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楊蜚滅已快失控地雙手握拳,又朝她咆哮一聲。
「喔,這可是你要我說的,可沒怪我說事先沒警告過你。」見他已快克抑不住怒氣時,她才忍住笑意,曲著指頭算道︰「其實也沒什麼啦,它的成分只不過是一些蟑螂、蜘蛛、蜈蚣……」
楊蜚滅聞言,臉色大變,未等她念完便氣得直指著她咒罵著,「你這個……」
他話才一出口,谷清兒便非常不悅地打掉他的手,怒道︰「不要用你的雞爪指著我!」
「可惡!」楊蜚滅氣得全身顫抖,揚手就要給她一掌時——
「夠了!」曹政生突然捉住他的手腕命令道。
「是。」怒火中燒的楊蜚滅仍恭敬地回道,然後非常不悅地怒瞪了眼谷清兒,「哼!算你走運!」接著,他便氣憤的轉身走人。
「哼?誰不會陰!」谷清兒還故意大大地冷哼一聲,然後在他離去的背後扮了個鬼臉。
曹政生見狀,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他的手下兼好友被一個小女孩惹得失控。
他不禁苦笑搖了兩下頭,然後才正色的面對站在他前面的谷清兒道︰「好了,現在你……」
「我叫谷清兒,你可以叫我清兒,那你呢?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谷清兒打斷他的話,朝他甜甜一笑說道。
「我叫曹政生。」他說完後,溫柔地摩挲著她的頭,繼而說道︰「清兒,現在時候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免得你爹娘擔心。」
「我……沒有娘。」谷清兒愈說愈小聲,說到最後她垂下頭去,不知是難過,還是傷心。
「你沒有爹娘?」曹政生降低音量問道,並不解的蹙起雙眉望著她。
「嗯。不。」谷清兒點點頭,又搖搖頭,語音帶著顫抖略有哭意地道︰「我娘早在我小時候便去世了,而我爹……至今仍無音訊,所以我打算到太原去找他。」
「太原?」曹政生一听到像她這樣一個柔弱、嬌小的小女孩要千里跋涉到太原去時,他便擔心地蹙著眉。「恩。」谷清兒再次點點頭道,然後才抬起帶著淚痕的臉對他說︰「不過我現在去不了了,因為我的腳走路磨出水泡來了。」說完她變轉身背對看他。既聳肩又嘆息的,直抱怨著她的腳為什麼會這麼不耐用呢?也才不過走了幾里路,就長了水泡,實在太沒用了吧!
看來,她的前途可能是既渺茫又多難啊!
曹政生看著她哭泣的顫抖的雙肩,突然間,他有股想保護她的念頭,想把她帶在身邊不讓她到太原去的沖動。
天啊,曹政生為他這突發的念頭與沖動嚇了一大跳,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想法,不過,他真的希望能把她永遠留在身邊。一比清兒半晌都沒有听到他出聲,于是轉回身來,看了他一會兒才開口問︰「你怎麼了?怎麼臉上的表情變得那麼的奇怪啊?」,.
一「我……呃……沒什麼。」曹政生頓時語塞,不
知道該怎麼說,最後他轉移話題,問道︰「清兒,你腳起水泡,不利于步行,那你要如何到太原呢?」
比清兒搖搖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道︰「不知道。」
「那好,辦完事我也必須去一趟太原,不如咱們結伴同行?」事實上,他騙了她,他根本無意到太原去。
「好哇。」聞言,谷清兒雙眼一亮,但隨即又黯淡了下來,「可是,我的腳……」
曹政生望了眼她的腳,「我們可以騎馬。」
「問題是,我不會騎馬呀。」她愈說愈小聲,說到最後喪氣地垂下頭去。
曹政生原本以為是什麼大問題呢,原來是這個問題,那還不簡單。
「我載你。」
「什麼?」聞言,谷清兒驚喜地抬起頭,不太敢相信地問道︰「真的嗎?」
「真的。」他點點頭。
「太好了。」谷清兒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而也就在同時,她的肚子很不淑女的咕嚕、咕嚕叫了幾聲。
「呃……」笑容漸漸自她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兩抹酡紅的雲霞,最後她羞得垂下頭去不敢看他的眼。
「你……餓了吧?」曹政生忍住笑意地問,然後見她似有若無地點點頭後,他才牽著她的手道︰「走吧,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
「好。」谷清兒高興地點點頭,望著他牽著她的手,突然間,她感到有——股如幸福般的喜悅感,在她心中慢慢地蕩漾開來。
好甜、好甜,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最後,她就是這樣沿路面帶著微笑跟著他到客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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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蜚滅坐在客棧喝著酒,等待著他的主子曹政生回來,而就在他正要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時,他突然又放下了酒杯,兩眼睜得奇大的瞪著門口。
他的主子曹政生是回來了沒錯,問題是,那個「丑不拉譏」的小不點怎麼也跟著他一起進入客棧呢?而且——兩人還手拉著手!
他再度揉了揉雙眼,結果他們已經牽著手走到他面前了,這證實他沒有看錯,他們真的親密地拉著手。
「嗨,老伯!」谷清兒朝楊蜚滅打了聲招呼後,便自動地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而曹政生則坐在他右邊。
聞言,楊蜚滅一陣錯愕。老伯?他耳朵沒听錯吧?他也只不過才二十五歲而已,竟然被這個黃毛丫頭叫成老伯,老天啊,他的自尊心大受打擊啊!
「我沒有那麼老,你這個小不點不要隨便喊我老伯。」
「好,那……叫你大叔如何?」谷清兒故意朝他甜甜一笑說道︰「大叔可比老伯年輕多了,你說好不好?」
「不好!」楊蜚滅氣呼呼地說道,「我有名有姓的。」
「喔。」谷清兒應了聲,然後往前傾身問道,「那大叔叫什麼啊?」
「他姓楊,名蜚滅,是我的手下。」回答她話的人是曹政生。
手下?谷清兒疑惑地蹙起秀眉,然後不再多想地望向楊蜚滅,故意誤解其意思地問道︰「羊咩咩呀?大叔,你身上又沒有羊羶味,怎麼會取這種名字呢?」
比清兒話都還沒說完時,只見曹政生終于克抑不住笑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而楊蜚滅簡直難堪到了極點,他這輩子還沒受到過這種恥辱呢!而她這個小不點,先是叫他為大叔,後又輕蔑他為羊咩咩,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拳擊桌,雙眼怒瞪著谷清兒要求道歉。
可谷清兒哪肯啊,「我為什麼要道歉?」
「你非得跟我道歉不可!」楊蜚滅終于克抑不住怒氣地吼了起來,一副想揍她地站了起身。
「我偏不!」她也拗了起來,昂起下巴,一副挑釁狀的瞪著他。
「你……」
「坐下!」曹政生突然按住他的手命令道,其手勁更是大得令楊蜚滅承受不了的放棄坐了下來,不過,他仍不忘怒瞪了眼谷清兒,扭嘴譏誚道︰「算了,我也不想再跟你這個黃毛小丫頭,哦,是小不點計較了。」說完,他便舉起酒杯,一派輕松地喝著酒。
比清兒聞言,簡直快氣炸了,要不是被曹政生突然把她拉住的話,她真的就要免費奉送給他一粒「狗屎丸」,好封住他的嘴教他永遠開不了口。
氣歸氣,她也跟著坐了下來,然後學他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聳聳肩道︰「既然你都算了,那我也不再跟你這只羊咩咩計較了,免得降低我的人格。」
「你……」楊蜚滅咬牙切齒地怒瞪著她,最後為了克抑自己即將爆發的怒氣,他才憤而轉身離去。
在他離去後,曹政生終于開口了,「清兒,你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