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薄弱的朱聖妤,再也撐不住風寒侵襲所造成的昏眩,身子忽然一軟,她渾身無力地倒躺進高傲的懷里。
第十章
「醒了?喝點靈芝香菇雞湯補補身子、驅驅寒。」
不眠不休守在床頭照顧朱聖妤一天一夜的高傲,憔悴、疲憊的眼神在乍見到她緩緩清醒過來時,雙眸頓時喜悅地亮了起來。
「不——」無法相信在睜開眼時映人眼楮里的人竟是高傲的朱聖妤,驚惶尖叫起來,隨即,驚惶便被滿腔的恨意所取代,揚手一揮,便打掉他手里捧著的那盅補湯。「我恨你!你離我遠一點,我不想見到你,你這卑鄙無恥的人!我恨你!」
「你……」瞪著地上被打翻的補湯,青筋暴露的高傲,雙眸倏地燃起兩把怒焰,極力地握緊雙手克制住怒氣,冷靜約莫數分鐘後,確定壓制住熊熊的憤怒,他才拉鈴召來佣人打掃這一切。「我不會強迫你留下,你要走就走吧!」
怒火被森冷的無情所取代的高傲,面無表情地斜睨了她一眼,便在佣人前來打掃之際,轉身大步離去。
「少爺,你真的要讓她離去?」站在門口的品姨,吃驚訝異地喚住表情冷峻陰寒的高傲,不懂他為何辛苦地帶朱聖妤回來如今又要莫名地放她走,
「我只想確定一件事!」眸光霎時冰冷駭人的高傲,臉色陰沉地教人不自主的打起哆嗦來,「打電話通知朱瑾,叫她進行第二階段的計劃。」
「是!」不敢再有所疑問的品姨,立刻執行他的命令。
而至于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朱聖妤則吃力地自床上爬山起來,硬撐著虛弱不堪的身子,拖著疲憊沉重的腳步,她離開了高宅,招來一輛計程車,往「泛亞」奔馳而去,直想找水若男好好解釋這一切。
將身上的錢全塞給計程車司機,雖不足幾十塊,
但好心的司機見她贏弱得像隨時都要昏倒似的,甚至不收錢,欲免費送她至醫院去,但有急事找水若男的她,感激地謝過好心的計程車司機後,便下車冒著小雨直往「泛亞」的大樓小碎步跑去。
「叭!叭!」在穿越過馬路時,由于視線模糊,再加上正思索著陔如何向水若男解釋這一切他才會相認,朱聖奸沒注意到紅燈一閃已轉變成綠燈,以至于阻擋住欲前駛的轎車。
「對不起!對不起……」歉然不好意思地頻頻朝對方點頭賠不是,朱聖妤加快速度,忍住頭昏和身體的不適,她小碎步地沖跑過馬路,直奔「泛亞」大樓,「呼……」一段小距離的奔跑,讓原本受了風寒而身體虛月兌無力、頭昏眼花的她,更加難過,她忍住不適強壓抑住頻頻襲擊而來的暈眩撐著。
抖了抖身上被淋濕的衣裳,整理好服裝儀容正準備穿越過自動門,請求總機小姐為她通報一聲的朱聖妤,無法接受事實打擊的錯愕怔忡在原地,站在三座電梯旁的陰暗角落處,她看到了一對相擁接吻的情侶,而他們不是別人,正是水若男和朱瑾!
親眼目睹到這一幕,痛心疾首尚不足以形容她此刻悲傷欲絕的感覺,像是被人拿把利刃戮了下,她的心不僅淌血,更是被一雙無形又無情的手撕裂著般地難受。
她無法置信,他明明知道朱瑾的為人如何,為何他還……這樣的打擊她、羞辱她,在他身子驀然一僵時,她知道他看見她了,可是他卻不在乎地更火辣、更激情地擁著戴著假長發的朱瑾相吻著。
難道他想向她證明,他沒有被她造成的傷害所擊倒,抑或是他相信了朱瑾謊編的鬼話?
為什麼他寧願相信別人所說的每一句話,為她冠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而不肯好好冷靜下來听她解釋呢?
既然水若男心存報復的故意將這一幕擁吻鏡頭讓她看到,她相信就算這會兒自已說破嘴他也未必會理她,更遑論他會不狂怒、不譏誚的冷靜下來听她的解釋。
腦袋像被放了顆炸彈突然轟得炸響,朱聖妤已疲憊、麻木的哭不出來了,世界仿佛自她眼前消失似的,她看不見任何東西,記憶只載存那一幕熱情又激烈的親吻鏡頭。
無情的假事實像把銳利的鋒刀,扼殺了朱聖妤的希冀、盼望而卻步,更澆熄了她想苟活的薄弱意志。
她該怎麼辦?難道她非得以死來證明她的清白嗎?
心如刀割的她,已再也沒有半點生存的意念,唇角漾抹淒楚、悲傷的笑容,溫柔深情地望了水若男最後一眼,她毫無眷戀地轉身帶著破碎不堪的心離去。
心頭激蕩著強烈深刻痛楚,面容陰寒森冷而充滿怒意的水若男,並沒有忽視她那似訣別的淒涼、哀傷的眼神,和傷心欲絕的酸澀笑容,那令人屏息又扣人心弦的哀戚奕容猛烈強悍地震懾住了他。
一股不祥的預兆和驚恐莫名,盤踞他痛恨、悲憤的心,久久不肯散去。她該不會想做傻事吧?不!不可能!寧願被羞辱也要苟活下來的她,是不可能為了他的移情別戀而想不開去自殺的。
冷酷陰寒的嘴角不由露出一抹自嘲笑容的水若男,搖晃著頭甩開這荒謬又無稽的念頭,他無情地一把推開粘住他不放的朱瑾,繼而頭也不回地搭著專屬電梯直上總經理辦公室。
然而,那股縈繞他心頭的莫名的恐懼,卻是怎麼也揮之不去。
至于被水若男利用來報復朱聖妤的朱瑾,踉蹌不穩的晃了幾下,心灰意冷,冷嘲熱諷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她知道,就算朱聖妤死了,他亦無法接受她、愛她。
有了這層認知,她知道再怎麼精心策劃、誘惑都是枉然的。她放棄了水若男,選擇自己的生命,被高傲利用完的她,知道他下一個步驟必定是殺她滅口,因為他刁;會放過曾威脅恐嚇過他人。
T省她是不能待了,早已訂好飛往加拿大機票的朱瑾,留戀地環顧了一下「泛亞」,繼而才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TTT
「該死!讓我進去!」事態嚴重,急著想找水若男的羅尹貞,在與其秘書周旋在外不得進入後,終于忍不住地低吼了起來,「讓開,我命令你立刻讓開!否則你明天就準備走人!」
真是該死!若不是事情嚴重到必須緊急趕去救人,說不定自己真會為她遵守上級的交代克盡職責地執行命令,而記上她一大功來喜獎她不知變通的服從行為。
垂首無奈地嘆了口氣,迫于無奈的羅尹貞,當她再度抬起頭來時,眼神中除了有一股歉意之外,還閃過一抹無情寒光,她驀地踢開秘書的手,一個閃轉身,在眨眼間,她們已異了位。
「抱歉!傷害了你,不過我是不得已的,請你原諒。」不待痛楚地望著左手臂的秘書的回答,羅尹貞扭動門把手便走進總經理辦公室去。
一推開厚重的辦公室大門,迎面撲鼻而來的是一陣陣令人受不了的烈酒味。
「出去!是誰允許你進來的!」視茫茫、醉醺醺的幾乎快不省人事的水若男,一听到有人走進來,埋首進手掌中的他,也不管來者是誰,便厲聲嘶吼地趕著人。
「我不敢相信冷酷無情、陰狠凶殘的‘蘭’,會頹喪至這步田地!就這麼輕易地被一件假事實所擊敗。」
抽出擺置供人欣賞的花朵,將花瓶內的水盡數往水若男壓抑著痛苦的醉臉潑去,羅尹貞猝不及防地將手中那卷錄影帶丟至譏笑的他面前。
「別管我!讓我醉死算了!」水若男抹了抹臉上的水珠,未將羅尹貞的話听進耳去,面露淒楚笑容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後,人便後仰地掛在旋轉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