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露微笑,將畫板夾在自己的腋下——包括那張畫,準備離去。
「現在是我休息的時間。」原本希望他會退開一些,但他沒有。
「正好我也要用餐,不如我們一塊吃吧!」他口氣很冷炎,听不出一絲邀請的誠意。
「謝謝你!」她仍十分有禮貌,「但我還不餓。」
季蓉渲知道這種禮貌但冷淡的語氣,一向對海邊那些自認為是羅密歐的男人相當有效,但是用在這個傲慢男子身上,卻只引起了他眼中譏諷的笑意。
「那麼,喝一杯如何?」
「我不喝酒。」對于他的不識時務,季蓉渲開始有些憤怒。「先生,也許你該學習接受拒絕。」
「在我的字典里沒有這兩個字。」他的唇角微揚。在季蓉渲未猜出他的意圖,來不及反唇相稽前,他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腰肢,不費吹灰之力,像在扛袋馬鈴薯般將她扛在肩上。
季蓉渲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好一會兒只能怔怔地看著地上的塵土,直到他開始向前走動,她才回過神來的大踢、大叫,並以雙手憤怒地捶打著他。
但所有的掙扎彷佛擊向一道強化的水泥牆,男子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包要命的是,當他們繼續前進的時候,四周傳來了大笑和鼓掌叫好聲。
天啊!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這些人的良心全被狗啃了嗎?為什麼見她一名弱女子被人欺侮了,他們竟不施以援手,還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情?
當季蓉渲見到腳底下的跳板,自以為上了甲板後,他就會放下她。
結果,男子竟然將她扛上他的游艇,帶她進入游艇的休息室,他才放下她。
季蓉渲氣喘吁吁,憤怒未平地大叫了起來︰「你這個土匪,你以為自己真是海盜嗎?可以為所欲為?」
男子對她的怒吼不在意的聳聳肩,雙眼眯了起來,「這不是你的期望嗎?是你把我畫成海盜,丑化了我,讓我在大家面前看來荒誕無稽的,因此,我稍稍地處罰妳自然是無可厚非。」
他說的好象有理耶!
她真是沒事自找麻煩,算了!反正是自己不對在先,就不跟他一般見識吧!
「好吧,就當我們扯平。」她板著臉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我比較喜歡妳留下來。」他的口氣也軟化許多,但臉上的表情仍沒有改變,好象在警告她,如果她真要離去,他不會讓她得逞的。
「你要我留下來做什麼?」她力圖鎮定地說。
「我想找個伴陪我享受美食、美酒。」他吊兒郎當地斜睨著她。
季蓉渲揚起雙眉,怒火中燒,「你沒有權利強留下我,要我做我不願做的事,」
男子聞言大笑起來,露出兩排整潔的白牙齒。
「我從來沒勉強過女人做她們不願意做的事。」
自大狂!季蓉渲在心里咒罵著他,又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自大的本錢。這個男人只消彈一彈手指,就會有成打的女人爭相自投羅網。
但是,她絕不是這些女人的其中一個。
這里的休息室既大又舒適,但不知怎地,季蓉渲卻覺得有種窒息的感覺。
這男人太高又太強壯了,正是她不喜歡的典型,而她卻以一張海盜畫激怒了他。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她開始安慰自己。假如他敢對她怎樣,她絕不會讓他得逞的。
于是,從自己牛仔褲口袋內悄俏模出她一向隨身攜帶的小刀握在掌心中,以防萬一。
「好了,你已經懲罰了我,我也願意道歉,你可以放我走了吧!否則,我在海邊的一些朋友會擔心我到哪里去了。」
他再度大笑了起來,彷佛她說了個什麼好笑至極的笑話。
「妳有朋友嗎?剛才他們全上哪兒去了?」
季蓉渲不禁為之氣結,她怎麼和這個伶牙俐齒的男人扯上關系?她絕望地自問。為什麼自己不能像以往一樣裝傻?為什麼要讓這男人在口舌上得逞?
她吹了口氣,告訴自己︰鎮定、鎮定,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好不容易她終于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些,才開口道︰「听著,我已經道過歉了,難道你還有必要繼續如此懲罰我嗎?」
「懲罰?」他的嘴角彎了起來,令季蓉渲不由得注意起他性感的下唇。「這是妳對我帶妳到此的想法嗎?」
「難道不是?」她筆直地望向他。
「那麼--妳認為妳粗魯無禮的畫該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呢?」
「我所畫的完全依照我雙眼所見,」季蓉渲忿忿地說︰「而你的所說所為愈來愈令我相信我的看法並沒有錯。」
「是嗎?」他挑挑眉,懶洋洋的說︰「這麼說,妳真的認為我是個海盜?那麼,我似乎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了。」
「你……你想做什麼?」
見他逐漸逼向她,季蓉渲想都沒想就向後退去,直到巨大的沙發阻止了她的去路。
「離我遠一點。」她把手上的刀子亮出來,但令她為之氣結的是,自己的聲音听來幼稚而無助,不像命令,反倒像是在哀求。
「一把小刀就想讓我離妳遠些?」他伸手往她手腕一扣,刀子應聲落地。
然後,他將她輕輕推倒在沙發上,眼中有一種令她困惑而害怕的光芒,最後,他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大聲叫救命吧!季蓉渲腦子里閃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她開始懷疑自己在緊急的情況下是否叫得出來。
她想要移開自己的眼光,但雙眼彷佛被他吸住--就像金屬踫到磁鐵似的。
她不斷努力的想平息急促的呼吸,以心神來抗拒因他的靠近而在她身上所造成的影響,只是效果似乎不佳。
冷汗涔涔的流下她的脊背,她的雙腿不自主地顫抖著,她開始緊張了起來,不知自己為何產生如此不正常的反應。
男子的目光充滿戲謔,他的目光慢慢地順著她的身子往下移動,令她不禁輕顫。
GOD!此時接觸她的身體不像是他的目光,而是他的雙手似的。
她一向喜歡穿著簡單的無袖T恤、熱褲,此時,她真希望自己身上穿的是盔甲。
她看到他露出微笑,就像猜出了她的心思似的。但他的目光仍未停止,還停在她的臀部,以及短褲下修長的雙腿。
好半晌,他終于出聲了。
「馴服女人有許多方法,而每一樣我都極為拿手,但對付一個幼稚的孩子--我想這是唯一適合的方式。」
在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之前,季蓉渲已被按到他的膝上,同時挨了重重地巴掌。
第一個巴掌落下時,幾乎令她窒息,但接著她就咬著牙,強迫自己不發一語。
接著,他以同樣的速度將她扶正,有趣地望著她漲紅的臉和噴火的雙眸。
在鎮定片刻之後,她怒斥道︰「你這個畜生、混蛋……」
「妳的言語和妳的畫一樣拙劣!」他冷冷的警告︰「我已經給妳一個教訓,不要逼我再給妳另一次教訓!」
「你……我要告你虐待!」她恨恨地大叫。
「我們扯平了不是嗎?也許妳最好趕快離開,以免我又改變心意。」
「你--你給我記!」
帶著僅余的一絲自尊,她半跑半跌地跑出休息室,在淚水中,听到身後傳來的大笑聲。
在回餐廳的路上,季蓉渲才發現自己的畫板以及作畫的工具早遺落在海灘上,等她回頭去找時,已不知去向了。
這表示她又得花錢重新購買了。都是那個該死、可惡的男人害的,她詛咒他下十八層地獄,沒有女人愛他,變禿頭……
「小姐,妳上哪兒去了?老板正大發脾氣,妳快去看看,」餐廳的老干計——阿麥,一見她彷佛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