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秋水可投被他夸得昏了頭。「西門大哥是我的朋友,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不會因為所謂的正邪不兩立就跟他撇清關系,也不會為了討好那些自命為武林正派的人,不再和他有所往來,還有……更不會因為我現在是雷夫人,是你的妻子,就當作不認識他,我不會因為這些微不足道的理由做出背棄朋友的事。」
「那麼……你也不會有背棄我的那一天?」雷昊極正色地問。
「當然,我寧死也不會那麼做。」殷秋水不假思索地回道。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沒有其它的理由反對你繼續交這個朋友。」雷昊極眼神激動了起來,他努力不再去喜歡一個女人、愛一個女人,可是踫上殷秋水卻——破功。
「你愛上她了……」
「咱們從小一塊長大,你有沒有說謊我會看不出來嗎?」
雷鳳亭說過的話又在他耳畔響起,才知道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他早就愛上這個叫殷秋水的女人,只是不肯承認,因為他害怕再受到傷害,所以寧可一味的否認。
「你……真的不在意?」殷秋水錯愕了下,還以為得多花些唇舌才能夠說服他,沒想到他這麼干脆。
雷昊極目光一柔,開始正視對她的感情。「我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你的判斷能力。」
「你怎麼夾然變得這麼好說話,害我想跟你爭論都沒機會。」殷秋水一臉鎮惱,可是心里卻因他的話而喜孜孜的。「不過……真的不要緊嗎?我認識西門大哥的事若是傳出去,只怕真的會讓雷府受到不小的批判。」
「你可別小看雷府,這區區一點小事還撼動不了它在武林之中的地位。」雷昊極安撫的說。「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相公?"殷秋水嬌晚他一眼。「我又投這麼說。」
「這不就得了。」雷昊極稍稍用力的握住她的小手。
見他說得這麼有自信,殷秋水也就放心了。
第七章(1)
兩個時辰後——
臨安城城西鳳園
「……有這種事?」雷鳳亭听著安在雷府的眼線終于找到機會出府,趕來跟他密報不久之前發生的事,听完之後,森森地冷笑幾聲。「原來那個女人跟魔教還扯上了關系,對我來說是個大好機會。」
很快地,雷鳳亭便讓奴才準備了文房四寶,馬上寫了幾封信,並沒有署名,也沒有任何雷府的記號,然後讓身邊的親信盡快將它們送出去。
雷鳳亭一手托著下巴。「九大門派可都是一些想法老舊的人,為了維護正義這塊招牌,可是不會輕易善罷干休的……距離臨安城最近的有嵩山派,以及弟子遍及整個江湖的丐幫,看來這兩天有好戲看了,我倒想知道他要怎麼保護那個女人,還要同時守護雷府的名聲,這兩者哪一個比較重要,他又會先選擇誰……」
才說到這兒,雷鳳亭臉色夾然發青,然後用手捂住口,連咳了好幾下,當他攤開手掌,看到嘔出的黑色鮮血,嘴角卻往上揚高,發出詭異的笑聲。
「你真的瘋了!」想起雷昊極先前對他的怒吼!
是啊!或許他是真的瘋了,他試過了,真的很努力地試過了,可偏偏還是只想得到雷昊極,即便這是無法見容于世間的感情,即便會因此受到上天的懲罰,他也希望雷昊極的眼里只有自己。
想到這兒,雷鳳亭撩起自己的袖口,看著拄著拐杖的那只左手手掌,已經呈現紫黑色,表示這三個月的閉關已經把「絕陰毒掌」練好七、八成,但是也因為太過急躁,毒性跟著反噬了,就算勉強用內力壓制,似乎也拖不了太久,至少在毒發身亡之前,他要殺了雷昊極最在意的女人,就這樣被雷昊極恨上一生一世……得不到他的愛,恨也好。
至少雷昊極永遠不會忘記他。
丙然就如雷鳳亭所料,不出三天,就已經陸陸續續有武林人士前來雷府造訪,希望雷昊極給一個交代。
午時剛過,坐在花廳內的雷昊極看著手上的拜帖,淡嘲地輕喃道︰「這次換嵩山派的人來了,這些人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站在一旁的赫連修平則是面露憂色。「嵩山派多半也是听說了夫人和魔教教主有來往的事,所以想來問個清楚,大當家……」
「你想說什麼?」雷昊極將拜帖隨手一擱,口氣冷峻。
「屬下不敢。」赫連修平把話又咽了回去。
「這數十年來,雷府三代當家為了這中原武林出過多少力,也不知平息過多少門派之間的斗爭,如今就為了這件事,似乎打算把那些功勞全部抹煞,看來為了‘正義’這兩個字還真是不值得。」雷昊極有感而發。
這一刻,雷昊極更加佩服殷秋水的祖父,人稱「劍邪」的般老前輩有先見之明,當年的他早就看透人心的現實,所以根本不把武林盟主這個頭餃放在眼里,為了中原武林賣力賣命,有可能在危險的當口被反咬一口,因為大家到了最後只會顧著自己,無視他人的死活。
赫連修平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可是雷府這數十年來在武林之中的地位,若是因此動搖了,大當家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如果遇上這麼一點危機就亂了陣腳,那麼這被稱為武林第一世家的雷府也未免太不堪一擊了。」雷昊極態度沈穩,臉上不見一絲慌亂。「走吧!我倒要听听嵩山派的人要說些什麼。」
說著,雷昊極便步出花廳,和赫連修平前往大廳。
他們走沒多遠,殷秋水才從轉角處出來。
愛里這兩天發生的事,殷秋水自然也在暗中觀察,只是雷昊極沒開口跟她說什麼,她也沒有多問,免得那個男人又說她不相信他,其實不只那些武林中人,就連府里的奴僕也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待自己,仿佛她做出什麼損害雷府名聲的事情,態度亦變得冷淡,見了她也是盡量保持距離。
「這就是人性……」殷秋水嗤笑一聲,不過她也不以為意,很快地就看開了,因為無祛去改變每個人的想法,那麼就隨他們去。
「師父!」子光和子亮朝她跑來。
「要開始練功了嗎?」殷秋水睇著兩張焦急的小臉問。
子光率先發難。「我听奴才說師父和魔教教主是朋友,這是真的嗎?」
「師父怎麼可以跟魔教的人扯上關系,這樣大家會認定你跟他們是一伙的。」子亮氣急敗壞地說。
「對我來說,黑教並不是所謂的魔教,而黑教教主更是個好人,只是大家不了解他而己。」殷秋水試著跟兩個孩子解釋自己的想法。「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至于別人怎麼想,我並不是很在乎。」
「可是……」兄弟倆同時要說話。
殷秋水可以理解他們的憂慮。「如果你們覺得拜我為師很丟臉,隨時可以退出師門,不要再叫我師父了,但是黑教教主是我的朋友,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那爹怎麼說?」子光慌張地問。
子亮也是一臉失措。「雷府可是代表著武林正派,爹一定會受到指責。」
「這事就讓你們的爹去處理,不需要擔心。」殷秋水安撫地說。
聞言,兄弟倆異口同聲地吼道︰「我們怎麼可能不擔心?」
「說不定你們的爹真的會休了我,到時我就不得不離開了。」殷秋水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
「這一點都不好笑!」兄弟倆全都一臉氣呼呼的。他們好不容易習慣有殷秋水這個師父的存在,有她每天陪伴在身邊,現在卻要走了,這種事教他們怎麼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