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留下來。」他沉吟,陰沉冰寒的怒容,著實讓人無法捉模他的心思,究竟他是知道得為這句話付出什麼代價,還是他心中另有打算?
他堅決的表示,激怒了黑老夫人,陳嫂明顯得看見她臉上一一閃過挫敗、無奈和氣憤,知道她被他的抉擇,傷得心在淌血。
不僅陳嫂被羅伯夫的話給震懾住,就連黑老夫人都不敢相信的為之一愕。他居然毫不考慮的就拒絕?而其陰狠殘酷的無情模樣,更是如把利刃刺痛了她的心。「那高藝倫就得死。」凶光畢露的雙眼厲芒乍現,她不相信他真會漠視高藝倫的死活。
「你敢?」兩道嗜血的光芒朝她迸射出,羅伯夫被惹火了,他旋動手指中一枚不起眼的白金戒指,調整好方向,隨即欲索取她的性命。
「留下來,或要她死?你只能選擇其一。」黑老夫人威脅,加重持著刀手的力氣,使勁一壓,高藝倫白皙光滑的脖子已出現一道血的痕跡。
「兩個我都不會選!」同話聲響起,他手指中的戒指立起一根比發絲還細的銀針,不再念及她因懷念愛孫而走火入魔的地步,高舉起手,往隱藏的按鈕一按,銀針直朝她頸項射去。
「你……」不到一秒鐘,羅伯夫戒指上的銀針已剌中黑老夫人的脖子,她錯愕的眨了下眼,手覆蓋住像被蜂蜜螫了下的部位,她不會覺得痛,只感覺頭昏眼花,身子虛月兌無力,呼吸逐漸困難。
「不!」察覺異樣,陳嫂驚呼一聲,但已來不及,黑老夫人已陷入昏迷狀態中。
「我……好……」身子一軟往地一癱的黑老夫人,硬撐著沉重的眼皮望著陳嫂,她說不出全身麻麻的這種感覺是疼痛,還是疲憊卷累。
「夫人!」雙手顫抖的扶起倒地的夫人,陳嫂目露哀傷的抬頭看著下毒手的羅伯夫,懇求他放過夫人一條命,「我求你放過夫人一命,夫人之所以會這麼做,全是因為太懷念青隼少爺的緣故,她絕對無心要傷人的,請你原諒她,給我解藥救她,求你!」
抱起胸口渲染一片鮮血,禁不住劇疼而昏迷過去的高藝倫,正欲步出密室的羅伯夫,被陳嫂幾近哀泣的懇求聲拉住了腳步。
「回日本去。」遲疑半晌,他拔下裝有解藥的戒指丟給陳嫂。
一拾起滾至腳邊的戒指,往按鈕一按,她立刻喂食著黑老夫人吃下解藥。
「我會的,我會將夫人帶離台灣這個傷心地。」陳嫂含淚看著他給予承諾和保證,感激他放過夫人一命。
不再多言,他冷著臉就抱著因傷口發炎而發高燒的高藝倫離去。
☆☆☆
斑藝倫高燒已退,但仍昏睡不醒,羅伯夫不眠不休照顧她三天兩夜後,終于體力不支的坐在床邊打了個盹。不敢沉睡,半睡半醒有著戒心,隨時提高警覺羅伯夫,不知被什麼驚醒,只知道耳旁仿佛傳來一聲假還真的模糊申吟聲。
「我……」這是哪里?睜開迷茫的雙眼,高藝倫望著天花板,覺得很陌生。
「醒了?」羅伯夫抹了下疲憊且長滿胡須的臉,一看見她睜開眼眸,便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嗯。」眨了眨迷?的雙眼,她轉頭就看見一張熟悉且憔悴的臉,只是為何她覺得他的臉看起來有點不一樣?很奇怪,會是她睡太久的緣故嗎」一定是的,若不是胸口太痛,她不敢隨意亂動,否則她真想活動一下酸麻的筋骨,和翻一,挪動維持不變的睡姿。
「怎麼了?」羅伯夫伸手撥開掉落在她臉旁的發絲,擔心的半傾著身詢問她皺臉的緣故。
半睜著迷茫的雙眼,她看著他溫柔無比的舉止,突然,「你……你……」她錯愕得倒抽一口氣,被嚇一大跳的睜大雙眼,此刻她受到的驚嚇不是來至于他的溫柔,而是震驚于他的頭!支吾了老半天,她依舊說不出任何話來。
「什麼?」他听不出高藝倫在說什麼,也無法從她唇形讀出任何訊息。
「你的……頭!怎麼會……」她尚未自震驚中回過神來,兩眼混合著訝異、錯愕和笑意的直瞪著他的頭。
由她的視線,羅伯夫終于知道她震驚于何事,「光頭?」失聲哂笑,他不覺得剃光頭是一件多駭人的事。
「你腦殼壞掉,還是腦筋秀逗了?居然這麼想不開。」一粒圓禿禿的光頭,說有多刺目就有多刺目,走出去,說不定人家還會以為他是個和尚,但有和尚身材這麼高大魁梧,表情這麼凶神惡煞,且一臉淨是暴戾之氣的嗎?很顯然沒有。
「需要如此震驚?這又沒什麼大不了。」一看到她吃驚的表情,他有點懊悔的皺了下眉,下意識不自在的抹了抹光滑得發亮的和尚頭。
「你真的是羅伯夫?」她有點懷疑,脾氣火爆、個性沖動的他,若非他自己願意,否則誰也無法強迫他做任何事。那麼如此說來……剃光頭是他自個兒的意思!?實在不可思議!以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幾乎沒有人會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來。
廢話!他陰沉著臉,表情不悅的盯著她,「難不成我是黑青隼?」
斑藝倫煞有其事的點了下頭,「你這凶惡的表情雖像羅伯夫,但慍怒的森冷眼神倒是挺像黑青隼的。」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打趣的將被催眠成黑青隼的他,和又恢復正常為羅伯夫的他,做了一番比較罷了,豈料,卻激怒了他。
「說!你喜歡誰?」羅伯夫語氣粗魯的吼道,想要知道高藝倫的心意,她尚未向他表白真正的心意,所以內心會惶恐是自然的。
「喜歡誰有區別嗎?還不都是同樣一個軀體。」他在氣什麼呀?以前的黑青隼,和現在的羅伯夫,還不都是同一個人——他自己!這有區別嗎?
「不一樣!」他氣得臉色更加鐵青,「他是他,我是我,我要你說實話。」
她有點莫名其妙,不懂他的怒氣從何而來,「如果非要我說實話……好吧!我告訴你,我喜歡的是你!」她回答得依舊模凌兩可,但卻安撫了他暴躁的怒氣。
「真的?你沒騙我?」羅伯夫心頭注入一股暖流,訝異的望著綻放出一抹虛弱微笑的高藝倫。
「我騙你干什麼!笨蛋。」她忍住痛,以手肘支撐著身體,慢慢的挪動身子爬起來。
「不準罵我。」內心的欣喜,馬上被不悅取代,縱使恢復羅伯夫的身份,但他依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不容許有人對他不尊敬。
又來了!明亮的俏臉為之黯淡的高藝倫,著實不喜歡他高傲的樣子。「我討厭狂妄自大的黑青隼,不過我更討厭脾氣火爆的你!」個性坦率,向來有話就說的她,完全將心中憤怒的情緒顯露在臉上。
「你討厭我?」羅伯夫氣得想掐死她!
「沒錯!」高藝倫表里不一,但怒氣一上來,為了逞口頭之快,她可管不了那麼多。
「你敢討厭我?」他抿緊嘴,咬牙切齒的迸出話,極力忍住想發火的怒氣。
「為什麼不敢!」她覺得他問這話很白痴,難道連討厭他都得經過他許可才行嗎?啐,他以為他是誰呀!
「我是你未婚夫,你不可以討厭我!」羅伯夫命令她,氣得掄起雙拳克制住滿腔沸騰得想發泄的憤怒。
斑藝倫是他第一個喜歡上的女人!他絕不允許她不喜歡他,更不容許她厭惡他!也許這有點霸道專制、蠻橫無理,但愛上一個人本來就是沒有邏輯,也沒有什麼道理可依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