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他除了得天獨厚擁有一張迷死人的撒旦面孔外,本身還具備有一般普通男人所沒有的特殊蠱惑的魔力,即使帶著點冷漠的疏離,更讓人覺得他高傲、性情得有個性,而不會把他和恐怖的惡魔聯想在一起。
雖然美麗的東西常會散發出一股誘惑力,吸引每個人的注意,她也承認她一度被其所惑,但她是屬于理智型的,還沒瘋狂到陷入不可自拔的漩渦中,整個人三魂七魄全被他邪魅的桃花眼給勾引走。
他表面上就像是一道溫柔和煦的暖風,雖使人捉模不定,看似無害,但卻也是最可怕、最危險的,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卸下天使面具後,是不是在背後隱藏著一張恐怖的惡魔臉孔。明白這道理,溫歡知道他是個她所招惹不起的危險人物,她想在未釀成大禍之前抽身而退,只可惜危機意識來得太遲,他並不打算放過她。
「真的這麼怕我?」鬼剎半敞開的絲質黑襯衫,慵懶服貼于他剛硬的肌肉上,桀驁不馴中雖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但頹廢的神態又透露出他個人專有的獨特魅力。
他是典型讓女人又愛又恨的壞男人,卻也邪惡得讓她又驚又怕。
「別……別過來。」深知嘴角總掛著一抹玩世不恭淺笑的他,絕非現在她所看到的無害形象。直覺告訴她,他絕對是只隨時蓄勢待發、攻擊性強烈的凶殘豺狼,潛藏在虛假面具下的爆發力無人可擋。所以她要盡快的逃離他,但面對精明狡猾的他,她不能太過于沖動莽撞,得小心翼翼的找尋適當時機才逃得掉。
「你從哪來?」鬼剎被冷酷、凶殘的暴虐行事風格掩飾住的缺陷心,雖由孤獨、寂寞啃噬所造成,但卻也由于她的出現,而慢慢有痊愈的跡象。
呵!她可不是白痴,會笨得去承認她來自台灣。
溫歡在確定那個蓄勢待發欲攻擊她的花豹是他所豢養的,沒有他的命令它是不可能會撲殺她時,她下了個大膽賭注,賭他不會讓她受到傷害。就在他看穿她企圖,傾身想捉她時,她拾起兩把沙子,一把先撒向動怒的他,一把在轉身欲跑開之際再撒向有所動作的花豹。
由于月兌逃戰略成功,再加上把握住時機,溫歡輕易的逃離人們畏懼的惡魔王鬼剎,殊不知,是無意捕捉獵物的他,有意放她走的。
反正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既冒著生命危險私闖「惡魔島」,理應有所企圖。他沒必要大費周章逮捕她回來,她就會自投羅網。
凡是他鬼剎所看中的獵物,就猶如被蜘蛛絲所纏繞住的獵物般,只有等著被吞噬的命運。而這個初次見面,就讓他胸口縈繞著一股奇怪熟悉感受的她,就是那只逃月兌不了,等著被他吞噬的可憐獵物!
第二章
夜,無比的漆黑,在沒有任何的月光照射之下,除了黑暗得多添一抹恐怖氣息外,天氣還有點森冷。
「惡魔島」全年平均溫度約在攝氏二十度左右,一年到頭給人的感受都像舒適宜人的春天。不過,清晨和夜晚還是有些冷意,尤其是在十月底、十一月初秋冬交遞之際,深夜的溫度已有冷中帶寒的感受。
然而,也不曉得為什麼,溫歡總覺得今夜特別黑暗、特別陰森,也特別詭異。
「老爹,下雨了。」她仰起小臉望了眼自天空撒落下來的小雨圍成密密的細網。身材瘦小的她提著一大袋雞塊,有點吃不消的跟在她的老爹後頭。
「我知道。」背著一大袋工具的溫臣,如往昔作案一般,只要選中目標,挑定好時間,不管是狂風暴雨,還是雷電交加的惡劣天氣,都澆不熄他高昂的「偷」志。
「天氣好冷。」十月底,入冬的夜晚氣候本就微寒,再加上下起毛毛雨來,衣服穿得少的溫歡,冷得禁不住寒意的侵襲,而不停顫抖的直想打噴嚏。
「我知道。」自袋中取出一套電子儀器來,溫臣小心翼翼的測試著圍牆上是否裝些電眼,或是通了電流的暗線。
「你行動要快點。」天氣太冷了,她羸弱的身子可受不住折騰,所以只能祈禱他順利的偷到寶物後,能安全無恙的比預計的時間早點出來,那麼她就可以提早回到藏匿處,躲進睡袋內驅寒、取暖,趕走這要命的冷意。
「我知道。」將儀器收好,取出掛勾往牆內拋去,拉了拉繩索確定無礙後,溫臣轉身接過溫歡雙手用力提至他面前的那袋重物,見她哆嗦的直縮著身子,他突然感到一陣心疼,「覺得冷,怎麼沒多添加穿上幾件衣物?」
「我不曉得天氣會這麼冷。」事實上是因他突然決定行動,所以她才來不及多穿幾件衣服,不過為了不讓他愧疚,她隨便找了個理由。
「你身子弱,以後行動時,記得要多加穿幾件衣服,知道嗎?」完全將她當成親生女兒般看待的溫臣,興奮的表情摻雜著一絲父愛,有點不舍她站在雨中吹冷風的拉了拉她衣領,再將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來給她。
「我知道了,老爹。你放心吧!天氣也不是很寒冷,我捱得住等你出來的,沒事的。」接過他的外套,溫歡立刻披在肩上,包裹住發冷的身子。
「再忍一下,小歡。這次老爹不會再滯留了,一偷到圖,老爹立刻就出來。」戴上紅外線夜視鏡;溫臣搓著她冰冷的小手,難得的給予承諾。
以一個偷者的習性,沒有道理入寶山只取一件寶物而已,更何況機會難得,不順手多帶幾件出來,就未免太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了。而這一次,看著女兒冷得發抖的站在細雨中,毫無怨言的留下來以防萬一,莫名的,他的心像突然被人擰緊般,難受得感到一陣歉疚。
「老爹,小心啊。」老爹雖然不是親生的父親,但卻待她極好,她吃好、穿好、住好,就只差沒找個母親給她。理所當然的,她也以孝順來報答他的恩情。
「我……知道。」不曉得為什麼,溫臣忽然覺得鼻酸。單身三十二年,雖然一向未結婚,不懂該如何扮演好一個父親的角色,總以著自己的生活方式去教養這個昏倒在半路上,被他不小心發現後撿回來養的女兒。從未問過她是否適應他生活的這個環境,而她也由于太懂事、太貼心,即使面對不喜歡、無法適應的事,也會微笑著強迫自己去適應。
嗚……有如此乖巧、善解人意的女兒,今生他溫臣夫復何求。老天實在太厚愛他了,居然賜給他一個這麼懂事的女兒,即使往後受到報應,一輩子無子無嗣,他也無怨無悔。
透過迷蒙的雨絲目視老爹翻越過惡魔堡外圍的短牆後,溫歡拉了下微滑落肩的外套,見雨勢愈來愈大,她立刻往前門方向跑去。
已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陪老爹作案了,每次偷寶物的重責大任都是由老爹親自執行,而她什麼都不用做的只要待在豪宅的大門口等他就行了。
順利的話,老爹就會到大門口接她,若不小心失手被發現,那麼她就派上用場了。
雖然她已經十二歲了,可老爹每回作案總帶她出來,而不帶年僅十歲的小堂妹溫淨是有原因的,因為身材瘦小又羸弱的她,乍看之下,簡直真會讓人誤以為她只有八、九歲大,甚至更小,而這正好是一項優點。
若是老爹不小心被人發現,堡內的下人們便會自大門追出來逮捕他,而她這時就必須開始發揮演技,扮演好幾日沒水喝、沒飯吃的可憐小乞丐,乞求他們能施舍一點點飯菜給她,若行不通,她就來個死纏活黏,雖憑她嬌弱瘦小的身材擋不住蚌個魁梧壯碩的下人,但能擋一個算一個,老爹被捉的機會就會減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