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上半身結實的胸肌,她傾身的伸出手想捏捏看,但突然間,她感到一道熾熱的光芒朝她前方迸射而來,她緩緩的抬起頭,將視線往上移,卻對上了他慍怒的犀利眸光。
嚇!突然間被羅伯夫睜開的雙眼嚇了一大跳的高藝倫,急忙的縮回手,同時慌張的想站起來逃離,不料起身太猛,導致身體無法平衡的搖晃了下,她又跌坐回椅子上,由于沖擊力既疾又大,她一個後仰,便連人帶椅的傾倒在地。
「砰!」一聲椅子倒地的轟然巨響,剎那間響遍了整間寧靜的病房,惹得原本就不悅的羅伯夫,更加憤怒的眯起雙眼瞪著坐在地上的她。
從未發生過這麼丑的事的高藝倫,一時之間呆愣住了,不知所措的坐在椅背上垂首望著地。此刻,她真恨不得地上能有個洞,讓她鑽進去不要出來見人算了,真是有夠丟臉呀!
「我……」高藝倫揉著摔疼的臀部站起身來,怕被他嘲笑的偷偷瞄了他一眼,卻見他臉色陰沉的瞪著她,顯然在生她突然制造出那一聲巨響的氣。囁嚅了老半天,她靦腆的羞紅著臉說不出話為,扶起倒地的椅子後,她依舊尷尬得無法開口。
「你是誰?」羅伯夫冷酷駭人的臉孔有著危險撖盧,泛著冷傲銳利光芒的雙眸,則莫測高深的盯著站在那一動也不動的她問道。
「咦?」被他這番話嚇了一跳的高藝倫,猛然抬起頭,驚愕萬分的瞅著他,「你……不記得我?」
表情十分冷漠的羅伯夫,緩緩的自病床坐起身來,「你是誰?」未得到答案,他的雙眸朝她迸射出兩道不悅且冰冷的厲芒。
「我是誰!」像是听到天方夜譚似的,高藝倫覺得他問這話很好笑,不過她隱約感到事態的嚴重性,因而笑不出來。「你不記得我是誰了?難不成你……也忘了你自己是誰了?」天啊!他才昏迷幾個小時而已,居然不認得她,也不記得自己是誰?!懊不會……進去一趟手術室他就得了失憶癥?忘記所有一切的事?
不會吧!看著羅伯夫面無表情的回瞪著她,她雙眼惶恐的睜大,不敢相信揣測的事竟然成真了。這下她該怎麼辦?他不認得她及忘記所發生過的事,這對她而言是一件好事,從此她就不怕他再威脅她、恐嚇她,以及最重要的是,他清醒了,一切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大礙,這麼一來,她終于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可以安心的離去了。
斑藝倫一想到可以擺月兌這個龐然大物的麻煩,忍不住的,她漂亮的唇角泛起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來。「嘿嘿……」她有點心虛的干笑了幾聲,為了想盡早擺月兌他這陰狠無情的殺手,以及不想趟進他與黑家私人恩怨中的一淌渾水,她逼不得已的向他撒謊,「基本上,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只不過你身負重傷倒躺在血泊中,被路過的我不小心發現,遂好心的叫了輛救護車送你來醫院的。」
羅伯夫的表情依然不變,只不過森冷懾人的雙眸,多了道凌厲的光芒,顯然在評估她話中的真實性有多少,但見他臉色愈越陰沉且危險時,她知道他並不相信他的片面說辭。
「真……真的,我不騙你。」在羅伯夫忽然眯起狹長的雙眸時,高藝倫心虛得微垂下眼瞼,不敢直視他冰冷幽黑的眼楮,「你……若不相信,可以到服務台去查,我還好心的幫臉繳交一筆雖不是很可觀,但也為數不少的手術費,且我還冒險的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下名,否則醫生還不肯為你動手術取出子彈呢!」
「子彈?我中槍?」突然眯雙眸的羅伯夫,朝她迸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暫時失去記憶,想不起自己是誰的他,依舊有著敏銳的觀察、洞悉能力。一股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女人應該知道他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只是他不明白,為何她要撒謊極力撇清與他之間的關系?這其中究竟有著什麼不可告人或是駭人的事實呢?
「是呀!怎麼?你全都忘了,一點印象也沒有嗎?」沒留意到羅伯夫雙眸閃著精睿、犀利寒芒的高藝倫,一心一意只想盡早擺月兌他。「反正我已仁至義盡的好心幫你到這種地步,接下來的生死去留和我完全沒有任何關系了。這兩張收據你就好好收著,或是你想留著作紀念也行,總之,你一共欠我十萬,不過我不敢奢望你會還我,而我也不要你還,只求你不要再纏著我不放就行了。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就算不小心見了面,記住!你得假裝不認得我。」
開什麼玩笑?黑家一夕之間風雲變色,他由呼風喚雨的黑家少爺,突然間仿佛被當成叛徒般的追殺,想也知道,這事一定不單純,從陳嫂開槍射殺他,及一干下人敢圍捕追拿他來看,或許,真如前些日子那三個神秘男人所言,他真的不是黑青隼,而是他們口中的殺手「梅」——羅伯夫。
而至于為何黑老夫人既視他為親孫,卻又派人不計後果一定要將他捉逮回去,這事……她實在想不通。
「你不能走。」羅伯夫氣憤的低吼,不知為何,他一听到她欲離他而去,心頭莫名的籠罩上一股不安。
「為什麼?」高藝倫訝異且生氣的怒瞪著他,「我忘記向你道別嗎?那好吧,再見!拜拜!這樣可以了吧?」
「你不能走!」他不能讓她走,一股說不出的原因和理由,讓羅伯夫自病床上吃力的快速往前傾,扣住轉身欲離去的高藝倫的手臂。
「喂!你捉著我干什麼?放手!」被他失控的使勁捉住手臂的高藝倫,縱使疼得皺著俏臉,但她仍奮力的掙扎著想甩開他,不過她掙扎得愈厲害,他捉得也愈緊。
「我不會放開你的。」羅伯夫手一縮,將與他有點距離的高藝倫使勁一拉,本想將不停掙扎的她拉靠近病床邊,未料用力一拉的後果,卻讓她頓時失去平衡的跌向床鋪。
「該死的!」整張憤怒的小臉幾乎埋進他月復部中的高藝倫,忍不住的咒罵了聲,繼而才羞紅臉的掙扎起身來,「王八蛋!你緊捉著我不放做什麼?我已經向你說明一切始末了,甚至還發瘋的為你繳交所有的醫療費用,這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到底你還要我怎樣,才肯放過我,不再糾纏著我不放?」
望著她不知是因生氣還是尷尬所造成的通紅小臉,羅伯夫無視于她眼底的不悅,更無視于布滿臉上的怒氣,只知道腦海深處漸漸浮出一張與她時而看似天真無邪、時而又潑辣憤怒的相同臉孔來,所以在未劃清楚所有事情的狀況時,他不會讓她離開他的,因為她有可能知道他是誰。
仔細瞧她生氣時的模樣,讓他更加篤定張姣美容顏,他曾有過深刻的印象,但為何他就是一直想不起來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呢?
深邃炯亮的雙眸有著困惑的羅伯夫,見她因疼痛而皺著眉頭、扭曲著小臉時,他減輕力道,微松開緊掐住她手臂的手,但仍未放開她。
「我不知道我是誰,但我知道你曉得我是誰,而且,我覺得你很眼熟,更何況,我只認識你!」不曉是為什麼,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脾氣陰晴不定的女人,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即使她動不動就生氣怒吼,但單純從她肯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下名,及為他繳交一筆可觀的醫療費,光是這兩項行為,就足以讓他知道,她的心是善良、慈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