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散亂、襯衫領口敞開︰的高傲,頹廢的坐在落地窗前一張座倚,香煙——根接著一根不停地猛吸著直至品姨的聲音響起,渙散的眼神才慢慢地有了焦距。
「你說什麼?」聞言,高傲整個人為之一僵,手指夾著的香煙在驚中一松,便筆直地直墜至滿是煙蒂的地上。
「找到小姐了。」品姨後退一步,讓高傲得以看見令他魂牽夢縈的佳人出現在他眼前,並以眼神示意抱著昏迷中的朱聖妤的下人進來。
斑傲猛地自座椅中一躍而起,表情有著不敢置信,他一個箭步地奔至抱著她的下人面前,無精打彩的頹廢俊容在確定自己不是作夢時倏地展露出光彩,欣喜的笑容出現在臉上。
一接過昏睡不醒的朱聖妤,高傲小心翼翼地將她平放至床上,眼神毫不掩飾愛莫之情,目光無法挪移開的凝視著她柔美嬌艷的睡容。
「嗚……」在脖子傳來劇烈疼痛的襲擊之下醒來的朱聖奸,忍不住疼得哀吟出聲,直至慢慢睜開雙眼將冷酷如撒旦般的俊容映入瞳孔時,才驚嚇得停止申吟,同時心中的恐懼被冷靜所取代。
她並沒忘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回來的目的——奪走高傲手中那份文件,並予以催毀。
「為何要離開我?」溫柔的神情在瞬間被隱抑的慍怒所取代,極力壓制心中怒火的高傲,無法遏止住對地日益加深的痴迷。
極力佯裝鎮定的朱聖奸,面對高傲駭人的怒容時,雙眸掠過一抹驚惶,強忍住心中的恐懼且不時地告訴自己,對也陷入疾狂瘋迷的高傲,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來的。
「我……我不認識你。」雖強忍住害怕,但聲音的顫抖卻泄漏出地心中恐懼,「我……要回去,我有我的……生活、工作,還有……」
「你哪兒都不要去,這里從今以後就是你的家了。」灼熱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怔忡住的容顏瞧,「看著我!」像是在傾訴自己的愛意似的,高傲不容地將頭轉移漠視他那份真摯義減懇的情感,「你不可以囚禁我!」當他的巨掌掐住她的臉頰,觸踫到她疼痛處時,朱聖妤眼眸盈滿淚水,忿忿地瞪著他吼道。
「我可以!」曲起食指為她拭去奪出眼眶的淚珠,脾氣陰晴不定的高傲,無視于她的怒氣,臉掛恬適的笑容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我是高傲!是縱橫商場、政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人物——高正的獨生子,別說囚禁你,就算我殺了你,法律能奈我何?那些蠢警察根本就對我束手無策,想替我頂罪的人,多的是。一條人命在我觀念里根本就毫無價值,如同捏死一只螞蟻般地容易與無所謂。」
漾滿柔情的眼眸,看起來比陰狠森冷的眼神更令朱聖妤心驚膽戰,她是個聰明人,听得出他話中的意思,他在警告她!
「你是個聰穎的女孩,知道我意指何事。待在這里,就等于擁有了榮華富貴,只要別惹怒我,我會讓你過得比任何一個女人還幸福。」玩弄著她俏麗短發的高傲,滿載愛意的眼神不知為何看起來卻是那麼的可怕,像冰般冷漠無情地注視著,似警告般地暗喻著,她亦必、須付出相同的情感來。
被他那一番話震傻住的朱聖妤,有絲後悔答應佐藤櫻子的提議。她不該再回到他的身邊來,因為他根本就是一個失去理智的瘋子。
「答應我,別離開我!」高傲表情迫切地想得到她的承諾,期待的眼神淨是渴望的光芒。「你答應我,別離開我、別拋棄我!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狹長深具魅力的眼眸有著淒涼哀傷的高傲,像是一個渴望得到母親的孩子般哀求著她。卸下冷酷無情面具的他,赤果果地將另—一面獨自飲泣的感傷,毫不隱抑地呈現至她眼前。
朱聖妤有點驚訝、有點錯愕地以可憐的眼神望著他,半晌,她做出一件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荒唐的舉動來。
「我答應你。」撫模著高傲扒在她腰際的頭,心中那股天性的母愛,輕而易舉地取代原先的憤怒。
「真的!」不知是感動得哭泣或是激動得不能自
己,雙肩不停抖動的高傲,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哽咽的樣子。
「真的。」一股柔和慈祥的光輝,不停地自悲憐的眼神中謚出,朱聖妤直覺地認為他可能是個受虐兒,而且與他雙親有著極大的牽連關系。
一得到肯定的答復,高傲雙肩的抖動漸趨平穩,慢慢地將繃緊的神經松懈下來。已一天一夜未合過眼的他,嘴角漾抹幸福、滿足的微笑,在散發出母愛安慰、治療他心中累累傷痕痛楚的朱聖妤懷中,睡著了。
桀騖不馴的他,卸下暴戾、凶殘的面具,他同樣是個正常的人,一個自小便缺乏母愛,而希望有人真心愛他的人,此刻的他,漾著幸福、滿足的睡容,真像是一個得到母愛,依偎在母親身旁睡覺的單純、無邪小孩。
對他殘暴陰狠的印象,在乍見到他悲傷、淒楚——面時而有所改觀,朱聖妤漸漸理不清自己的情緒,不知那份安慰是出自于可憐?同情?或是……她不知道的因素。
也或許,他哀傷的表情、淒楚的眼神,喚醒她身為一個女人天生的母愛本性,但,她絕對肯定那不是——男女之間的愛。
第七章
「收到她發出的訊息了。」落座于駕駛座旁的羅伯夫,將一台看似普通的計算機遞到被裊裊煙霧縈繞住全身的水若男面前,「54,無事。或許,趁守衛接班時刻她溜得出來。」
「為何非執意選她潛入高宅盜取文件?」捻熄剛點燃的香煙,心情惡劣的水若男並沒有被紊亂的情緒影響到推測、判斷能力。
她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能力的普通人,為何佐藤櫻了選她為最佳人選?她既沒功夫又無法應付突發狀況,萬一事情不小心曝光,被高傲得知她潛進去的企圖,那麼她能活著走出來嗎?
似乎感到水若男那股不安與焦躁,前座的羅伯夫、後座的黑澤剛和王世杰,彼此默契十足地對看了幾眼,一言不發。
「總有個理由吧?」水若男再發出疑問。做事一向謹慎、考慮周詳,沒有十成的把握,也要有九成九勝算的佐藤櫻子,不會平白無故地讓朱聖妤進去送死。執意要朱聖妤挨近高傲身邊,一定有她的道理。
听得出水若男的語氣非得到答案不可的羅伯夫,心中暗叫不妙地咬牙低咒著。史彬與佐藤櫻子已一再交代他們,除非到紙包不住火的地步,否則無論是瞞、是騙,都不能讓他知道事實的真相。
「沒有什麼理由,只不過她是朱瑾的雙胞胎姐姐。」不可能將實話告訴他,羅伯夫盡力地隨便胡亂瞎掰一通,「高傲不曉得朱瑾還有個雙胞胎姐姐,于是便將朱聖妤當成了朱瑾,而櫻子小姐便利用此點,要朱聖妤將功贖罪,盡可能地摧毀掉那份文件。」
「這是實話?」雙眼泛著銳利精明光芒的水若男,狹長的黑眸猛地一眯,不相信事情這麼單純。
「我們沒有必要騙你。」見羅伯夫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沉默寡言的黑澤剛自緊抿的雙唇中進出隱含怒氣的冰寒低沉話來。
「那為何不協迫朱瑾,反而要讓朱聖妤去冒這個險?」洞悉力極強的水若男,已自他們的謊言中找出破綻來,他感覺到,他們在隱瞞著什麼事。
「因為朱瑾背叛了高傲,手中握有足以毀了他一生的證據!」紙還是包不住火,早知道瞞騙不了精明睿智的水若男,王世杰幽幽地嘆了口氣,不如實話實說,「那你們就該死地讓她去送死!」高傲既然不饒朱瑾,那麼朱聖妤不就有生命危險!怒不可遏的水若男,掄起拳頭就朝力向盤用力一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