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媽,我……我要謝謝您這麼疼愛我……」她欲言又止。
「你快替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就是最好的回報,才不枉我這麼疼你。」
看到廖玉惠這麼開心,中山友惠心中的愧疚感愈發深重,如果讓廖玉惠知道了她的計劃,一定會勃然大怒的!
但是,為了汪德凱的幸福著想,她也只好等到事後才向廖玉惠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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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前愁容滿面的一雙璧人,牧師的表情也不由得沉重起來。
他清了清嗓音,「今天是汪德凱先生和中山友惠小姐的婚禮,在他們兩人未許下誓言之前,有件事我要先問清楚,今天的婚事有沒有人反對?」
他話一出口,所有的人莫不議論紛紛,好面子的廖玉惠臉色更差了,但礙于賓客眾多,她只好忍了下來。
「有沒有人反對?」牧師再問一次。
在沒有人回應下,牧師對中山友惠露出為難的眼神。
「牧師,你可以開始證婚了!」廖玉惠再也捺不住性子的低喊。
無視于廖玉惠的怒視,牧師再度問︰「有沒有人反對?」
「我反對!」
安安像陣龍卷風似的掃了進來,她一個箭步沖到汪德凱面前。
「安安。」汪德凱對于她的出現又驚又喜。
「汪德凱,你結你的婚,為什麼要跟我爭小俊的監護權?」她對著他怒吼。
「安安,你說什麼?」他一頭霧水。
「你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孬種!」她氣得口不擇言。兒子是她的,誰敢跟她搶,她就跟誰拚了!
「放肆!」廖玉惠也走上前。「今天是他們的大喜之日,你這個粗俗的女人來攪什麼局?你還不快點走,這兒不歡迎你!」
「我把話說清楚了,自然就會走!」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一臉莫名其妙的汪德凱,「你說過不跟我爭小俊的,小俊是我的兒子!」
「我是說過不跟你爭小俊。」他也動了肝火,「可是,你別忘了,小俊也是我的兒子!」
「我是小俊的媽媽!」
「我是小俊的爸爸!」
他們像是在爭奪心愛玩具的兩個大孩子,誰也不肯讓誰。
就在兩人對峙時,一直保持沉默的中山友惠終于開口了。
「你是小俊的媽媽。」她指指安安,再指指汪德凱,「你是小俊的爸爸,那你們就應該在一起不分開,你們曾經在這聖壇前許下彼此相愛、要相互扶持的誓言,如今你們卻違背誓言分開了,上帝也會為你們沒有信守承諾而哭泣。」
「是他先違背誓言的!」
「我沒有!」
「那為何說了愛我又要變心?」她哽咽地說。
「我對你的愛始終不曾改變!」他氣得臉紅脖子粗。「我還是愛你的。」
「你說愛我,那你今天怎麼會在這兒?」
「還不是被你逼的!」他氣炸了,「我也許有錯,但是,我已經想法子彌補了,但你始終不肯原諒我,你要教我怎麼做?」
「你就不會多哄哄我嗎?」
「我哄了不下萬遍了,還哄得不夠多嗎?」他是上輩子欠了她什麼,這輩子要受她這樣折磨?
「不夠!」
「你--」
「你們別再吵了,既然相愛,為什麼要互相折磨呢?相愛的人就該在一起。」中山友惠取下頭紗替安安戴上,一並把手上的新娘捧花交給她。「不要再嘔氣了,否則,我可就要跟你爭到底了。你別怪干哥,爭取監護權一事,全是我一手策劃的,干哥什麼都不知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安安感到好奇。
「我這麼做是為了你們,如果我不撒這個謊,你會來嗎?」
「可是,你……你不是一直愛著他嗎?」
中山友惠的眼中閃過一抹苦澀,但她隨即以微笑作為掩飾。
「愛一個人不一定要佔有他,如果他可以擁有幸福,我也會覺得開心。」她將安安的手放到汪德凱的手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既然你們曾在這兒許下愛的承諾,今天你們就不該忘記。」
「友惠,謝謝你。」汪德凱感激的說。
「真要謝我,就好好地相愛,別再嘔氣,別再折磨彼此了。」中山友惠看著牧師,「牧師,現在請您為他們證婚吧!」
「好的。」牧師清清嗓子,「汪德凱先生--」
「等一下!」廖玉惠大聲喊停。「我反對他們結婚,我不答應!」
「干媽,您就別再固執了。」中山友惠連忙打圓場。
「友惠,你怎麼能這麼做?今天你才是新娘子啊!」廖玉惠十分堅持,「除了你,誰也不配當汪家的媳婦。」
「媽,請您成全我和安安吧!」汪德凱求情。
「我不答應!」廖玉惠的態度堅定,絲毫不為所動。
「我只愛安安,即使您反對到底,我也要再次娶她為妻。」汪德凱字字鏗鏘有力地說道。
「你這個不孝子!」廖玉惠氣得聲音發顫。「你是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
「媽,我求您!」汪德凱曲膝跪了下來。「長這麼大,這是我第一次求您。」
「干媽,我也求您答應干哥娶安安。」中山友惠也跪下來幫忙求情。
「你們都不必為難,今天我不該來的!」一直沉默不語的安安,終于忍不住激動的喊道︰「我很識相的,我走,我馬上就走!」她掙月兌汪德凱的手,轉身就要離去。
「你給我站住!」廖玉惠沖過去擊了她一巴掌,「這巴掌是要打醒你,你真是個沒心沒肝的女人,德凱為了你,不惜忤逆我,而你現在竟想一走了之,我懷疑你根本就不愛他!」
「不!」她激憤的喊,「我愛他!就因為我愛他,我才不想讓他為難。」
「你真的愛他?」
「是的!我愛他,雖然他曾欺騙我,可是,我還是愛他。」她終于說出真心話了。
「那你還不跪下來求我成全你們?」廖玉惠冷著臉說︰「你就這麼好強?男兒膝下有黃金,他為了愛你,可以跪地向我請求,你難道做不到?」
「您不接受我、討厭我,就算我跪下來求您,您也不會答應的。」
「你不跪、不請求,又怎麼知道我不會答應?」廖玉惠的口氣不再那麼堅持了。
中山友惠扯扯安安的衣角,示意她跪下。
安安抿了抿唇,雙膝一曲跪了下來。
「連聲‘媽’都不叫,你要我怎麼答應?」
「媽!」這是她第一次開口叫廖玉惠。
「罷了!罷了!」廖玉惠嘆了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反對也沒有用。不過,我可要把話說在前頭,上次你們結婚時,我因為反對,沒有出面主婚,任你們當兒戲玩,但是,這次我人在這兒,我主了婚,就不許你們再任性。從今以後,你們要和睦相處,不許再吵吵鬧鬧。」
「媽,您放心,我跟安安不會再吵再鬧了,我們會恩恩愛愛的過一輩子。」
「好,那你們就證明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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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沒有比汪德凱還苦命的新郎了,新婚夜竟然睡在沙發上。
「老婆,我最親愛的老婆,求求你讓我睡床上好不好?」汪德凱可憐兮兮的說。唉!他真是歹命的男人,新婚之夜哪個男人不是抱著妻子柔軟的身子「嘿休」的,哪像他得可憐兮兮的求老婆還踫了一鼻子灰。
「不行!」她朝他扔去一個枕頭,「你再唆,我就叫你睡地板;再吵,我就讓你去睡馬路、公園。」
真是最毒女人心!
「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耶!你不會這麼狠心吧?」他嬉皮笑臉的說。「很晚了,兒子也睡了,你就別再考驗我了。」
「誰在考驗你?只要我的氣沒消,你就別想上床睡覺!」她氣呼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