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交嗚聲,震得人耳中發疼,所有長劍全被打飛,丫鬟們也跟著摔飛出去,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申吟,只能像毛毛蟲般,在地上勉強蠕動。
首當其沖的,是無處可逃的珠珠。
她被箝制得死緊,霸道的內勁透過手腕,陣陣逼來,震得她全身骨頭喀喀作響,疼得冷汗直冒,發間的釵環零落,黑瀑般的長發奔泄而下。
被他緊握的手腕,粉女敕的肌膚上不見傷口,卻有如被刺入燒紅的刀刃,疼得椎心刺骨,讓她雙腿無力,只能偎靠在這可惡的男人懷里。
「好痛!」她輕叫一聲,身子輕顫。
頭一次驚覺,男人的力量,原來比女人要大上許多,她的手腕好疼,幾乎要被他握斷。
驕蠻剽悍,這會兒全消失了,疼痛激出的淚花,在清澈的鳳眼里打轉,被長發圍攏的粉女敕小臉,難得的流露出幾分少女柔弱,顯得楚楚可憐——
她疼得受不了,正想放棄抵抗,忽然發覺海東青的手勁弱了許多。
詫異一閃而過,疼痛減輕的瞬間,小腦袋也恢復運轉。
這可是個大好機會!她屏住氣息,一只小手偷偷溜到腰間,翻出小巧的香囊,猛然朝那張黝黑的俊臉甩去,香囊里的粉末,順著風勢紛飛,四周霎時彌漫著濃濃的甜香。
「你——」他雙眼大睜,沒想到她詭計多端,還留了一手。
「哼,該死的胡蠻,聞了我的*銷魂香*,看你還站不站得住。」原本含淚的俏臉,這會兒又恢復了傲氣,紅唇上噙著狡檜的笑。
銷魂香是她從江湖郎中手上買來的獨門迷藥,總藏在腰間防身,任何人聞上一口,都非倒下不可。
綠眸閃過惡鬼似的狂怒,顯得更加嚇人,但迷香竄進口鼻,順著血脈流竄,早已令他全身無力,就算是想狠狠的教訓她,也是力不從心。
他站不住了。
斑大的身軀轟然倒下,把她壓個正著。
第三章
偌大的庭院中,發出一聲巨響。
斑大的胡蠻終於不敵藥力,頹然倒下,但是錢三姑娘嬌小的身子,卻也被他結結實實的壓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啊!」珠珠發出模糊的慘叫聲,不斷掙扎,只覺得四肢百骸,全讓他釘住了。
丫鬟們勉強爬起來,一看見主人有難,手忙腳亂的趕來。
「三姑娘、三姑娘,您沒事吧?」小綠匆忙問道,趴在地上,瞪大眼楮瞧,就怕高大健碩的胡蠻,把珠珠壓暈了。
「快把他挪開,快啊!」她喊道,被這沈重的身軀壓得岔了氣,幾乎要窒息。
男性身子緊密的貼著她,結實而強硬,與她女性化的嬌柔截然不同。她能感受到那堅實的肩膀、平坦寬闊的胸膛、窄而有力的腰,每一寸肌膚都熱燙得像烙鐵更可惡的是,他的唇無巧不巧,竟壓在她的粉頰上!
「還不快把他挪開!」她喘息著喊道,胡亂的扭著小臉,想避開那灼熱的烙印,沒想到這麼一扭,情況卻變得更糟。
電光石火間,她柔女敕的紅唇,像自投羅網的小綿羊,竟撞上他的薄唇!
丫鬟們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這胡蠻如此厲害,就連倒下了,都還敢佔三姑娘的便宜。
「唔、唔唔唔唔——」珠珠腦子一片空白,只能瞪大眼,發出驚慌的嗚嗚。
小綠眼看情況不對,見義勇為的撲上前,抱住海東青的腿,拚盡吃女乃的力氣又拉又扯。
經過一番努力,磐石似的重壓總算挪開了些,但是小綠畢竟是人單力薄,力道不夠,沒能把他整個拉開,只是讓重心稍微往下挪移了些,那張俊臉轉移了陣地,正埋在珠珠細女敕的頸間。
丫鬟們又響起一陣驚呼。
哇,一男一女像麻花似的纏在一塊兒,男人還吻著女人的頸子,這姿勢看來可是香艷極了,令丫鬟們臉紅心跳,比偷看畫冊更害羞。
「還愣在那兒做什麼?快點來幫忙啊!」小綠高聲喊道,看出三姑娘情況危急,女敕女敕的豆腐都快被這胡蠻吃光了。
丫鬟們如夢初醒,匆忙走上前,有人扯手、有人扯腳,嘴里嚷著口令,拔蘿卜似的用力拉。
「來,一、二、三!」
海東青的身子又移動了些許。
太好了太好了——呃,不、不好不好,那胡蠻的臉,這會兒可是埋在三姑娘的酥胸上吶!
小綠倒抽一口氣,焦急得冷汗直流。
「呃、呃,三姑娘,我們先把他的頭扭開吧!」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還不動手!」珠珠又羞又氣,美艷的小臉浮現紅暈,看來就像朵紅色的牡丹。
男人的氣息,隔著幾層薄薄的絲綢,吹拂她從未被觸模過的嬌女敕肌膚,引發陣陣陌生的熱流,令她顫抖不已——
丫鬟們費了好大的功夫,又拖又拉的,好不容易才把海東青挪開,成功的救出臉色嬌紅的珠珠。
她狼狽的任丫鬟們扶起,靠在石欄桿上喘息,咬緊唇兒,鳳眼憤恨的瞪著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男人。
從小她就驕蠻成性,離經叛道,任誰也沒法子駕馭,那些男人們垂涎她的美貌,卻沒膽量上前,就連她的指頭也不敢踫一下。無論哪個男人,都怕極了她手里的長鞭,就只有海東青,那雙綠眸之中不曾流露出絲毫畏懼。
想到他先前不懼鞭擊,還能箝制住她的矯健身手,她的心中,不情願的浮現些許佩服。
不過,念頭一轉,又想起方才的「肌膚之親」,那男性的薄唇,曾親昵的貼著她,踫觸過其他男人不曾踫觸的地方,令她既氣憤又心亂。
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竟然——
「把這家伙的衣裳全剝光,扔到池子里去。」她恨恨的說道,搗著胸口,還覺得心跳得好快。
那池子雖然淺,淹不死他,但是這春寒時分的水溫,冷得透心刺骨,即使他身體強健,但要是浸上一整夜,肯定也要元氣大傷。
丫鬟們听命行事,挽起衣袖,準備剝光海東青衣裳。只是,一等到將他翻了個身,她們全發出驚呼,一哄而散,再也不敢動手。
「呃、三、三姑娘——」小綠跑回她身旁,低聲的喚道,聲音有些發抖,只差沒直接躲到她身後去。
「怎麼還不去剝他的衣裳?」
「呃,我、我們、我們不敢——」聲音更小。
「為什麼?」
「呃,呃,那個男人——他、他在看你——」這是最保守的說法了,海東青的綠眸在黑夜里發出野獸般的光芒,那憤恨的眼神,簡直怵目驚心,像是想把三姑娘釘死在牆上。
啊?!
珠珠轉過頭去,不可思議的望去,與那雙惱怒的綠眸對個正著。他眼里蘊滿熊熊怒火,彷佛想要跳起來,將她壓在腿上,重重的賞上一頓好打。
不可能啊,他明明就中了她的「銷魂香」,怎麼還能維持清醒,莫非那些藥量,對這麼高大的男人,稍稍嫌輕了些,只讓他動彈不得,卻不能令他昏迷?
那麼,也就是說,他能夠清楚的記得,兩人剛剛有過哪些尷尬曖昧的姿勢?當他的唇不但滑過她的粉頰、女敕唇,還造訪過她的雪頸時,他仍然清醒著——
她發出極度羞窘的申吟,再也受不了他的注視,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伸手劈向他後頸的穴道。
璀璨的綠眸,終於閉上了。
「好了好了,總算是暈了。」小綠探出腦袋,確定安全無虞,這才跑上前去,先用樹枝戳戳海東青的胸膛,再次確認後才敢動手,號令同伴們上前,七手八腳的去剝他的衣服。
丫鬟們剝下他的貂毛大氅、軟甲皮襖,那些小手沒有停歇,繼續往下進攻,對付起精壯窄腰上的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