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多年不曾下廚,但是做菜這回事,就跟騎腳踏車差不多,一旦學會了,就很難忘記。她花了半個多小時,竟也弄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
等到火腿蛋花湯熄火時,向剛也踏進大門,毫不客氣的加入飯局,」福爾摩沙」的靈魂人物全部到齊了。
書眉端著熱湯上桌,看著餐桌旁唯一的空位,稍微考慮了一下。
唔,她的肚子一點都不餓,還有,她也不想坐在張徹一的旁邊──
只是,餐桌上的談話,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豎起耳朵,專心傾听,赫然發現,他們竟是在談論有關她的事情。她按捺不住好奇,腿兒像被黏住似的,站在旁邊听著。
「我親自問過那幾個流氓了,他們說,是有人開了高價,要他們綁架小眉。」楊女圭女圭垂下視線,輕聲細語的補充。」對方還說了,只要能綁架到小眉,是死是活都無妨。」
「是誰?」
「不知道,對方說事成後,會再跟他們聯絡。」
這麼說來,先前的擦撞事件,也不是意外了,是真的有人想要對她不利。
書眉咬著紅唇,努力想著,到底是哪個人,對她如此恨之入骨,居然肯花大筆鈔票,換她一條小命。
寬厚的掌握住她軟女敕的小手,順勢一拉。她想得入神,沒有防備,就這麼坐進椅子,跟張徹一並肩比鄰。
「你曾經得罪過哪些人?」他的手沒松開,還是牢牢的把她柔軟的手包覆在掌中。
她搖搖頭。
「你讓我算一下。」
五分鐘過去了。
「請問,你還沒算完嗎?」向剛好奇的發問。
「在商場上,有不少人都對我挺感冒的。」她無辜的回答。
「看來,短時間內是沒辦法查出是誰在搞鬼了。」凌雲替嬌妻舀了一碗熱湯,還不忘替她吹涼些。
「給我一些時間,我就可以把那個藏鏡人揪出來。」楊女圭女圭接過那碗湯,第一匙就先喂進丈夫的嘴里。看似嬌弱的她,實則神通廣大,只要她一聲令下,就能透過各種管道,盡速找出那個想對書眉不利的家伙。
向剛擱下筷子,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扔給張徹一。
「我家在山上,有個隱蔽的小木屋,是用來培養新種的蘭花,里頭存水有電,布置得還滿舒服的。你不如先陪小眉到山上避避鋒頭,等到女圭女圭把事情處理妥當,再回來舉行婚禮。」
書眉瞪著那把鑰匙,火速的抬起頭,視線在每個人的臉上繞了一圈。
「等等、等等,什麼舉行婚禮?」她是不是哪里听漏了?是誰跟誰要舉行婚禮?
張徹一收起鑰匙,用談論天氣的口氣,慢條斯理的開口。
「我有一件事情忘了要告訴你。」
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又出現了,她不由自主的全身緊繃,有預感他要說出口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什麼事?」
「我決定跟你結婚。」
就算是他當場宣布,他其實是個女人,她也不會比現在更驚訝了!
像是椅子上突然長了刺,書眉整個人跳起來,驚駭得臉色發白,張著小嘴,卻說不出半個字,只能持續發出某種像是被掐住喉嚨的翠音,指著他鼻尖的小手,更是抖個下停。
食客們全都沒有插嘴,手上挾菜、嘴里吃菜,眼楮則盯著兩人,密切注意情勢發展。
「既然全鎮的人都希望我們結婚,那麼,我決定如大家所願,畢竟我已經厭倦,大老遠的開車到隔壁城鎮吃飯。」他欣賞著那張小臉上的」精彩」表情,繼續火上加油。」我已經告訴爸媽跟媒人,讓他們開始籌備婚禮。」
「你是想反將我一軍是嗎?」書眉終于能夠說話,聲音卻有些顫抖。她立刻作了判斷,權衡整個情況,咬牙切齒的說出決定。」好,你贏了,我投降!」
「很好,但是婚禮如期舉行。」
「你──」
「你不如往好處想。作了我的妻子,你就更有機會拿到那樁合作案。」他並沒有做出什麼實質的承諾,畢竟這個小女人狡猾成性,絕對不能處處順著她,只要讓她察覺,他有一分的退讓,她就放肆的爬到他頭上跳舞。
書眉的眼里都快噴出火來了。
「我才不會為了生意賠上自己!」她嚷著。
每個女人的內心,都有個不能拿來交易的珍貴東西。沒錯,錢很重要,非常非常的重要。但是,也比不上她的終身大事來得重要啊!
「那麼,我就更堅持要娶你為妻了。」張徹一嘴角笑意更深,像是她喊出的抗議,意外的取悅了他。
書眉全身發冷的猛烈搖頭,隱約察覺出,他是鐵了心,真的要把她娶進門。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已經方寸全亂,從沒想過,當初的惡作劇,如今竟會報應到自己頭上。她不斷用力的搖頭,搖得都快腦震蕩了,然後突然轉身往外沖去。
「不,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自己去跟爸媽解釋──」才跑沒幾步,她的腰上就陡然一緊,就像袋玉米似的,被張徹一扛上肩頭。
「張、徹、一!」她怒叫著,掄起粉拳痛揍他結實的背跟同樣結實的臀。噢,這個該死的男人,憑什麼這樣對待她?!一旁還有人在看著,她可不像他這麼厚臉皮啊!
「失陪一下,我必須換個場合、換個方式,更努力說服她。」張徹一從容的宣布,扛起她就往里頭走去。
「請便。」食客們舉筷致敬,全體帶著理解的微笑,目送兩人離去。
午後時分,太陽失去了蹤影,天空陰沉沉的,正在醞釀一場轟轟烈烈的午後雷陣雨。
才一進房間,她就被放上紅木大床,緊接著而來的,就是他火辣辣的熱吻。
她從最先的掙扎反抗,接著慢慢的全身酥軟,接著開始不由自主的回應,捶打他肩頭的粉拳漸漸弱了下去。
半晌之後,當張徹一結束這個吻時,她已經水眸蒙、暈頭轉向了。
「你要不要換個答案?」他的眼楮閃亮如星,愛極了她臉紅嬌喘時的模樣。」嫁給我,其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她是這麼的甜美,他可以嘗上一輩子,都不會厭倦。
書眉發出申吟。
太卑鄙了,這個男人居然動用起男性魅力!他肯定知道,他的吻對她來說,有多麼大的影響力──
她緊抓住腦子里殘余的理智,用盡力氣推開他,抓起床上的茶葉枕頭,當成盾牌似的擋在胸前。
「你、你、你不要過來,」她頻頻吸氣,想調勻呼吸。」我是不可能嫁給你的。」
「為什麼?」
「我們才相處了三個多禮拜──」
「十五年前,我們曾經相處過好幾個月。再說,雖然說這段時間,我們分開許久,但是我可是不時想到你。」尤其是在他的豆類過敏癥發作的時候。
「你是想扁我!」
「那也是想,不是嗎?」他靠得更近。
歪理!
正在煩惱婚事的書眉,把咒罵含在嘴里,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茶葉枕頭往前猛推,想把他推遠一點,沒想到他突然抽掉枕頭,寬厚的掌握住她的小手,強迫她隔著襯衫,去觸模他溫熱的胸膛。
「難道你不喜歡這些嗎?」
「胡說,我、我、我才不喜歡這些──」她羞紅了臉,即使是他的吻,真的撼動了她的神魂;即使他的觸模,讓她在夜里輾轉難眠,她也倔強的不肯承認,自己真的受到他的吸引。
只是,她不明白,張徹一為什麼突然想娶她為妻?
她絞盡腦汁的想啊想,卻還是想不出個理由來,煩惱得一個頭兩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