先說出請求不可。
「明天十月二十八是什麼日子?」她神秘兮兮仰著小臉,滿懷喜悅的期待他的答案。
「孔子滿月。」他剝一粒葡萄塞進她小嘴里,給個令人噴飯的回答。
「咳!咳!咳!」猝不及防的,她被滑入喉的葡萄嗆著了,「不是……這個答案。」虧他想得出這個答案,真服了他。
他輕拍著溫歡後背幫她順氣。「是八年前你來到‘惡魔島’的紀念日?」他佯裝听不懂她的暗示,再繼續胡猜。
可惡!他是故意的!看到他嘴角若隱若現的神秘笑意,她就知道他在戲弄她。
「不是。」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既然都不是,那就是……」鬼剎笑得很曖昧,突然低下頭靠近她,以臉頰摩娑著她的耳鬢處,詭異的微笑著就是不語。
「是什麼?」被他逗弄得騷癢難抑,她小嘴溢出銀鈴般悅耳的笑聲,單手的想推開不知葫蘆里在賣什麼膏藥的他。
表剎像只耍弄著小老鼠玩的得意大花貓,他復雜的表情底下潛藏著一抹使壞的邪惡微笑。
「你月事的來潮。」他嗅著她淡雅的發香,忽然調情的咬住她的耳朵嗤笑。
她呆愣住了,羞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想不到……他居然會記住這尷尬的日子。
「不是這個!」她有點惱羞成怒了。
見她生氣瞪著他,他適可而止不再逗弄她。「是你的生日。」這麼重大的節日,他可沒忘,也不敢忘。
「我要禮物。」她要求著,但是看他的笑帶點邪門的壞意,仿佛知道她要的禮物是什麼。
「除了不學法文、離開島,這兩件事以外,其余的我都可以答應你。」他語調非常的輕柔,幾近誘哄,為了安撫她,他將一盤切好的西瓜放置在她腿上。
「可是……可是……」溫歡囁嚅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要的禮物就是離開「惡魔島」。
「可是什麼?」鬼剎好笑的看著她猛將西瓜塞進嘴里出氣的舉動,硬是忍住沒阻止她。
忿忿的用力咀嚼著口中的西瓜,她難抑制再被拒絕的怒火,不怕噎著的一直將西瓜往嘴里塞。
可惡!他明明知道她想見哥哥、掛念老爹,卻不讓她見他們,也阻止他們來找她,為什麼?總有個理由吧。
「你……」塞滿一嘴的西瓜,她根本無法啟齒,最後干脆將口中的西瓜全吐掉,直接將話挑明了,「你為什麼不讓哥哥和老爹來看我?」
兩年前是他與哥哥約定的到期日,然而他卻食言的不讓哥哥帶走她,反倒將她軟禁藏匿起來,任憑哥哥怎麼找也找不到她。
而且還不準老爹來看她,甚至投其所好的以古董名畫、珍珠寶石來引誘老爹,而最禁不起誘惑的老爹,居然見寶眼開的與他達成協議將她給賣了。這可惡的老爹,就不要讓她找到,否則她一定要好好的算這一筆帳!
「時間還未到。」這是他八年來不變的回答。
「我要見老爹和哥哥!」溫歡氣憤的跳下他的大腿,故意用力將手中的盤子往桌上一放,制造出巨大的聲響來,以表明自己堅決的心意。
「不行!」鬼剎以凌厲的語氣表示沒得商量。
「你……」雖然他的答案早在預料之中,但她就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可私自出堡!」鬼剎再次強調,知道她就像是個要不到糖吃就會胡鬧的小孩,難保一年前的舊戲不會再度上演。
溫歡看著他凌厲的黑眸半眯,與他朝夕相處八年來,那雙令人感到莫測高深而詭異,且又似有種可怕魔光青芒自他瞳孔底迸出的黑眸︰永遠是冷漠中帶點噬血的殘暴,然而一旦面對她,他眼神就會滿載愛意轉為溫柔。
漸漸長大,逐漸懂事,她雖不知道他是否受過心靈上的創傷,才造成他性格上這麼大的缺陷,但她知道冷酷、殘暴只不過是他的保護色,卸下惡魔的面具,他也是個正常人。
雖然他表情總是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實際上也是渴望人親近他、關心他,卻又矛盾會損及他一島之主的威嚴,所以情願孤獨也不願讓人靠近他。唯獨她,他只準她親近他。
看見他嘴角習慣性上揚的笑意不見了,溫歡一怔,很清楚事態的嚴重性,他生氣了!
「你要軟禁我?」她驚愕的大叫,無法置信的瞪著他,但禁足多久?這才是她最關心的。
「敢再擅自離島,被我捉到可不是打你幾下以示處罰而已。」鬼剎冷著臉,像大人恫嚇小孩般的事先警告她,不過語氣中威脅的成分居多。
「你!」他根本就不講理,無論她理由多麼的充足,他依然也不會答應。
粉拳收了又放,放了又收,溫歡氣得不想再見到他,也不想再跟他說上半句話,轉身就沖出大廳。
可惡,她要的生日禮物也不過是一項小小的願望——見見老爹和哥哥罷了,他居然小氣得不肯答應!
八年了,她已經有八年沒見過老爹和哥哥了。尤其是老爹,不曉得他過得好不好?
不管了,她還要再偷逃一次,就算被捉的下場不是打,而是更嚴厲的處分,她也認了。
Qizonqizonqizon
清晨五點半,天微亮,大地被霧氣沾得濕潤潤的,雖然天氣有些涼意,但新鮮的空氣卻令人感到神清氣爽。
這該是個寧靜祥和的早晨,然而宅院內恐怖的毆打聲,卻劃破這寂靜的氣氛。
「你這不長眼的竊賊!連閻王殿也敢闖進來,簡直活得不耐煩了!」捉到這大白天借膽的偷賊,孔武有力的下人無情的就賞給他一拳。
「說!是誰派你來的?你的目的是什麼?」加入逼問行列的下人,見他嘴閉得比蛤蚌還緊,掄起拳頭就朝他月復部擊去。
「還不說?」看不慣他一身傲骨,要殺要剮隨他們的不怕死模樣,另一名下人也乘機的揍了他幾拳。
「嘴硬?沒關系!我有的是辦法教你開口!」接下來是七、八個下人一頓拳頭的伺候。
而這時千辛萬苦才攀爬通過安裝高壓電流極強的圍牆,卻在翻身時不小心失足掉下來,觸踫到警報器、撞疼後腦勺、摔痛、扭傷腳踝的溫歡,痛得還來不及喊出聲,霎時就已被人架往鏢場。
「媽的!揍死他!我倒要看看是我的拳頭硬,還是他的嘴巴緊!」
老遠的,她早就听到一陣嘈雜的怒吼聲,而這麼被人架著走近一瞧,她才得以仔細的看清楚原來是一伙人圍毆著一個受縛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