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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糧只剩一天,而援軍還沒到,顧明日、水無艷、卓不凡、席今朝及花想容坐在廳里,商量未來的出處。
「大家說吧,是困守或突圍?我們做個決定。」顧明日是大師兄,所以由他主持。
「突圍。」水無艷說,想不到所有人都同意,沒有一個人要投降。尚善國里,鬼谷是個不安定的所在,他們不遵律法、自行其是,但面臨國難,他們卻成了最堅實的一道牆。
「我擅醫,不暗搏殺,留下來做軍醫。大師嫂不會武功,她負責調配人員、物資,至于沖鐸陷陣的事就交由大師兄、三師弟和——」卓不凡本來想喊花姑娘的,但看她和席今朝分明是一對恩愛夫妻,便改了口。「三弟妹,你沒問題吧?」
花想容揚唇,幸福的笑像隆冬後第一抹降臨大地的春意,她回眸望了席今朝一眼。
他會意地伸手,拉住她的。「我們沒問題。」
她低下頭,不說話,他的意見便是她的。
「那好,大家各去準備,三個時辰後,我會打開谷前秘道,我們殺太子一個措手不及。」顧明日做出最後定論,便與妻子水無艷離開了。
卓不凡跟著站起來,深深地望了席今朝一眼。
「三師弟……就算我說不要太勉強也沒用,是不是?我們的性命已不在自己的掌握中……」他的話語里有一種沉沉的落寞。
「我還是相信人定勝天,二師兄,我們未必輸。」席今朝笑如輕風。
卓不凡低下頭。花想容發現他眼角一點晶瑩一閃而逝。
「是啊,我們還是有贏的機會,所以你一定要保重。你……」終究,他還是沒忍住喉間那絲哽咽。「若我有個萬一,煩你逢年過節,朝著鬼谷北方三炷清香,代兄告祭吾先租在天之靈。」說罷,他擺擺手,走了。
「二師兄,若弟不幸,同樣的事也麻煩你了。」因為天威將軍就葬在鬼谷北峰。
花想容對著他笑。「有委托師兄弟祭拜對萬祖先的嗎?」
對別人來說,他的身世或許是秘密,但對她,他從無隱瞞。
席今朝拉著她的手往里走,一邊笑道︰「我們除了是師兄弟外,還是堂兄弟……」
卓不凡原本沒注意席今朝的話,直到快走回自己屋里,才恍然回神。
席今朝……莫非早已得知二人的關系?他飛也似地往回奔。
盡避歲月流逝,兩人體內的血緣已相當淡薄,但孫氏一脈乖舛的命運卻讓後代子孫更加珍惜彼此。
但是……現在兄弟相認又有何意義?他倏地停下腳步。他們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呢!
罷了、罷了。于是,他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第10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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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時辰轉瞬即過,顧明日打開了秘道,水無艷統籌剩下的物資,卓不凡已經準備了很多傷藥,隨時準備救人,同時,他也將寬兒和小王爺接到自己身邊,就近看顧。
真正領軍突圍的是席今朝和花想容。
席今朝還是一身玄衣,外量黑色薄甲,烏如鴉羽的長發在風中飛揚。他身上唯一的顏色是皿紅色的大氅,滾滾翻飛中,透著一種淒然的煞氣。
花想容著紫服、罩金甲,手持雙劍,鳳目含威,金日下,她耀眼如浴火重生的鳳凰,美得教人不敢逼視。
他們身後,鬼谷的記名弟子、僕役只剩七百余人,而對面,太子從各地衛所征來的兵卒卻多達萬余。
但他們不得不戰,與其困在鬼谷中等餓死,不如拼個轟轟烈烈。
敵我人數差距太大,眾人難免緊張的,有幾個膽小的僕役甚至在低聲哭泣。席今朝沒有領過兵,不知道怎樣在陣前鼓舞士氣,但他天生冷靜,泰山崩于前,依然能微笑應對。
「各位,鬼谷戒律第一條是什麼?」
所有人都愣了。
席今朝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花想容看著他,整個人便充滿勇氣。
「不得叛國。」她好高興,自己終于是鬼谷中人,有資格站在他身邊說這句話。
「所以我們沒有後退的余地,想活命,就只能往前沖,為自己或者為谷里,我們的家人朋友沖出一片生天。」席今朝伸出手握住她的,溫柔的聲音里是最真摯的感情。「這一次,我最想守護的是你。」然後,他沖著後頭的人大喊︰「你們呢?想守護誰?」
時間,有人說爹、有人喊娘,還有叫自己妻兒名字的。
「那就為了我們心愛的人,沖吧!」席今朝高舉手臂,用力一揮。
「殺!」
七百多人在萬千兵馬中,其實渺小如螻蟻,但這一道人流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像一枝利箭、像一柄砍刀,筆直地沖進了太子的兵馬中。
最前頭的是席今朝和花想容。他鋪天蓋地的劇毒,當者摭靡,她的雙劍是巧手天匠顧明日的杰作,鐸利非常,每一次劈砍都是刀斷人飛,無人是她手下一合之將。
他們把太子布置完美的軍陣給狠狠撕裂開來,但太子根本不在意,只專注地看著鬼谷後頭的天空。
一個時辰前,卓不凡通知他機關已破,捉到小王爺了,要他見到火訊後,速至谷後接人,同時準備前後夾玫,一舉蕩平鬼谷。
所以他忍著,任席今朝和花想容殺了無數人馬,他也不生氣,只是繼續派出兵士。
兩個時辰的砍殺幾乎耗盡花想容的力氣,她手上的劍越來越沉,眼楮看著,那些敵人都變成重影。
席今朝揚起陣一毒霧,替她擋住兩波攻擊,同時接過她手中一柄利劍,加入她的行列。
手中一輕,她一恍然回神。「今朝,你——」
「你喘口氣,咱們再繼續。」他臉上浮著病態的粉紅,身體未復原又強行運功,這是一大損傷。
瞧著他,她眼中有淚,卻不敢讓他看到。心疼又如何?他們已經沒有退路,戰,是死;不戰,一樣死。
她深吸口氣,玄功運轉,暫止住翻騰的氣息,緊隨著他的腳步,沖入那幾乎永無止盡的敵軍。
可鬼谷的傷亡越來越多,逐漸支撐不住。
「三師兄,我們被包圍了!」一個記名弟子渾身是血地沖到席今朝身邊。「現在怎麼辦?」
席今朝望一眼戰場,己方人馬已剩不到兩百,而他們苦苦等待的援軍依然不來……他眼中閃過決絕的光芒,可唇角仍是干百年也不會改變的淺笑。
「至少,我們不必看到自己的親人朋友被迫害、受屠殺了——」
那記名弟子一听,一聲哭吼,揮淚殺向敵軍。
到處都是血花飛濺,花想容也挨了兩刀,席今朝一身黑衣,看不出有沒有染血,但他自己知道,他玄衫和黑甲已經被鮮血和汗水給浸透。
砰、砰!突然間,天空爆出兩團焰火,紅的淒艷,藍的瑰麗。
正在遠方督戰的太子大喜。那紅花就是卓不凡的火訊,藍的他不知道,也許是卓不凡臨時加的吧?反正也不重要。
他喊道︰「前軍留下,圍殲席今朝、花想容諸人,後軍和江湖盟的人隨孤來,今日要將鬼谷踏成平地!」說罷,他帶走了近三分之二的兵馬。
席今朝身子一晃,手中長劍險些落地。體內好不容易養回的一點內力又空了,他留戀地望一眼仍在拼殺的花想容,他眼中不再有遺憾。可以為她做這麼多事,可以和她在一起這麼久,他其實已滿足。
當一柄長槍毒蛇也似地竄向他後腦時,前方的花想容似有感應,忽然回身,射出了手中的長劍,那劍鐸就從他耳邊飛過去,在他頰上帶出一道血痕,也把偷襲者釘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