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外遇的戲碼拷貝再拷貝,就像是一出永遠反復播映的連續劇。他那痴情的父親,已傻傻的等了嫁給富商的母親十五年了。
母親憑著她美艷的容貌、妖嬈的風情和嫵媚的姿態,周旋在眾男人之中。她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十分了解男人的心理,永遠知道他們在追求什麼、要的是什麼,于是她活躍于上流社交圈中,輕易的擄獲大她快三十歲,足足可當她父親還綽綽有余、既是從商又是政客的老丈夫。
自古以來,性就是男人的致命傷,若說男人是性的奴隸,絕對不是污蔑之辭。為了性,男人可以從爭風吃醋的口頭攻擊,演變成刀槍盡出的全武行,輕者掛彩,重則拼命。父親就是為了只如發浪的花蝴蝶,長年流連穿梭在花叢中尋歡的母親,後來一名與母親曾燕好過的黑道上的混混,和父親大打出手的演出刀光血影的全武行,結果下場卻是淒慘的橫死街頭。
然而母親只冷漠的睥睨躺在血泊中的父親一眼,便無情的轉身離去,就連父親出殯之日,她亦無念及過去的夫妻情分來吊喪。
十五年了,他不怪母親生下他後,就改嫁他人為妻,連回來看他一眼也沒有,但對于深愛著她,又因不堪別人侮辱她清白名譽,而與人廝殺過世的父親,她竟連來吊喪的意願也沒有時,囤積在心中的思母之情,慢慢的隨著她的冷漠無情,而逐漸的發酵成一股怨恨。
「啊!」無法遏抑住滿腔的怒火和恨意,他突然發瘋似的仰天狂嘯一聲,泄恨般的沖進滂沱大雨中,想藉冰冷的雨水澆熄他心中由憤怒和怨恨交織而成的熊熊火焰,「為什麼?為什麼?」難道痴情也有錯嗎?愛一個人就應得到如此悲慘的下場嗎?
不值得啊!案親死得太沒有價值了!那冷漠的女人根本就沒為父親的去世而掉下半滴眼淚!如果父親在天之靈,知道他的痴情、他的愛,竟換來如此冷漠、無情的對待,相信他一定死不瞑目!
發瘋般的在大雨中奔跑,他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直至力盡氣竭的踩到坑洞,被絆一跤而跌倒在柏油路上,他才終于停止狂奔和怒吼。
「喂!你沒事吧?」手提著一袋食物的小女孩,撐著略嫌過重的雨傘,才欲偷偷溜進家中後門時,卻不經意的瞥見趴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大男孩。
淅瀝嘩啦的傾盆大雨聲,蓋過小女孩如蚊蟲般輕細的話語,悲傷難過的趴在地上痛哭的大男孩根本沒听到她的聲音,直至她走到他面前,感受一道黑影籠罩而來,他才發現在下著大雨的空寂冰冷大街上,他並不孤單,還有人路過陪伴著他。
「你怎麼了?」見他僵硬的身體明顯的動了一下,小女孩加大稚女敕的嗓音,「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去找人來救你?」
抬起淚雨模糊的乖戾小臉,大男孩冷漠的瞪著她,沒有應聲,全然無所謂的讓豆大的雨滴擊打在身上,痛在心里。
小女孩遞上他滿溢憎恨、憤怒的炯亮黑眸,不禁錯愕得倒抽一口氣,有點被嚇到的怔住了,不知所措的直望著他。
「你爬不起來嗎?」雖然他冰冷的眼神很嚇人,但她仍將傘挪移至他頭頂上方,為他遮擋去大部分的雨水,「我扶你。」
將提在手中的那袋食物穿掛在手腕上,她吃力的撐著笨重的雨傘,好心的欲扶起他時,他卻不領情的甩掉她的手,害她頓時失去重心,無法平衡搖晃的身體,一個後仰便跌坐在地,當場弄濕她整件裙子。
「哦!」她苦惱的申吟一聲。完了!弄濕裙子,她該怎麼跟劉姨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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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姨可是母親的心月復,準會向母親通告的,如此一來,她雖然不會受到任何的責備和處罰,可是會連累到同父異母的哥哥,而將她所有的過錯全怪罪于他。
她哥哥很可憐,是她父親在尚未迎娶她母親過門之前,與當時紅透半邊天、名氣如日中天般響亮的演歌兩棲女藝人所生的,而被蒙在鼓里的母親,還是藉由媒體的喧騰傳播之下才得知的,也因此才會造成她如此憤怒、生氣。
自古以來,女人的心都是自私的,度量更是狹小,絕對沒有一個正妻會甘願主動接納側妾所生的孩子,但在外界的輿論壓力之下,又為了表現出名門望族、大家閨秀應有的包容氣度,她母親即使百般不願意,也不得不展顏歡笑接納丈夫在外所生的兒子。
表面上,她母親就和通用慈母沒什麼兩樣,非常的疼愛哥哥,時常對他噓寒問暖又照顧有佳,成功的塑造出她完美的一面,讓她在上流名嬡的貴婦社交圈打響知名度,除了能佔有一席地位外,也讓她成為外界媒體口中最有胸襟、氣度、包容力的貴婦。
然而真正的事實卻無人知曉,其實她哥哥在家中的地位連個僕人都還要不如!
她母親就像童話故事中的可惡後母,除了要他做些僕人該做的勞苦家事外,還三不五時以凌虐他為樂,甚至只要看他不顧眼,稍微惹得她母親不悅,三餐不給他飯吃都是正常的事。
昨天,她哥哥在清掃母親寢室時,不小心打破一只她母親最鐘愛的玉手鐲,盡避他跪在地上不停的賠不是、求原諒,她盛怒的母親還是毒打他一頓,再命令劉姨將他關進又髒又亂的黑暗地窖。
他之所以會被她母親討厭,除了當初的面子問題外,最重要的是她自從生下她後,便不能再生育了。所以顧忌著她父親基于欲彌補辜負他母親的歉意,而將他立為第一繼承人,更何況,龐大的家族事業,常規上本來就是由長男繼承。
她母親因此害怕了,害怕將來公司、產業全落進他手中,他定會迎回他的生母,同時當他掌握經濟大權的那一刻起,便會是她母親被趕走的那一天。
因此,她母親才會無論如何,即使是不擇手段,也一定要將他趕出家門,最好是他自個兒受不了凌虐而主動的離去,才免得自己被冠上心胸狹窄,無法接納他的罪名。
由于她看不慣哥哥遭受到不平等的待遇,自她懂事以來,無論明幫暗幫她都會盡一切可能的幫他。倘若他做錯事,她會撒嬌的向母親求情,直至母親原諒他為止;若是他惹得母親不悅沒飯吃,她就偷偷的拿著零用錢至外頭買食物回來給他吃。
罷開始,因母親的緣故而對她心存敵意的哥哥,並不接受她的好意,甚至遷怒的大吼她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趁四下無人之際欺負她,但她都沒有哭喊半聲,也沒有向母親告狀或是向父親編派他的不是,漸漸的,似乎感受到她接近他並沒有任何的惡意,他才不再排斥她。
謗據一些年長看不慣母親惡行作為,卻也為了保住飯碗而不敢向父親告密的老僕人描述,在她還是嬰孩時期,年長她五歲的哥哥其實是非常的喜歡她,總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懷中呵護著,並愛逗著她玩耍,直至被母親發現,怒斥他要遠離她,不準他靠近觸踫她時,他才開始討厭她的。
就在她煩惱著該如何溜進後門而不被精明的劉姨逮到,或若是不小心被發現了,該找什麼理由來搪塞時,那一臉孤僻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男孩,猝不及防的搶過她掛在手腕中的那袋食物。
「啊!」突然被人用力一拉,她整個人往前傾,慶幸她反應快,以雙手撐住濕淋淋的柏油路,否則這撲倒在地,她全身不濕透才奇怪,「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