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自我安慰,然後伸手在臉蛋上狠狠拍了兩下,快點走吧,真的遲到了。
「柚子。」背後有人這樣叫她,冷冷淡淡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冷到讓她突然起了一個寒顫。
真的是他,歐陽秸,她母親工作地方的少爺,也是歐陽家的獨苗。只有他才會喊她柚子,但是他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嗨,少爺。」現在再裝作剛看到,會不會太遲?
歐陽秸半躺在床上沒有動,只是冷淡的黑色眸子里蘊含了一些比以往更深沉的東西,「不用假裝殷勤。」
哼,你以為我想啊!她在心里低咒。她是打死也沒想到在她的生命里還會遇見他,自五歲的時候第一次見他被他推到泳池里,第二次被他剪掉長發,第三次被他冤枉打破歐陽家擺設的古董花瓶。在她的生命里就響起了一個警鐘,遠離這個可惡而惡毒的小人,有他的一天,準沒好事!
為了離開歐陽家,她拼命讀書並且偷偷找資料去尋找學校。終于在初三快結束的時候聯系上了遠離歐陽家的櫻蘭高校。幸好歐陽家早有安排他出國讀書,而她順理成章與他以及整個歐陽家SAYGOODBYE。
而她也為此整整開心了五年,如果從高一開始到現在大二來算的話。
但是……一個相處十多年,分離五年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第一時間……該有怎樣的反應?
第2章(1)
「少爺,你……迷路了嗎?」不然怎麼會來到她的面前?
佑縴很理所當然地以為,只要是她在櫻蘭的一天,歐陽秸永遠不會在她的面前出現而她也永遠不可能會遇見惡魔。
她把離開他之後的人生幾乎都想好了,好好讀書,爭取拿獎學金。好好念大學,爭取保送讀研。然後在這里找個助教的職務好好干,繼續干,直到她的母親退休離開歐陽家為止。
可是……現在他卻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現了,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刻。
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來多久了?」
罷才她推門進來沒有注意看,就換衣服了。他看了多少?
似是猜到她的心思,他的唇角淡淡揚起,帶著一絲細微的嘲諷,「還是那麼幼稚,這麼大了還穿小可愛。」
「小可愛怎麼啦!」她听了想怒又不敢怒,想起過去在歐陽家每個人都要對他唯唯諾諾,就習慣在心里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般的連鎖反應。
多年不見,還是這樣惡性不改。嘲諷的語氣听起來說多討厭就有多討厭!
「有吃的嗎?」他轉移了一個話題,其實剛才不過是在睡覺,隱隱約約听見響聲才轉醒,沒想到剛好看到穿著裙子的她把白色襯衫穿在小可愛的外面。
多年不見,她的身材還是那麼的扁平,甚至可以說太過瘦弱。
「沒有。」不是氣話,是真的沒有,唯一的餛飩都被小偷給偷了。
他微微挑眉,淡淡的眼眸斜睨著她,「我餓了。」
那又怎樣?這里又不是他家,難道她還要听到他說餓,馬上買東西給他吃嗎?她自己都很餓耶!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麼摳門嗎?」原以為她起碼有個待客之道。
什麼?!她忍住要翻白眼的沖動,沒有吃的就是摳門的表現嗎?以前她不過是路過商店不肯替他付哈根達斯的錢而已,有必要斤斤計較記這麼多年嗎?
「哦,那個餛飩,都是隔夜的吧?肉很不鮮美,一包都不好吃。」他徐徐地補充道,每一包都結冰了,即使解凍下鍋,還是不好吃。
他以為這里是他家啊,要吃什麼都是廚子現做!等等,她突然瞪大眼楮,「冰箱里的餛飩是你吃的?」
他很鄙夷地斜睨了她一眼,「你認為當我吃到那麼不鮮美的東西後還會繼續吃下去嗎?」
她忍住發火的沖動,「那你解凍了第一包後,其余的呢?」
總不能都給一次性解凍吧?
「第一包不好吃,就解凍第二包,第二包很差就解凍第三包……然後……解凍到最後一包才知道這個根本就不能吃。」他說得很慢,慢到讓她想掄起拳頭扁他的沖動。
抓到小偷要狠狠踹上幾腳,然後往他臉上吐唾沫。這個想法在她腦海里形成到現在還不過半個小時,可她卻有種想自己撞牆的沖動,「難道你不知道速凍餛飩都是一樣的嗎?」每一包都是一樣的口味,他大少爺拆了第一包不好吃,自然其余也好不到哪里去,居然全部拆掉還沒吃就給丟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真是……夠白痴智障的!掄起拳頭狠狠揍到他的臉上,把他高高的鼻梁打扁進去,然後流出兩條紅色的粘稠的液體,然後把他的白色襯衫劃花,踩他腳丫子讓他疼得哇哇叫。
真過癮,這是N年前,她就很想做的事情。
「嗷——」她的腦門被人狠狠彈了一下,猛地驚醒,卻只能對著歐陽秸敢怒不敢言。這個壞人,難道連她在心里小小地YY想象一下也不可以嗎?
「給我買吃的去。」他冷冷地下達命令,並且開門走了出去。那個修長的背影在燈光下拖出長長的背影。
她對著地上那個長長的影子狠狠踩上兩腳,怕他突然轉身發現,馬上就收了腳,跟著他走下樓梯,「超市離我住的校舍很遠。」要吃你自己去買吧,混蛋!
居然偷吃了她十包寶貴的餛飩的人就是他,她真是欲哭無淚。
什麼人都敢報仇,唯獨他,她不敢。
因為他比她,狠上N的平方倍。
記得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班級里有個小胖老是欺負她,有次還把口香糖粘到她的頭發上,她當場嚇哭了。他在隔壁班路過,二話不說就對著小胖狠狠揍了幾圈,還把小胖推下樓梯,害得小胖從二樓摔到一樓,整整住院三個月。
從那以後沒有人再敢欺負她,除了他本人以外。
可是她卻無法對他產生任何的感激之情。因為他當時握著她的手對眾人宣布︰「這是我家的女佣,誰也不能踫她,除了我。」說完還從講台抽屜里拿到剪刀,「 嚓」一下就把她引以為傲的頭發剪去大半。
討厭他!不需要任何理由!
「你一個人住?」他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打斷她回憶過去的思緒。
她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似慢半拍反應過來他的話,又補充了一句︰「我的室友出去比賽了,現在暫時一個人住。」
「很好。」他淡淡地說,開始打量起這個房子。
很好?什麼很好?是她一個人住很好,還是她室友比賽很好?這個人每次講話都很短,常常不懂他到底要在下一句表達什麼。
他突然站起來,手背在身後,慢慢在房子里踱步,走兩下停下來看一會然後又起步走。
般得佑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但她的眼皮狂亂地莫名跳起來,代表接下來肯定有很不妙的事情發生。
「我要住下來。」果然!
「不行。」別說他是男的,就算他是女的,她也萬萬不肯。
他依舊保持原來那個姿勢,姿勢淡然的眼眸里多了一絲犀利,「為何?」
「呃……」勢必說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甭單寡女?不行,他會說可以吩咐家廚搬進來。
只有學生可以住?不行,他能進來學校,還有手臂上那個校徽的象征,表明他已經辦妥入學手續了。
每個人有自己的校舍?不行,他老大要和誰住沒人攔得住,只要他高興。
頭疼,好頭疼。
「時間太倉促了,沒有備用鑰匙給你。」好爛的借口。她一說完就後悔了,看到他微微一愣,她又莫名地開心起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