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拍過廣告,難怪我覺得你有些眼熟。」他月兌口而出,根本忘了回到台灣至今,忙得連台灣電視節目播些什麼都不知道。這理由實在有些牽強。
「安琪兒是你的名字嗎?」她看起來就像個小天使。
「不是!」諒諒搖搖頭。「我叫陳冠諒,大家都叫我諒諒。」
「亮亮?!」多奇怪的名字!
「是原諒的諒。」她探怕他听不懂似地很認真的解釋。「我媽媽希望我可以原諒別人的過錯,要我有包容心,所以才會取這個『諒』字。」
她像個小大人學著陳柔兒為她解釋名字由來的口氣說著,那正經八百的模樣逗笑了伊根承瀚。
「叔叔知道你一定很有愛心、包容心對不對?」
「嗯!」她很肯定的點點頭。
林怡芝看著陌生男子和諒諒說話時的模樣,竟有著一股說不上的感覺泛上心頭。
這男子是陌生的,如果在平時,她一定不會讓諒諒和陌生人說這麼多話,畢竟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尤其諒諒最近又這麼出名,萬一有壞人覬覦那還得了?
但是這次她卻沒有阻止諒諒和他說話——大概是因為諒諒剛剛撞到他的因素吧?
她自忖。
「叔叔,你會不會生氣我把你的衣服弄髒?」
其實早在女學生出現時,他已知道自己的西裝外套有多慘了。
「叔叔也和諒諒一樣有一顆包容心,所以叔叔不會生氣。」他忍不住模模她的小臉,像父親對待自己的孩子般,這個舉動令他自己著實嚇了一跳——「諒諒跟叔叔說謝謝。」林怡芝開口了。
「叔叔謝謝。」
伊根承瀚再度模模她的頭,站起來看著林怡芝。
「你有個好女兒,一個名副其實的安琪兒。」他以為林怡芝是諒諒的母親。
「謝謝你的稱贊。諒諒跟叔叔說再見,我們該去找位子了。」
「叔叔再見。」小手揮了揮,有些依依不舍。
伊根承瀚也和她揮揮手,一樣的不舍,就如同當年對陳柔兒——唉!怎麼會聯想到柔兒呢?
他用手敲敲自己的頭,殊不知腦海中已烙下一張深刻又難忘的小臉……☆☆☆
停止營業一天!
當林怡芝看見PUB掛了這個牌子時,心中涌上了不安。
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停止營業?而且陳柔兒和沉馥也沒有告知她。
牽著諒諒走入PUB。
陳柔兒正好彈完一首曲子,一見到她們馬上步下台。
「怡芝,你怎麼來了?」
「媽咪剛才帶我去麥當勞。」諒諒搶著回答。
「柔兒,PUB今天怎麼不營業?」林怡芝關心的問。
「沉馥有點不舒服,所以就決定休息一天。」她胡亂扯著謊。
「沉馥不舒服,可以叫我來幫忙呀!」林怡芝帶著責怪的口氣。
「柔兒,明天警察局就會和我們聯機——」沉馥邊說邊從辦公室里走出來,一見到林怡芝馬上住了口。
「大媽咪!」諒諒撒嬌地伸手抱住她。
「諒諒乖!」她抱起諒諒吻了吻。「剛剛又上哪去?是不是媽咪帶你去吃麥當勞了?我可以聞到蛋卷冰淇淋的味道喔!」
「沉馥,你不舒服?」林怡芝劈頭就問。
「我不舒服?我好端端的——」
陳柔兒輕咳一聲,她收到了訊息,連忙也咳了兩聲。
「是,是,我喉嚨痛、頭痛,很不舒服。」
「你感冒了還親諒諒,你不怕傳染給她?」林怡芝看出破綻。
沉馥馬上把諒諒還給柔兒。
「大媽咪感冒了,好可憐。」
「誰告訴你我感冒了,我——我——」又說溜口了,該死!
「你們有事瞞我!」林怡芝太了解沉馥的個性,要她說謊比登天還難。
「怡芝,你別多心,我們哪有什麼事瞞你?」陳柔兒向沉馥使了個眼色。
「對嘛!反正PUB休息一天又不會倒店,明天只要和警局連了線,就不必怕——」
「沉馥!」
唉!怎麼老說溜口,該打!
但林怡芝可听得清楚。
「為什麼要和警局聯機?怕什麼?」
「最近報上不是常說有PUB被敲詐,所以我和沉馥決定和警局聯機;畢竟有不少人都知道這家店三個老板全是女的,我怕不肖之徒會起歹念。」
「對,柔兒說的是實話,我們沒騙你。」唉!愈幫愈忙!
「你們沒說實話!」林怡芝有點惱火,氣她們對她隱瞞事實。
沉馥和陳柔兒對看一下,用唇形問陳柔兒要不要說出實情,陳柔兒以搖頭回答了她。
「噢!老師說不可以騙人!」老天!連諒諒都參上一腳,陳柔兒和沉馥臉上的表情有夠糗的了。「「哎呀!版訴怡芝吧!」沉馥憋不住,把李家生出現的事一五一十全說了出來。
林怡芝驚駭得張著口,血色迅速地由臉上消失。
「怡芝,你不必怕,不會有事的。」陳柔兒安慰她。
「對!不會有事,只要你不來PUB,他找不到你的。」
他找不到她嗎?都可以找到PUB了,要找她還不容易嗎?
他找她做什麼?難道他還不肯放過她?
往事像夢魘緊緊地回繞在心頭,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
PUB又恢復正常營業,李家生也沒有再出現。
但林怡芝執意不與溫德明結婚,令他們之間的關系又陷入膠著。
陳柔兒和沉馥輪番上陣去勸說都沒有效果,只見林怡芝愈來愈消瘦而溫德明也愈來愈憔悴。「柔兒,還有沒有辦法可想?這兩人再這麼下去,鐵定活不久的。」
「解鈴還需系鈴人,到現在只有看怡芝的決定。」
「真不知道這傻女人在想什麼,難道她還不能了解溫德明對她的一片深情嗎?」
「她知道,就是因為她知道才怕會傷害溫德明。」陳柔兒堅定的說。
「這算什麼?溫德明那副和死人沒兩樣的模樣,怡芝早就傷害他了。」她不苟同的說,「我真怕溫德明會想不開。」
「他?!不會吧!」
「難說!有時候男人是比女人更加脆弱而受不了打擊的;想想五年的付出終是一場空,教他情何以堪?!」
真是這樣?!
一陣門鈴聲打斷她們的對話。
「我去開門!」沉馥走向大門,回來時手中多了一個包裹。
「誰的?」陳柔兒問。
「是寄給怡芝的,不過上面卻沒有寫上寄件人的名字和住址。」
「我看看。」陳柔兒拿過包裹,心里忐忑不安起來,不由分說動手便想拆開。
沉馥睜大雙眼,知道她是個尊重別人隱私的人,十分不明白她此時的異舉;在她想出聲問原由時,陳柔兒已發出尖叫。
「噢!上帝!」沉馥一見到包裹里的東西也叫出聲,一陣惡心感令她沖入洗手間大吐特吐。包裹里裝的是一只實驗用的小白鼠,大概死了好幾天,上面已長蟲,還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惡臭。
陳柔兒憋住氣以跑百米的速度沖出去將它扔掉,回來還不斷用肥皂洗手。
「是誰那麼無聊,寄這麼惡心的東西來?」沉馥說著又感到一陣反胃。
兩人驚魂未定的互看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才恢復正常。
「一定是李家生。」陳柔兒一口咬定。
「他又想做什麼?我們要不要報警?」沉馥提心吊膽的。
「不!暫時先不要。」陳柔兒想了一下搖搖頭。
「可是他要是一而再地寄這種惡心的東西來,或者做出對怡芝不利的事,那該怎麼辦?」
沈馥的話一時也令陳柔兒傻眼。
電話鈴聲乍響,沉馥順手接了起來。
「我找林怡芝,叫她听電話。」又是李家生。
沉馥怒火難抑,連珠炮似地警告他說︰「姓李的,你再裝神弄鬼寄一些嘔心的東西來嚇人,我一定叫警察把你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