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故意的,還是她的疏忽?
不過,雷蒙相信她絕對是個相當有心機的女人,因為她懂得讓自己即使在最平凡、最不起眼的打扮里,仍將她最美的一面表現出來。
兩道微揚的劍眉有種狂野、不馴的味道,大而明亮的眼楮,直挺的鼻梁,那兩片豐唇更是令人有一親芳澤的沖動,她的皮膚也不同于一般女子的蒼白,而是健康的淺古銅色,他不由得納悶,她是打哪兒曬出這麼漂亮膚色的?
「你怎麼不吃?是不是不好吃?」她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還以為自己臉上沾了醬,連忙用手模模自己的臉。
她的手十分修長、均勻,就像一雙藝術家的手。讓雷蒙訝異的是她十根手指都沒有戴任何珠寶,是她把褚凱送的珠寶刻意收起來,還是她不愛珠寶?
不!他不相信有女人不愛珠寶,她也不會例外才對。
「妳除了會做菜,還有什麼是妳擅長的?」那天透過監視器,他知道她的賭技相當精湛。
「畫畫!」這是她和季蓉渲兩人與生俱來的特長。
「畫畫?還有呢?」他緊盯著她,口氣因懷疑又漸漸變得冷冽。
「設計服裝,這是我最專長的。」不但如此,她在英國已是小有名氣的服裝設計師。
烹飪、女紅,獨獨就是不提賭博,她倒是很聰明。
雷蒙高聳起眉毛,眩惑的望著她的臉,「妳和妳的朋友來這兒旅行,難道沒去賭場玩一玩?每個人來這兒都會試一下自己的手氣。」
「當然,這就是我來這兒的目的。」她不自覺月兌口而出。
瞧!終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妳的手氣應該不錯吧?」他知道她在他的場子里嬴了不少錢。
「我厭惡賭博,如果不是為了──」她驀然住了口,為父報仇是她私人衛事,她不該隨便向陌生人透露,只是──耿梵迪算是陌生人嗎?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是嗎?
「為了什麼?」一定是錢!上賭場賭博為的就是贏錢,試手氣只不過是好听話罷了。
「沒什麼!」她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赫然發現與司機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我……我去把廚房收拾一下就得回去了,免得我的朋友擔心。」
她是怕褚凱擔心?原來她一面想勾引他,一方面又不想放棄褚凱,真是一個貪心的女人!
「妳走吧!」他的口氣酸溜溜的,活像喝了一瓶醋,「我會讓鐘點慵人把廚房弄干淨的!」
「那就麻煩你了!」她怕司機見不到她就把車子開走了,急著要離開,所以沒注意到他的語氣怪怪的。「明天……我再來看你。」
「妳不怕妳的朋友知道了會不高興?」他最痛恨這種腳踏兩條船的女人,他一定要給她一個教訓。
如果褚凱知道她沒听他的話又一個人單獨亂跑,一定會不高興,所以,她決定對他隱瞞。
「我不會讓他知道的,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她朝他揮揮手道再見後離去。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雷蒙心中的怒火排山倒海而來,還夾帶著一股強烈的醋意,只是他沒有察覺而已。
「怪怪!這麼好吃,幾乎可以媲美大廚師的佳肴,怎麼可能是出自褚凱情婦的雙手?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董惟森面對桌上的佳肴,毫不客氣的大快朵頤。
「她叫季蓉芸。」「褚凱的情婦」這五個字像根刺刺在雷蒙的心上,看著董惟森幾乎要將桌上的食物吃光了,他連忙出聲抗議︰「喂!這些菜是季蓉芸特別煮給我吃的,你多少也留一點給我。」
「你剛才不是說沒啥胃口,所以才叫我來吃的,怎麼這會兒變卦了?」看到雷蒙寒著一張臉,董惟森知道此刻不是開玩笑的好時機,但仍忍不住調侃一、兩句道︰「怎麼翻臉跟翻書一樣?是不是傷口又疼了?要不要叫醫生來一趟?」
「我叫你來不是來調侃我的!」他對自己沒來由的煩躁感到相當懊惱。
這一切全是季蓉芸引起的,她一走,他居然整顆心也跟著飛了,更令他無從解釋的是,他滿腦子里浮現的全是她的臉,這……太荒謬了!
像她那樣的女人,他應該十分厭惡,但事實卻恰恰相反,他意外地發現自己竟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你心情不好跟褚凱的──呃,季蓉芸有關,對不對?」這可令董惟森相當震驚,因為這是雷蒙第一次如此失控,而且是為了一個女人。
「怎麼?你們該不會是天雷勾動地火,已經上了床吧?」董惟森打心底就不喜歡季蓉芸,畢竟像她那樣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是良家婦女。
「你胡扯什麼!」要不是雷蒙極力握住雙手,恐怕此刻董惟森已滿地找牙了。「我和她什麼也沒發生,她只是煮了這些菜給我吃,然後又迫不及待地回到褚凱身邊去了。」
他心煩意亂地用手爬爬自己的頭發,只要想到此刻季蓉芸和褚凱正在床上翻滾,他就有股殺人的沖動。
「你開什麼玩笑?」董惟森一副「打死我我也不信」的表倩,「她來這兒只是煮菜給你吃?她難道沒想盡方法誘惑你上床……」
「沒有。」
「那你們KISS了嗎?」
「沒有。」
「怎麼可能?」董惟森像听到天方夜譚,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她在玩什麼把戲?」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他煩躁得無以復加。
「這女人不能小臂,她知道要吊男人的胃口,這招叫欲擒故縱,厲害!」
「你是說她是故意這麼做的?」這也是他原先對季蓉芸的看法,可是,他心里頭卻有個聲音一直在推翻這個想法。
「她是褚凱的情婦,他們兩人共住一間房間,而且,這已經是眾所皆知的事,難不成你還以為她是清純小百合?」董惟森嗤之以鼻,「我看你八成是發高燒燒壞了頭,要不然就是她在這些菜里加了藥,才會讓你喪失理智。」
「如果她真的下了藥,為什麼你還能安然無恙?別忘了你吃的比我還多呢!」他沒好氣地反諷。
「你沒听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句名言嗎?」董惟森夾了一大口菜往嘴里送,然後口齒不清地對著雷蒙提出警告,「反正女人的伎倆就那麼多,既然她想玩游戲,你就陪她玩;你忘了你是賭場的賭王,難不成,你怕她出老千不成?」
就算她出老千,她也贏不了他的。
「好,我就和她賭了!」他要讓她自食苦果。
第五章
仍和前兩天一樣,季蓉芸還是到超市去買菜做給耿梵迪吃,他們儼然由陌生人變成熟人,而一起共進午餐竟成了他們談天說地的好時光。
季蓉芸發現耿梵迪不但學識淵博,他還很會說笑話,而且模仿力也是一流的,如果論演技,她甘拜下風。
兩天的相處下來,季蓉芸還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耿梵迪與她初見面時幾乎判若兩人,雖然偶爾他注視她的眼神有些令她捉模不透,尤其他似乎對她的朋友──褚凱相當好奇。
不是季蓉芸故意隱瞞,而是她不願讓他知道褚凱真正的身份,畢竟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所以,她一直沒告訴耿梵迪她的朋友是褚凱,他還是個男人。
雹梵迪肩上的傷已好多了,每次吃完飯還會幫忙收拾,雖然他的動作有點笨拙,可是,他卻沒打破過一只杯子或盤子。
「想不想到市區逛逛?」雷蒙心血來潮──不!應該說是他已經無法再忍受兩人同在一個屋檐下,而他卻必須刻意地佯裝出不為所動的神情。
天曉得,每次見到季蓉芸,他可以清楚地察覺到在騷動,他好想將她擁入懷中,毫無顧忌的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