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開車的驚險狀況,康昊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反倒比較擔心自己會死于心髒病發。
「只是小傷口,流了點血,沒事的。」他試著安撫她。
「你不用擔心我的開車技術。」她心急如焚地又超過另一輛車,「我自從學會開車到現在,從沒有不良的紀錄。」
「是嗎?」康昊眼角瞄到警車正尾隨在後。「你今天恐怕要破紀錄了。」
不是他烏鴉嘴,而是她實在超速太多了。
沒多久,他們被警車攔了下來。
原本準備開罰單的交通警察在見到康昊受傷的手臂後,竟很有人情味的替他們開道。
「坐好喔!我要加速羅!」她俏皮地朝他眨眨眼,油門一催,車子如風馳電掣般往前疾駛。
※※※
康昊的傷口經過醫生的縫合後,已經沒有大礙了。
雖然康昊不斷地安撫她,但林秋妙還是自責不已。
如果她乖乖地照康昊的決定給那兩個痞子錢,而不逞一時口舌之快,康昊也不會受
傷。
都怪她,都是她的錯,都怪她大嘴巴!
她揚手就想給自己一巴掌,但康昊卻快一步的阻止了她。
「妙妙,做什麼?」
「我想懲罰自己!」她用力甩掉他的手,卻不小心踫到他剛縫合的傷口。
「哎——」康昊痛得五官都扭曲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真是掃把星,做什麼都不對。
「沒事,已經不疼了。」他硬擠出笑容,但抽搐的嘴角卻無法隱藏他的疼痛。
「你別騙我,我寧可你罵我,要不你打我好了,都是我害你受傷的。」她自責得無以復加。
「你不要太自責,只是小傷而已。」他連對她說句重話都舍不得,又怎麼舍得動手打她?
「可是,我還是覺得很過意不去。」她難過的低語。
「如果我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你是不是就會好過一些?」有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
「沒錯。」
「任何懲罰都接受?」他嘴角微揚。
「對。」她毫不猶疑地點頭。
「好,那我要你把頑固,倔強的脾氣改一改。」
咦?這算什麼懲罰?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耶!」她嘟囔著。
「所以你是做不到羅?那你剛剛說的話不就都下算數了?」請將不如激將。
「誰說的!」她擺出一副WHO怕WHO的神情。「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康昊投給她一個拭目以待的激賞眼神。
※※※
林秋妙的心情下太好,因為她真的很擔心康昊的傷勢,她好希望受傷的人是自己。
「叩!叩!」有人輕敲她的房門。
打開門,康昊一身狼狽的站在門外。
「妙妙,可不可以幫我換上干爽的紗布?」他懊惱的說︰「我剛才洗澡時不小心弄濕了紗布。」
「你太不小心了。」她擔心的道︰「你明知道傷口不能踫到水的。」
「可是我總要洗澡吧?」他戲謔地問。
「你要洗澡可以叫我一聲,我可以幫——」她驀地住口。她能幫他什麼呢?幫他月兌衣服還是……天!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要幫我洗澡嗎?」
「有何不可?是我害你受傷的,我有責任幫你做任何事。」她逞強地道。
可是,想到要幫他洗澡……她的雙頰漲紅了。
「欸!你干嘛臉紅?」他抬起受傷的手臂,曲起手指輕敲了下她的頭。
「我哪有臉紅?」她強辯道︰「是你自己眼花吧!到樓下去,我幫你重新包扎。」
她匆匆下樓,很快地找到急救箱。
「沒想到你還記得急救箱放在哪兒。」他注視她的眼中有著欣慰。
「我不只記得急救箱放在哪兒,還記得很多事——」發現自己說溜了嘴,她連忙改口道︰「我是說,只要東西沒有更換擺放的位置,我都找得到。」
唉!她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越描越黑。
「只有東西嗎?那人呢?」康昊喃喃低語。
「你說什麼?」她一邊問,一邊解開他手臂上的紗布。
「呃!沒什麼。」
林秋妙小心翼翼的為他拭淨傷口,看到那縫了十二針的傷口,忍不住又紅了眼眶。
「一定很疼吧?」
「不是太疼。」說真的,他很高興是自己受傷,而不是她。
至于這點皮肉之痛,他一點也不在意。
「那兩個痞子實在太可惡了!」她氣憤地說。
他沒听清楚她在說什麼,因為他已完全被正埋頭幫自己處理傷口的她給迷惑了。
她就靠在他身邊,而她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一縷縷地鑽進他的鼻間。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神有些恍惚,胸口翻騰著一股熟悉的情緒……
「你用什麼牌子的香水?」他月兌口而出。
「什麼?」
「哦!我聞到一陣香味,還以為你擦了香水。」他干笑兩聲,以化解自己的尷尬。
「我從不擦香水,你是不是聞到了院子里飄來的花香?」她疑惑地輕嗅著。
「或許吧!」
「你的鼻子不是容易過敏嗎?我還記得你聞到香水味會猛打噴嚏呢!」正因為他有這個小毛病,所以她從不擦香水。
「你連我這個小毛病都記得?」他意味深長地間︰「那你還記得其他的嗎?」
「當然,你不喜歡吃魚皮;吃菜不吃睫,只吃葉子;不喜歡吃芹菜、茄子……」她如數家珍。
「所以你不曾忘記我?」
「嗄?」她猛一抬頭,迎上了他的目光。
林秋妙完全震住了,呼吸加速。
康昊正目不轉楮的望著她,那眸光是熾烈而火熱的。
「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綻開微笑。
她窘迫地低頭,繼續幫他處理傷口,但手卻下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用這樣的眼光注視她,還有,他問這句話又有什麼含義?
將紗布固定好後,她很鴕鳥地拿起急救箱,迅速地起身想離開,但越心急,雙腳就越下听使喚,不小心絆了一下。
「小心點!」康昊及時扶了她一把。「我不是什麼毒蛇猛獸吧?你為什麼這麼怕我?」
「哪……哪有……」她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沒有說話,只是微笑地睇著她,那眼神似乎在說——放羊的孩子。
她一臉窘迫地瞪著他,就在這一瞬間,她像被下了魔咒一般,再也移不開視線。
康昊的眼神好溫柔、好深情,令她的胸口竄過一陣陣悸動。
她的心跳一次強過一次,一絲絲甜蜜、喜悅滲入她體內,充斥她整個人。
「呃!那個……這個……」她緊張得連舌頭都打結了。
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紅灩灩的嬌唇……月兌去桀驚不馴後的她,像極了動人心魂的天使。
她嬌美的模樣刺激著他體內沸騰的渴望,像著了魔般,他將臉靠近她的……
林秋妙听見了自己的心在狂跳,也听見了自己急促、不規律的呼吸聲。
他要吻她是嗎?她的第六感這麼告訴她。
于是,她緩緩地閉上眼楮,而他也越來越近……
「鈴——」電話鈴聲瞬間大作。
兩人陡地一震,似乎都感到有些掃興。
「我來接電話。」康昊首先回過神。
「還是我來接吧!」她想乘機厘清一下自己紛亂的思緒。
「鈴——鈴——」
林秋妙瞪著電話,不知道究竟是誰在這節骨眼打電話來。
如果沒有這通電話,也許她跟康昊已經接吻了……
「喂!」她沒好氣的拿起話筒。
「你是妙妙吧?」話筒那端傳來嗲里嗲氣的女聲。
「你是哪一位?」她的朋友里可沒有這一號人物。
「我是季玲,你不記得了啊?」
季玲那過度熱絡的嗓音讓她覺得十分矯情、做作。
「我怎會不記得你這位大姊姊呢?」說完,她把話筒交給康昊。
「找我的?」康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