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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之寶 第15頁

作者︰典心

知道三姊的脾氣,寶寶的小手雖然再也不敢去遮,但小腦袋卻依然垂得低低的,妄想拖延時間,能瞞得了一會兒也好。

珠珠可不放過她,雙手插著蠻腰,挑眉下令。

「把頭抬起來!」

心里知道,要是不乖乖照做,三姊絕對不會罷休,寶寶這才慢吞吞的,把臉兒拾了起來。

瞬間,珠珠大驚失色。

「怎麼哭了?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寶寶滿臉為難,咬著粉唇,不知該從何說起。

瞧見妹妹吞吞吐吐、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珠珠倏地想起,昨日姊妹長談的時候,所提及的齊嚴那一再坐懷不亂、堅忍過人的事跡。她倒抽一口氣,月兌口而出。

「難道,我昨晚下的藥沒效?」哇,連藥也沒效,難道最糟的猜測成真,齊嚴真的不舉?

听見姊姊提起,寶寶好不容易才稍稍平息的情緒,瞬間又再起波瀾,淚水驀然上涌,開始在眼眶蓄積。

「不……不是……」她搖頭,淚花亂灑。

「他沒撲倒你嗎?」珠珠沒听進小妹的言語,仍是滿臉詫異,連珠炮的追問道︰「該不會,他又開口叫你把衣服穿好?這不可能啊?我去買藥的時候,還特別問過藥行的人,不該沒效才是。」藥行的人,跪著保證,用項上人頭擔保,那藥絕對有效。

「不是……不是啦……是……是……嗚嗚嗚嗚嗚!」

珠珠愈說,寶寶心里愈是難受,她試著想要解釋,偏偏一時悲從中來,不由得倒進三姊的懷里,嗚咽不已的直哭。

「怎麼了?喂,寶寶,你得把話說完,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啊!」

「嗚嗚嗚,夫君他……他……」

「他怎樣?」

「他心里有別人了!」

「什麼?這是哪時候發生的事?」珠珠再度倒抽口氣,嚇了一跳。「昨天你們夫妻兩個,不是還好好的嗎?」

「昨天,昨天就已經不好了……」懷里的小人兒,哭得梨花帶雨,幾乎連氣兒都喘不過來。「他早就喜歡上別人了!」

什麼?!

珠珠一听,勃然大怒。

「他敢到外頭偷吃?」珠珠唰的一聲,抽出腰間長鞭,火冒三丈的就要轉身出門,找那狼心狗肺的負心漢算帳。「我這就去把他大卸八塊!」

寶寶一看事態嚴重,連忙伸手,抱住沖動的三姊。

「不,不要啦!」

「你不要攔我!那家伙娶了我們錢家的人,還敢偷吃,我今天就把他給閹了,看他還怎麼偷人!」

「三姊,不要啦……」寶寶死命抱住珠珠,淚如雨下,卻還是于心不忍。「你不要去找他啦……算了,算了——」

「什麼算了?怎麼可以算了?」珠珠氣得想殺人,听著妹妹到這個時候,竟還護著齊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這傻瓜,他都移情別戀了,干麼還幫他說話?」

「可是夫君他之前,對我很好啊!都怪我……不小心小產,他才會……」說到這,寶寶又掉下淚來。在她心里,始終把這件事情當成自己的錯。

「孩子流掉,你比他還難過,這算什麼借口!」珠珠罵道。

寶寶只是哭著,兩只小手卻還緊緊抱著不放,就是不肯讓三姊去找齊嚴。

見她這般傷心,小手偏又不肯放,珠珠只好深吸一口氣,捺著脾氣問道︰「好吧,你說他心里有了別人,又不肯讓我去找他算帳。那麼,你現在究竟想怎樣?」

寶寶垂淚飲泣,過了好半響,才抬起楚楚可憐的小臉,用那含淚的烏黑大眼,看著三姊說道︰「我……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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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

地平線上的彼端,那一輪火球將雙桐城外的大地,染得一片橘紅。

蕭瑟蒼茫的曠野上,齊嚴策馬而歸,在他身後不遠處則跟著一輛老舊的馬車,駕車的人身材瘦小,累得滿身大汗,努力試圖要讓自己的老馬,跟上前面那位騎士。

餅了一會兒,駿馬與馬車,一前一後的穿過了城門,經過幾條大街,終于來到齊府大門的前頭。

齊府的奴僕,一見主子回來了,立刻迎上前去。

齊嚴身手矯健,逕自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僕人,沒等馬車里的人跟上,便匆匆進了門。

他穿堂過院,很快的就來到主樓。

原本以為寶寶就在房內歇息,他還放刻意放輕了推門的動作,不想驚擾了她,卻沒想到,屋內卻半個人也沒有。

他先是一愣,還以為妻子仍在書房,正準備轉身去找,卻直覺的感覺到,好像有哪兒不對。高大的身軀在門邊停下,而後穿過小廳,再度走回臥房里。

臥房中,一切井然有序。

床上的絲被是折好的,衣櫃也緊閉著,桌上還擱著珠珠送來的牡丹,朵朵燦爛艷麗,散發著濃郁的花香。

所有的事物,看來一如往常——

不,不對勁!

銳利的鷹眸,掃向夫妻同眠的軟榻下。

那里,是空的。

齊嚴臉色一變。

軟榻下頭,原本擱著寶寶出嫁的時候,一同帶過來的箱子,上頭繡有夫妻二人名字的書,這會兒卻不見蹤影。

瞪著那空無一物的地方,齊嚴忍不住上前,在軟榻邊蹲下,甚至還伸出大手,親自去確認。

沒錯,軟榻下是空的,箱子不見了!

一股寒氣,驀然竄上背脊,教他打了個寒顫。

齊嚴迅速起身,回頭拉開衣櫃,赫然發現櫃子里,雖仍留有她香囊的淡淡余香,但是平常擺放在衣櫥里頭,屬于她的衣裳,卻一件也不剩。

他難以置信,瞪著那半空的衣櫃,隨即轉身,急急跨步到牆邊,將琉璃瓖玉的屏風推開。

黃銅大鏡前,梳妝台上,擱著她胭脂花粉的銀盒也不見蹤影。他強壓著心頭的恐懼,用最快的速度,翻遍了整棟主樓,卻什麼也沒看到。

她走了!

走得干干淨淨,甚至就連一塊巾帕,都沒留下!

齊嚴咬緊牙關,轉身奔出主樓,沖到了書房,中途甚至撞倒了他特地去鄰城請來的女大夫。他疾步狂奔,甚至沒有浪費時間去扶那位女大夫,只筆直往書房跑去。

書房里,如主樓一般整齊干淨。

寶寶還是不在那里。

灑落地上的黑墨,已經讓人擦拭干淨,就連散落的毛筆,也被一一掛回筆架,齊嚴瞪著那張被收拾干淨的桌案,只覺得一陣茫然。

眼前太過清楚而明了的事實,讓他震驚得無法思考,直到身後傳來總管不安的詢問,才終于回過神來。

「爺?」

齊嚴回身,如夢乍醒,開口便問。

「她人呢?」

「少夫人她——」總管咽了下口水,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看著臉色發青的王爺,囁嚅的回答︰「呃,啊,那個——少夫人她、她走了。」說出這句話,幾乎要用掉他十年的壽命。

「走?走去哪?」齊嚴直到胸口發疼,才發現自己竟氣惱得連呼吸都忘了。「為什麼不阻止她?她身子骨尚虛,怎麼可以讓她出門?」

「三姑娘,呃,我是說海夫人,她很堅決的,非要帶少夫人回府作客不可。」總管深吸了口氣,不敢看向主子。

唔,少夫人哭得淚漣漣的,誰都舍不得對她說聲「不」。再加上珠珠又那麼凶,手里的鞭子,啪啪啪的直敲手心,一副正愁找不到人可以狠狠抽打一番的表情,所有人都沒有勇氣,阻止兩姊妹的行動。

齊嚴怒咒一聲。

「她們離開多久了?」

「午時前就已經出發了。」

午時?

懊死,現在都近晚了!

他迅速的走出書房,開口暍令。

「備馬!」

「是。」

齊嚴邊往大門走去,邊對總管咆哮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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