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這樣嗎?」李雋的怒氣被曇月的這番話給滅了一半,有些暗喜在心,整個人也跟著飄飄然起來了。「你真的一直惦著我?」
「我還以為你會巴不得誰都不要再來煩你,應該覺得高興才對。」曇月氣息不穩,這麼親密的姿勢讓她無所適從,怕李雋有進一步的舉動。
「大概是被你煩慣了,沒人煩了反倒覺得無聊。」李雋無賴地笑說,知道她不是不來,這才心情轉好。原來只要曇月一句話,就可以左右自己的情緒,看來他真的栽在她手上了。
「要是我在繼續嗦嘮叨,你可別跟我抱怨。」曇月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他。
「我是求之不得。」李雋又想俯下頭偷香。也不知怎麼回事,曇月越是對他嘮叨嗦,他就越想要她,想要一輩子都讓她管教,因為他知道曇月是出自真心的,那麼他也被管教得心甘情願。「當我的女人吧。」
「現在是想這種事的時候嗎?」曇月羞惱地橫他一眼,連忙轉開話題好掩飾臉上的嬌羞之色。「你的擊鞠練得怎麼樣了?還剩不到幾天就要比賽了,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你就只想到這個?」李雋苦笑一下,但是反過來又想,若此時的她跟普通女子一樣大發嬌嗔,含羞帶怯地允了他,願意與他溫存,那麼她就不是長孫曇月,而是平凡的讓他不會再多看一眼。
「要是你以為這麼一來,我就不敢管你、逼你,那就大錯特錯了。」曇月知道自己不能為了男女之間的小情小愛就忘了正事,也不會為了他而去改變,她就是她,獨一無二的長孫曇月,或許宮正說得沒錯,她的心太野了,太不容易滿足,如今最大的希望是見到李雋成為一國之君。
「意思是你不是不願意了?」李雋一臉興味的睇著懷中的小女人。
「等擊鞠比賽結束再說,這幾天要專心練習。」曇月還感覺到兩人的身體還緊緊貼著,「你再亂來,我要生氣了。」
「我根本什麼都還沒做……這才叫亂來。」李雋用亢奮的輕頂幾下,讓曇月的臉更紅了。
「不可以……」曇月羞惱地推他的胸膛,有些模糊的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那就等擊鞠比賽那天我得到勝利之後,你要成為我的女人。」知道曇月對他有情,李雋不在乎多等一陣子,反正遲早她都是屬于他的,那讓他更加期待,也非贏不可。
待曇月的雙腳落地,她趕緊走到一旁,拉好裙裾,將披帛整理好,這才看見掉在地上的食盒,里頭的事物全都摔得亂七八糟了。
「這樣怎麼吃?」
李雋不以為意的抓起碎成好幾片的胡餅就吃了起來。「只要是你拿來的,不過是什麼我都吃,就算是毒藥我也照吃不誤。」
「我為什麼要拿毒藥給你吃?」曇月覺得這話很奇怪。
「意思是我相信你。」李雋真誠的說。
曇月覺得這句話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要來的動听。「為什麼突然要尚食局拍個女官來伺候?不你是不愛有人跟前跟後?」
「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名正言順地進出承慶殿。」李雋也想過這麼一來,所有的人都會以為曇月只是單純被派來服侍自己的女官,不會聯想的他們之間還有別的關系,這也是為了保護曇月的安全。
「那你又怎麼知道會派我過來?」曇月這才想到剛剛進門時,李雋抓了她就吻,擺明了早就猜到是自己,所以想問個明白。
李雋忍俊不禁低笑兩聲。「因為你是個麻煩人物,一般正常人面對麻煩人物第一個反應就是盡快往外推,只要和自己扯不上關系就好,所以我就猜到尚食一定會派你來。」
听完這番話,曇月定定地看著他,她發現李雋心思太過敏銳,可以揣測得出別人的心思和想法,這可不是每個人都能辦到的。「我越來越覺得你不像眾人口中那個無能又不爭氣的秦王。」
「跟其它人比起來,我當然無能,因為我既不懂得討好父皇,對權勢也不汲汲營營,甚至沒立下過什麼大功,成天只會喝酒,自然不爭氣了。」李雋看得出曇月開始懷疑了,知道再騙不了太久,就等她哪一天想通。
「真的是這樣嗎?」曇月腦中閃過一道意念,想要抓住,已經不見蹤影了,到底是什麼呢?方才差一點就想到了。
「不然你告訴我還有怎麼樣才叫無能、沒出息,我會努力辦到。」李雋又裝得很好說話的口吻來氣氣她。
「這樣就已經夠了!」曇月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心思也成功的被李雋給轉移了。「吃完早膳就開始練習。」
「是。」李雋可不敢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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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殿——
四天之後,終于到了擊鞠比賽這一天,殿前和廊下已經坐滿了人,皇帝和其它王公貴族正興致勃勃的鼓掌吶喊,場邊還有人擊著龜茲鼓助興,整個活動氣氛相當熱絡。
在場上的兩隊已經快要分出勝負,就見太子手上拿著鞠仗,以鞠仗擊球,將球打進了對方的球門而獲勝。
跨坐在馬背上的李晨,得意洋洋地接受歡呼。
「還有誰要上場挑戰?」李晨信心滿滿地問。
「我!」
李雋揚聲高呼,目光湛湛的騎著颯露紫進入場內,身穿翻領袍衫,頭戴噗頭,束黑色革帶、足蹬長統黑靴,那威風凜凜的架勢跟平常醉態畢露的模樣可說是判若兩人,充滿了自信和力量,馬上引起一種不小的騷動。
「是秦王!」
「秦王居然也來參加比賽……」
眾人議論紛紛起來,就連皇帝也忍不住伸長脖子,想看個清楚,更不用說在兩旁觀看的文武百官,但多半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想看秦王當場出盡洋相,因為沒人贏得了太子。
「今天有這麼多美酒在,想不到五弟居然會舍棄它們,跑來參加擊鞠比賽,真是難得。」李晨可沒把這個異母弟弟擺在眼里,就當他是想在這麼多人面前出糗,那就怨不得別人。「不過我可是不會手下留情。」
聞言,李雋手掌輕撫著颯露紫頭上的毛發,炯黑的雙眼蓄勢待發地緊盯著眼前的男人。「我也不希望太子手下留情,這樣才會是一場鮑平競爭的比賽。」
「好,那就開始吧。」李晨似乎也感受到來自對方的壓力,不過他太過自大和傲慢,依舊不當一回事。
當鬼茲鼓又再度響起,雙方開始拿著鞠仗,騎在馬背上擊著地上的彩球,各自都想先一步擊到對方的球門中。
才不過一會兒,觀眾們全驚訝于李雋高明的騎術,以及擊鞠的技巧,成功地制住太子的行動,讓太子的攻勢完全施展不開,鼓掌叫喊聲也越來越大。就等待著分出勝負。
眼看李雋的表現出任意表,李晨又惱又恨地瞪向異母弟弟,一副要置對方于死地的眼神,只要誰敢擋路,誰就得死。
旁觀的群眾似乎也感染到這對兄弟之間的對峙,緊繃的氣氛讓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李雋無畏無懼的迎視著他,接著目光一凜,以一記反手擊球的高難度技巧,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將彩球打進洞中,得到了「頭籌」。
「啊……」李晨恨極地發出怒吼,因為從來沒有人敢從他手中擊出彩球,更讓他無法忍受這種屈辱。
就在李晨失去冷靜的當口,李雋靈活的策馬前進,再一次擊出彩球,這次是進了球門,獲得了勝利。
在場上的這對兄弟听不見眾人的歡呼和驚訝聲,就連皇帝都不可思議的站了起來,他們只是互瞪著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