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很低,這一場溺水的戲,演得她全身濕淋淋的,連花瓣似的唇都有些發育了。「哈啾。」她揉揉鼻子,這回是冷到發抖。
突然,腰間一陣力道傳來,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冰冷的嬌女敕肌膚,接觸到暖而結實的男性肌肉,熱熱的溫度讓她舒服得想嘆息。
上官厲像拎小雞似的,把她攔腰抱起,往浴室外走去。
「我們要去哪里?」她勉強抬起頭問他。
「你的臥室。」
「我還是睡在我們的房間。」她指揮著,放松全身讓他抱著。
我們的……
簡單的三個字,意外的觸動心弦,熱燙的溫柔流過心間,軟化他的冷酷。
主臥室的陳設沒有任何改變,就連床上都還擱著兩個枕頭,像是他還睡在這里,從來不曾離開。她很固執的維持現狀,就是要等他回來,執意留在離他的心最近的地方。
上官厲沒有說話,先將她放在床上,黝黑的雙手落在她潮濕的衣服上,俐落的解開扣子。
他在替她月兌衣服!?
「你在做什麼?」她狐疑的問,很用力才能克制紅唇不往上揚。怎麼了?他開竅了嗎?
「替你換衣服。」語氣平板,動作倒是輕柔。
「月兌掉就好,不用再穿上了。」她的聲音好小,臉兒紅紅,有些害羞。
他怪異的看了她一眼,雙手沒停。
「槍傷的傷口在哪里?」他問,緩慢褪下她的衣服。
唇角往下垂,笑容都不見了。唉,他只是在擔心槍傷,怕她不好換衣服,所以紆尊降貴的代勞,並不是要對她不軌。
「呃,在胸口。」她意興闌珊的回答,順從他的動作,把外衣月兌下,上半身只剩下蕾絲內衣。
冷空氣襲來,她抖得更厲害,一條暖暖的大毛巾落在她身上,開始擦拭冰冷的水珠,把肌膚上的水分都吸走。這種感覺好溫暖也好熟悉,從好小的時候,這些暖意就圍繞著她——除了媽媽之外,只有他能給她這樣的溫暖,而他給予她的,又更深刻一些。
黝黑的大手滑啊滑,動作變得強硬。在潔白如玉的肌膚上,有一處覆蓋著紗布,紗布上摻著紅色的血跡。
「你竟然還把傷口弄濕!」咆哮聲響起。
她絕著脖子,耳膜里嗡嗡作響。「我——我忘記了嘛!」忙著色誘他,她連自個兒身上有傷都忘了。「櫃子里有衣笙留下的藥膏,我重新上藥就是了。」她放低姿態,拼命求饒。
上官厲瞪了她半晌,目光凌厲得有些奇怪,而後才轉過身去取藥膏。
她拿起毛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擦頭發,小腦袋瓜子還在亂轉,努力想拖延時間,增加兩人獨處的機會。
身後突然砰的一聲,她嚇了一跳,差點摔下床鋪。
火惹歡匆忙轉過頭,看見上官厲的手緊握成拳,用力敲擊著桌邊,因為力道太大,關節處流出鮮血。
「你在做什麼?」她驚叫一聲,立刻扔開毛巾,跳到他身邊,捧起他的拳頭察看。老天,都撞出個血口子了,鐵定疼極了。
她想也不想,把他的拳頭舉到唇邊,將鮮血吮干,女敕女敕的唇舌掃過他的傷口,手忙腳亂的翻找OK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發現,他高大的身軀有些顫抖。
「痛不痛?」她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吹著傷口,希望能減緩一點疼痛。
他緊抿著唇,臉色陰沉,沒有說話,視線仍是瞪著她的胸前,眼中有憤怒的火焰竄動。
「你在生氣?」氣到需要敲桌子泄憤?
「對。」
清澈的眼兒亮起來了。「為什麼?」她追問。
可能嗎?他是在心疼她受傷嗎?
上官厲不說話,挪開拳頭,用拇指抹去她唇邊的血跡,轉身走回床邊。
「喂,你別不說話,回答我啊!」她亦步亦趨,咚咚咚的跟著走回來,活像個小跟屁蟲,堅決不肯離他太遠。
他打開藥膏,臉色還是很難看。心里怒氣蒸騰,一半是氣屬下們沒能保護她,讓她受了槍傷;另一半,則是氣憤自己竟然放任她身陷險境,看見她的傷口時,他差點失去理智,恨不得把洛爾斯的人都抓來血祭。
為什麼滴水不漏的自制,遇上她就宣告無效?她明明只是他的棋子——下棋子的人,被棋子影響得理智全無,這盤棋要怎麼走下去?
「過來。」他簡單的命令,眉頭打結。
她乖乖坐好,只差沒有雙手背在身後,等著他檢查手帕衛生紙。
「我坐好,你會告訴我,剛剛為什麼生氣?」她湊近,肌膚滑潤的上半身只穿著蕾絲內衣,迸放著純潔的誘惑。
「不要討價還價。」他警告,專注在她的傷口上。
黝黑的指沾起藥膏,將透明幽香的藥膏涂抹在傷口上,怕弄疼她,他的動作很輕很慢,在紅腫的傷口邊緣繞著圈子。
「會疼嗎?」他問道,因為眼前的美景而呼吸不穩。
「不——不會——」她輕喘,聲音類似申吟,全身都泛著淡淡的粉紅,想到三年前的半場雲雨。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動作惹得她臉紅心跳,幾乎要喘不氣來。
是不是她的思想太邪惡?這麼簡單的動作,也能讓她全身發燙,雙腳幾乎使不上力氣。
「子彈沒有穿透?」上官厲深呼吸,咬緊牙根,柔女敕肌膚的觸感,還留在指尖,他的拳頭收緊,不經意的滑開。
「啊!」她低呼一聲,嬌羞的成分多于驚嚇。
兩個人的身體,都因為這意外的接觸而猛然一震。
曖昧的氣氛彌漫四周,兩人的視線都有些迷蒙,對上之後就扯不開了。
他的視線好專注,炙熱得快把她熔掉了,那樣的眼光,她先前只見過一次。那時候,他的額上有汗水,她的腿兒盤在他的腰上,她先前的刻意營造,都比不上此刻的巧合來得煽情,氣氛一觸即發,連她都渾身發燙。黑眸注視著她,深邃閃亮,緩慢的靠近,薄唇間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肌膚上,又酥又癢。
火惹歡期待的仰起頭,紅唇微張,等著他的吻。薄唇靠得好近,她甚至聞到他的氣息,雙手緊握著裙子,抖個不停——上官厲低頭,注視著地輕顫的粉臉,粗糙的指尖在女敕女敕的肌膚上滑動,看見她抖得更厲害。
「穿上衣服,免得著涼。」理智又在最後一刻發作,他冷漠的下令,轉過身去,不再看她。只有黑眸里的光亮,泄漏他的。
啾啾啾。
等待落空,她一臉無奈,嘟著嘴模擬親吻時的聲音,聊勝于無的安慰出困己。眼角一瞄,察覺他想開溜,她連忙開口。
「喂,我也要去參加拍賣會。」她提出要求,撈起被單遮住上半身。反正他沒興趣,她還是包緊一點的好,免得待會兒感冒,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行。」並不意外的,他照例拒絕。
她不死心,繼續逼問︰「為什麼?」
「你不能跟魏方集團的人見面。」這次,他甚至沒有回頭。
「是暫時不能,還是永遠不能?你是認為時機未到,還是已經改變主意了?」
她握緊拳頭,眼楮瞪著他寬闊的背部。
上官厲沒有說話,听出話中的玄機,轉過身來瞪著她。
「你還是打算把我嫁給同父異母的哥哥嗎?」她平靜的問道,半跪在床上看著他,模樣無辜極了。跟他認識多年,她頭一次看見他被嚇得目瞪口呆,看來她的宣告,效力可不亞于轟炸廣島的原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