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開門!」
無人應答。
「阿奇!阿奇!開門哪!」沈安琪使勁地扳動房門的把手,並試著告訴自己不要害怕,這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但下一秒,她再也說服不了自己,因為門的確是被落了鎖。
「老天,快來人放我出去啊!」她的聲音里飽含焦躁和害怕。
沒有人听見,也無人回應。
沈安琪頹然靠在門板上,恐懼已經涌到喉頭,她的心髒狂跳,猛擊著她的胸腔。
這一切像是一場噩夢!
她開始用雙手猛力拍打門,甚至用腳去踹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恐懼頓時化成了淚珠涌出她的眼眶。
不!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哭泣並不能解決事情。
她用手背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水,硬生生的將眼眶的熱淚逼了回去。
就在此時,她看見了房間角落里的某樣東西,讓她的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天啊,那是她的旅行箱,它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十分肯定它應該在她住的旅館房間里才對。
沈安琪一度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是當她緩步走近它,並從上頭系著的名牌看見自己的名字時,她完全傻住了,腦子里混亂成一片。
老天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勉強自己保持鎮定,並做了個深呼吸,感到雙腿已經快不听使喚,她怔愣地走到衣櫥前,用顫抖的手將櫥門打開,她立即重重的倒抽了口氣。
她所有的衣服竟整齊的掛在衣櫥內的橫桿上!
打開其中的一個抽屜,里面全是她貼身的衣物,這時恐懼像從黑暗中伸出的魔爪般緊緊抓住沈安琪的心。
她全身無力的靠著衣櫥的門,腦子里飛快的轉動,其實她根本不必想,安格爾已經把她當成囚犯了!
很明顯的,安格爾一開始就汁劃將她騙到宮中來,讓她成為他精心策劃的陰謀下的犧牲晶。而可笑的是,她居然被他佯裝的好心給蒙騙了。
大傻瓜!她真是一個大傻瓜!沈安琪大聲責備自己為什麼不听听自己腦子里那個警告的聲音,逃得越快越好?結果自己卻輕易地中了安格爾的誘餌,茫然無知地走進了他設下的陷阱中!
此刻,她就像只被關在籠子里的金絲雀。
這實在太荒謬了!她萬萬沒想到母親小說里的情節竟活月兌月兌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真的不明白安格爾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究竟有什麼打算?這時沈安琪突然想起安格爾曾經說過的話——
也許這故事可能就發生在現實生活中!
它真的發生了!安格爾將不可能發生的事變成了事實,並且就讓它發生在她的身上。
沈安琪忍不住又責怪起自己的遲鈍,當時安格爾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在暗示了,她卻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還天真的反駁他。
但安格爾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他想把她變成他的寵妾?
腦海里浮現出一個荒謬到了極點的景象——她被一群女奴領著滑入一個灑滿了玫瑰花瓣,散發著香味的浴白內,無視于她的反抗和尖叫,女奴們替她洗澡,並以柔軟的大毛巾擦干她的身體,再替她從頭發到腳趾抹上一種誘人而昂貴的精油,然後再強逼地穿上一件長長的、透明的長袍,最後她被人護送到安格爾的寢室。
為了怕地逃走,那些人還用繩子將她的雙手分別捆綁在兩側的床柱上,正當她內心被強烈的恐懼佔領時,安格爾目中無人的走了進來,蠻橫地壓倒了她的反抗。
「現在我要佔有你,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他面帶得意自滿的笑容對她說,並將他的手伸向她……
絕對不行!
沈安琪用力的甩了下頭,把那荒謬到了極點的景象甩掉,並肯定的告訴自己,地絕對不會讓剛才的情形發生在自己身上。
將旅行箱拖到農櫥前,打開蓋子,然後她把衣櫥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箱子里扔。
如果安格爾以為她會服從他,並成為他的寵妾,那他就大錯特錯!
也許有不少女人迫不及待想成為他的女人,但她絕不是其中的一個。
如果他想用他的威權逼迫她屈服,她一定會反抗到底,哪怕犧牲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
當她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迅速地把旅行箱的蓋子蓋好後,拎著它走到門口。
現在她決定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用力的大叫,拼命的尖叫,使命的吼叫,她就不相信沒有人听到。
可就在她準備放聲大叫時,房門卻被推開來,她就像被子彈擊中了似的,怔愣地往後退了一大步。
安格爾走了進來,並擋住她的去路。
沈安琪攢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像見到魔鬼般的,用盡吃女乃的力氣,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
「啊——啊——啊——」
「安琪,你究竟怎麼了?」安格爾緊緊握住她的臂膀,仍無法讓她的尖叫聲止住。
「放開我!讓我走!」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叫。
放她走?這是絕對辦不到的事情。
「你鎮定點,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快告訴我。」安格爾並沒有忽略她那充滿恐懼和慌亂的表情,他早知道她一定會有反應,但是沒想到她的反應竟是如此激烈和令他心疼。
鎮定下來?這是此刻沈安琪最做不到的事情,她恨不得這座美麗的王宮在剎那間全部化為灰燼。
安格爾有什麼特權可以囚禁她?並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間?
「放開我!」她拼命的想掙月兌掉他的手,「拿開你的手!」
「你究竟在害怕什麼?」他卻把她抓得更緊更牢。
「我害怕被你囚禁起來,我可不願意當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金絲雀!」沈安琪慢慢從紊亂的思緒中恢復平靜。
「你在說什麼?沒有人會把你當成金絲雀一樣的關在籠子里。」他仍然抓著她不放。
沈安琪告訴自己,掙扎無濟于事,這個男人有著鋼鐵般的意志,只有遠遠的逃離他,才不會讓自己被困于此地。
「如果不是你,為什麼這扇門會被緊緊鎖住?」她挑釁地望進他的眼,「別白費心思了,我不會變成你的囚犯的!」
「我的囚犯?」跟沈安琪相較起來,安格爾的態度冷靜許多。「你怎麼會有如此瘋狂的想法?」
盡避剛才被囚禁的恐懼已漸漸遠離,但此刻沈安琪望著安格爾的臉,仍覺不寒而栗。
在她一生中,從沒見過這樣的一雙眼楮,熾烈而俊美,它們望著她的時候就像火球,仿佛會將她融化或是深烙進靈魂深處。
沈安琪像躲避危險般的移開自己的視線,因為安格爾那雙深邃的眼楮似乎擁有強大的力量,不只深深烙進她的靈魂,甚至可能迷惑她死心塌地的屈服于他!
這個駭人的念頭閃人腦誨,她立即再次抬起頭,並試著把憤怒當成保護自己的盾牌。
「你休想把我變成你的奴隸!即使把我鎖在房里,我也不會向你屈服的,我會盡全力反抗。如果你不放我出去,我會一直叫叫到你肯放我為止!」
也許她無法獲得自由,但她說的話絕對做得到。
安格爾沉默地注視了她好一會兒,逐漸眯起雙眸,他臉上的表情像是在沉思什麼,陡地他皺了下眉頭,往後退了一步,松開她的手。
「你弄錯了,」他平靜地說道︰「沒有人把你鎖在房間里。」
「我敢發誓他的確是這麼做的。」沈安琪口中的他指的便是阿奇。
她迅速的從安格爾身邊挪開一大步,可是即使如此,她仍然可以感覺到他殘留在她手臂上的余溫,那絕對是相當有分量的威脅,就是一條無形的線緊緊將她纏住,令她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