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絕世』。」神偷微笑著,不過有了前車之鑒,這回不敢坐得太近,反倒挑了張最遠的沙發。
絕世?
煦煦眯起眼楮,暫且把怒火跟羞怯放一邊,抬頭看向面無表情的衛浩天。她听過這個集團,是數一數二的拍賣集團,財富勢力都很驚人。衛浩天任職的那間飯店,據說也跟「絕世」有關。
「你幫『絕世』工作?」她發問。
「偶爾。」
「為什麼沒告訴我?」看他每天不是等飯吃,就是打電腦,老是賴在她店里不走,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被飯店辭退,成了無業游民。
「你沒問。」衛浩天聳肩。
「等等,你為『絕世』工作,也在那間飯店里兼差?」煦煦眨眨眼楮,打破砂鍋問到底。跟衛浩天住了好些日子,對他其實還是一知半解,這家伙不是吭也不吭,就是在她發問時,吻得她不能發問。
「『豺狼』不隸屬於任何人,他只為朋友工作。」冷天霽開口,態度溫和,嘴上噙著笑。轉過頭,他看向在桌邊徘徊的小妻子。「花穗,把餅乾放下。」他淡淡說道。
花穗動作僵硬,尷尬的笑了笑,走到丈夫的身邊,輕巧地坐下。
「我想,那可以當我們明天的早餐。」她小聲地說道,對煦煦投以微笑。
冷天霽揉揉妻子的發,模樣親昵,接著抬頭看向煦煦。「你店里遭人破壞的事,豺狼先前已托我們查了。」
「我們沒想到那些人敢再動手。」神偷倒了杯咖啡給她,表情有些歉疚。「通常讓豺狼修理過的人,沒幾個敢再和他硬踫硬,這些混混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就是瞎了狗眼。」
冷天霽點頭,雙手交握在腿上,看來溫文儒雅,只有那雙銳利的黑眸,泄漏了他並非等閑之輩。
「所以,若不是買方提出鉅額賞金,就是比起豺狼,那些流氓更害怕買方。」他淡淡的說道。
「買方是誰?」衛浩天開口。
神偷一撇嘴角。「一個國外的財團,先前不曾涉足台灣,這宗土地收購,是第一筆生意。」
「原因呢?」
「這就好玩了。」神偷雙手一攤,說出先前的調查結果。「沒有原因,這財團指示要收購,不惜任何代價,也不擇手段,就是要把這處逼得人煙斷絕。」
始終在一旁靜靜听著的煦煦,這時才插話發問。
「為什麼?那里的土地又不值錢,他們買了也沒用啊!」
縱使買方出的價碼很可觀,社區仍有不少像她這種打死不肯搬家的住戶。金錢攻勢不管用,流氓們這才傾巢而出,到處搞破壞。
「可能是你們社區的地底,埋著什麼金銀珠寶,必須把你們趕跑了,才能開挖。」神偷聳肩。
「怎麼可能!」煦煦不以為然的嚷著。「我家從爺爺那一代就住在那兒,之前那地方也只是一個鳥不生蛋的荒地,還是因為之後幾十年的發展,才被劃入市區的。」
「最近店里有新客人?」衛浩天擰眉問。
「有。」煦煦點頭。
「記得對方特徵?」
「嗯。」煦煦再點頭。
「知道對方身分?」
「嗯。」煦煦又點頭。
「誰?」
她伸出食指,一臉無辜的指著他的鼻子。「你啊!」
其他一旁看戲的人聞言差點笑了出來,紛紛轉頭掩嘴的掩嘴,吃餅乾的吃餅乾,喝咖啡的喝咖啡。
衛浩天嚴酷的俊臉上,青筋隱隱抽動,好一會兒才能繼續發問。
「除了我之外呢?」
煦煦雙手抱胸,歪頭皺眉的想著。「嗯……」她沈吟。
「怎樣?」花穗抱著餅乾,沒耐性的催問。
「ㄟ……」煦煦更加努力的想。
「到底怎樣?」花穗湊到她身邊,一臉好奇。
「啊,我想到了!」煦煦小臉一亮,雙手擊掌。「先前有年輕女孩,她來過一次,但沒有踫任何食物。」她轉頭看向衛浩天,聳了聳肩。「不過,自從你搬進來,她就不曾再出現。」
眾人嘴巴開開,瞪著兩人。
「你們住在一起?」花穗首先發出驚叫,問出大夥兒的疑問。
煦煦無辜地張大了眼,退到衛浩天的身邊,攀著他的手臂,緩緩點點頭。
「對啊,不行嗎?」他們是想指責她,婚前就……呃……
一見煦煦竟然毫無預警地去踫豺狼,在場的每個人紛紛作出反應。
「小心!」花穗大叫一聲,雙手抱頭。
冷天霽火速拉開老婆,避免她被波及。
神偷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準備英雄救美,接住被打飛的美人兒。
等到各就各位,這才發現那一對手勾著手,一臉怪異,瞪著他們瞧。
「你們做什麼啊?」煦煦眨了眨眼,開始懷疑「絕世」的人們,腦袋都有些問題。
神偷的手尷尬地僵在半空,半晌後才放下。
他張口結舌,瞪著兩人勾住的手臂,再看看一臉冷酷的衛浩天。
「你……你你不是和『騙子』那個老千一樣,不讓別人踫的嗎?」他明明記得,這家伙和黑耀爵一樣,踫不得的!
雖然不是有過敏癥,但因為某些難明的過往,造成衛浩天根本不和人接觸,這可是「絕世」內眾所皆知的。
這兩個男人,差別只在於黑耀爵是有意識的扁人,而豺狼卻嚴重到成了反射性動作,踫他一下,對方就被會揍飛。
「啊,對喔!」煦煦這時才發現,瞪大了眼看他。「你這次怎麼沒打我?」
「唉呀,原來他還是有打你喔?」花穗捧著小臉,從老公背後探出頭。
「我每天晚上睡覺,都會慘遭無妄之災,看!」難得找到人訴苦,煦煦拉開長袖,露出好得差不多的瘀青,把閨房秘辛說得格外大聲。
「呃——」神偷震驚過度,嘴巴張得太大,差點合不攏。
哇,看不出來,原來這兩位「口味」如此麻辣,還玩到SM等級?
衛浩天濃眉一皺,托起煦煦的小臉。「不要轉移話題,你剛說的那名女子,記得她長什麼樣?或是有什麼特徵?」
「嗯,年紀很輕,大概只有二十出頭,長得很漂亮,表情卻很冷淡,黑發很長,纏著很特殊的紅發帶。」她詳細的說道。
他的眉頭沒有松開。
「這個形容太空泛,符合這條件的女人太多了。」神偷嘆氣。
「那就放棄這條線,直接去找那些放火的人,一次把事情解決了。」衛浩天緩慢的說道,薄唇勾起,露出令人膽寒的冷笑。
「對,事情該解決,我要去找他們算帳!」听到報仇的事,煦煦的憤怒又被挑起,咬牙切齒地又往門口走去。
討厭啦,都是他,扯著她說東說西,害她差點忘了要生氣。
「坐下,我來解決。」衛浩天沈聲說道,雙眸黝暗深沈。
「不要!」她不領情,氣他不讓她報仇雪恨。「憑什麼要我听你的?」
「你是我的女人。」
她倒抽一口氣。「不是。」
「是。」
「不是。」她好用力好用力地搖頭,臉兒都紅了。
啊,他說什麼?他的?這可惡的家伙,是選在這時候告白,還是在宣布,他有權插手干預她的一切?
「想想你說過的話。」衛浩天看著她,忍耐的表情再度出現。
「什麼話?」她承認過嗎?或是說漏嘴過?還是他偷听了她的夢話?
「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
嗯,好吧,她是曾經這麼說過。「對。」
「所以說你是我的女人。」
「才……才才才不是啦!你這是什麼歪理!?」煦煦又羞又氣,伸出食指,用力戳他的胸膛,對這詭異的推論感到忿忿不平。
「你是。」他冷著臉說。
眾人看向煦煦。
「不是!」她生氣抗議。
大夥兒再轉頭,看向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