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怔忡住的她,著實被他凶悍的表情、忿鷙的眼神,和憤怒的咆哮聲給嚇到了。只見她瑟縮了下,畏懼于他狂烈的怒氣,不敢再不服從他命令的立刻打開車門下車去。
臉色原本就陰寒得駭人的他,再看見濕衣服造成的效果後,表情更是恐怖得像想宰人般的憤怒。
「上車!」他目光凶狠銳利的如把利刃,瞪了眼直擰著濕衣服,一臉無辜的眨著眼望著自己的高藝倫,仍站在那,不敢貿然的回到車上去。「什……什麼?」她不確定他的意思,怯怯的瞟了他一眼問道。
「上車去!」陰沉著臉的他,嘴唇不悅的緊抿成一直線,「馬上!」
「啊?」她瞪著他,不懂他這人怎麼這麼反覆無常,而且脾氣還陰陽怪氣的。
望著不將他的話當一回事,恍若未聞的她,他真的有股沖動想掐死她。
依言敞開大毛巾將自己緊緊包裹住的高藝倫,在他的怒瞪之下,不敢遲疑的立刻又坐回車上去。
遠望著灑滿一地的爛蕃茄,忍不住申吟一聲的她,有點氣惱的翻了下白眼,因為她搞砸了王伯交代她所辦的事。
「腳踏車……」瞥了眼架在田埂旁的腳踏車,她有點懷疑不上鎖的腳踏車不會被人偷走。
「我會派人來處理。」不在乎的睨了眼略顯破舊的腳踏車,滑落進駕駛座的黑青隼,啟動引擎就讓拉風又炫麗的跑車,馳騁在寧列又安詳的鄉間小道中。
一陣陣涼風迎而吹拂而來,高藝倫感到有點冷,遂拉高大毛巾蓋住自己的頭,並盡量將身子蜷縮成一團壓低。而就在此時,車門角落處的一具行動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嚇了她一大跳。
「你的電話。」她撿起置于角落處的行動電話,遞給無意要接听的黑青隼。心里覺得有點納悶,他干麼把行動電話亂丟在車門角落處?
「丟掉它。」自後照鏡冷冷的掃了眼她手中的行動電話,他表情十分的怪異,但絕大部分是厭煩。
「啊?」頓時愣住的她,以為強度風吹拂過耳旁,致使她听錯了。但從後照鏡看見他厭惡的表情時,她懷疑自己沒有听錯。
狐疑的睨了他一眼,高藝倫沒按照他的意思將行動電話丟掉,猶豫了下,她便打開手機接听,「喂!」
「‘梅’?是‘梅’嗎?任務完成否」你現在在哪?」
對方急切的連珠炮詢問,搞得她一頭霧水,有听沒有懂。「妹?什麼妹啊!小姐我已經二十歲了,不小了,別叫我妹妹。」啐!叫她妹妹?!有沒有搞錯?她又不是不正經的女人。
「你是誰?」一听見女人的聲音,對方的語氣突然不友善起來,同時質詢中帶著狂烈的怒氣。
「你問我是誰?那你又是誰?」面對對方無禮的質詢,高藝倫亦火大且十分不悅的吼了回去。
「叫‘梅’來听電話。」對方被她的態度惹火了,不耐煩的朝她咆哮了起來。
「這里沒有妹妹!你打錯……啊……」話未吼完,車子突然像失控似的在道路蛇行起來,連帶的她身子亦不穩的劇烈搖晃著,而行動電話就在她沒握緊之下提出了車外。
「嗄——」不知為何,黑青隼突然緊急踩煞車的將車子停駛下來,害得來不及反應的高藝倫,整個身子往前傾,一頭撞上了駕駛座的椅背。
「媽的,Shit!」揉著撞疼的額際,狼狽爬起來的她,氣得忍不住咬牙咒罵起他來,「該死的家伙!你是怎麼開車的?沒事踩什麼煞車?你玩命啊!」
雙手緊握成拳,額上青筋突然浮起的黑青隼,臉色遽然丕變,目光凌厲得嚇人的怒瞪著方向盤,仿佛在克制、壓抑著什麼似的。
「喂!你怎麼了?」察覺不對勁的高藝倫,怯怯的傾著身盯著黑青隼側臉問道,卻意外發現他像在忍受什麼痛苦似的繃緊身子、緊咬著牙硬撐著。
臉色晦黯、表情猙獰的他,如被惡魔附身的恐怖模樣,雙眼泛著凌厲而叫人發麻的寒光,突然失控的掄起拳頭就捶打著方向盤。
「該死!懊死!懊死——」一陣陣嘈雜的聲音,仿佛魔音穿腦似的,像是想告訴他什麼,又像是一顆炸彈,炸得他頭快爆掉般的疼痛死了。
「喂……」猝不及防被他暴力的舉動,嚇得不自主打了個冷顫的高藝倫,有點恐懼且狐疑的望著突然發神經的他。
黑青隼不停捶打著方向盤想轉移頭疼,像是突然察覺到後車座有人似的,猛然抬起頭,見後照鏡出現一個受到驚嚇而怔忡住的女人,他不悅的眯起雙眼。
「你是誰?」眼神有著強烈的憤怒的黑青隼,全身突然充滿戒備且同時泛著肅殺之氣,轉頭瞪著她。
「啊?」著實被他這副恐怖模樣嚇到的高藝倫,有點呆愣的望著雙眸淨是怒火和殺意的他,不懂他為何這麼問。
「說!你是誰?」他的表情憤怒無比,目光如利刃般凌厲的逼視著她,陌生得仿佛不認識。
「我……是誰?」瞠目的雙眼再度睜大,高藝倫簡直被前後判若兩人的黑青隼給搞糊涂了。他竟質疑她是誰?搖了搖頭,她真的听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說!」沒什麼耐性他,面對遲頓且呆愣住的高藝倫,忍不住的,他怒不可遏的朝她咆哮了起來。
「我……我是高藝倫……」不曉得為什麼,她有一股錯覺,眼前這個黑青隼,好像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狂妄自大的黑青隼。「怎麼了?你忘了我是誰?不會吧?別開玩笑了!還有別告訴我,連你自己是誰也忘了啊!」
「我是羅伯夫!」凌厲的眸光一閃,狂傲的揚起下巴一吼,他忽然將陰沉的臉孔逼近高藝倫,眼神中迸射出危險的怒焰,只因她問這話很羞辱他。
「呃?」像是听到天方夜譚似的,令高藝倫想笑又笑不出來,雙眸再度睜大的瞅著黑青隼也就是羅伯夫,「你該不會……是撞到頭了吧?要不然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哪有人取名為‘蘿卜’、‘豆府’的?真是笑死人了。」
聞言,臉上毫不隱抑的布滿狂烈怒氣的他,終于按捺不住怒火的咆哮起來,「你敢取笑我?!你這女人!真是好大的擔子,竟取辱罵我羅伯夫!?你得付出代價來!」
被他一吼身子突然往後仰的高藝倫,眨了眨困惑且驚愕的美眸後,以為他在嚇唬她,非常不高興的瞪著他。
「你別發神經了行不行?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生氣的白了羅伯夫一眼,她便火大的張開手掌,將小手貼在他憤怒的臉上,不客氣的將他幾乎貼上她的臉孔推開,同時再使力的將他推回駕駛座去。
「你這該死的女人。」從未受過此屈辱的羅伯夫,憤怒無比的揮開高藝倫貼在他臉上的小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耙這樣對待我?你死定了。」
「別再恫嚇、威脅我了,本小姐不吃你這一套。」高藝倫以為他又在虛張聲勢,理都不理會氣煞一張黑臉的羅伯夫,拉了拉滑落肩膀的大毛巾,火大的就朝他吼了回去,「還瞪什麼瞪?開車!」
「你——」他臉色陰沉得嚇人的他,氣得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方向盤,仿佛此刻自己掐的不是方向盤,而是她粉女敕白皙的脖子。
突然間,原本氣得想宰人的羅伯夫,雙眸燃燒著兩簇熊熊的怒焰,被閃爍著詭譎的光芒所取代,而因憤怒緊抿成一直線的嘴唇,則微揚的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來。
他身子明顯一僵,仿佛又恢復正常了。而此刻他又是那個狂妄自大、傲慢無禮的黑青隼,只是他不記得剛才所發生過的事,即使短暫得只有幾分鐘而已,他還是沒有任何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