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放長線釣大魚。如果我一開始就敲你一頓法國大餐,下次再見,你會躲得遠遠的,不會再請我吃飯了。」就像她喜歡他身上的錢味,一見他,就忍不住靠過去吸一大口。他討厭她這種行為,就一直避著她。
其實,她又不會真吃了他,只是吸幾口味道而已嘛!有點小氣喔……不過如果他真的請她吃飯,她就承認他大方。
「我可以把它解讀成你對我別有用心嗎?」他斜睨著她,酒吧大門前昏黃的照明燈在他俊朗的臉上閃爍,有一股說不出的性感和邪氣。
她突然發現他身上除了錢味,還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每個人都知道水火無情,但誰也離不開水和火。他就是那種既危險,又至關緊要的東西。
不過他就算身上有毒,也不關她的事。她喜歡他身上的錢味,但她可以站遠一點聞,不怕受傷。
罷才他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她又突然退開,兩人中間出現一大片空間,有點詭異。
他看著她,半晌,唇角微勾。「上回見面,你恨不得撲進我懷里。」
「因為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啊!」她模模鼻子笑。
「我身上有味道?」
她點頭如搗蒜。「有,很香,讓人一聞就腦袋昏沉的味道。」說起來,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那股味道,情不自禁就想靠近他。
他看著她偎近的腦袋,有幾分好笑,卻也不再後退。
距離近了,她立刻被迷得頭暈目眩,什麼叫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她全部丟到一旁,貪婪地吸著錢香。
「其實……嗯,如果你不喜歡我靠得太近,丟一件衣服給我,讓我自己解饞也可以。」她不貪心。
「最近洗衣店弄丟了我一批衣眼,說是被偷了,應該跟你無關吧?」他挑眉,斜睨著她。
咦?他在跟她說笑嗎?她還以為他討厭她,他的表現也是如此,如今……嘿嘿,她果然也很有魅力,人人都喜歡她。
「你要先告訴我,你的衣服都在哪家店送洗,我才能犯案啊!」她凝視他,臉上寫著︰你說,我一定去偷。
他又低低地笑了起來。「想吃什麼,走吧!」今晚,他很愉快,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開懷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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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凜以為越汶嬙說要吃陽春面是開玩笑的。
誰會賴著一個穿著手工訂制西服的男人請客,卻只要吃面?
所以越汶嬙拖著他到面店的時候,他有點驚訝。
她真的只點了三碗面,加一顆鹵蛋,然後眼巴巴地看著玻璃櫃內的鹵味。
賣面的老板不贊同地看了周凜一眼。男人請女人吃飯,不該連幾碟鹵菜都小氣,尤其周凜衣著出色,一看就不是窮人。
周凜很無辜,他沒有限制越汶嬙點菜。
「想吃就拿吧!」他說。
她用力咽口水。「女人也懂得一諾千金。我剛說要三碗陽春面,一顆鹵蛋,這樣就好。」但她的臉上寫著︰我好想吃鹵味。
「隨便你。」難道要他說,沒關系,他請客,讓她隨便點嗎?
她都說了,她要放長線釣大魚,他若還上鉤,也未免太蠢了。
她眨著眼楮,一臉的討好。「我沒撒謊,我很好養對吧?」
三碗陽春面加一顆鹵蛋,就一百多塊,確實好打發。他點頭。「沒錯。」
「那你幾時再請我吃飯?」她的要求不多,三天請一頓,她就很滿足了。
「你應該更有耐性,把線放長一點,再收竿,這樣才能釣到大魚。」他邊說,給自己拿了瓶啤酒,又點了一碗麻醬面,然後找一張桌子坐下。
「我怕線放太長,魚鉤掉了,我就白白放餌了。」
「你有放餌嗎?」他坐下,笑睇著她。「讓我想想,上回在酒吧,那頓酒你沒付帳,今天再見,還是我請客。你沒付出,卻想要有收獲?很難。」
「也是啦!」她模模鼻子。「那我請你吃喜餅,改天你再請我吃飯啊!」她打開一直緊摟在懷的塑膠袋,拿出喜餅,一打開,一股濃郁的餅香飄出。
她一直喜歡中式喜餅勝于西式喜餅,因為它厚實,填得飽肚子。
「好香,一定很好吃。」
「的確是不錯的餅,用料很實在。」他看著她,嘴角彎起一抹笑。「如果我要一半,你會很心疼吧?」這女人,從一認識就是個小氣又愛佔便宜的家伙,但她很聰明,懂得把握分寸,所以不討人厭,甚至那坦誠、有點月兌線的言行挺惹人喜歡。
誰知道她哼了一聲。「神經,會心疼就不讓你吃了。」說著,她拿出隨餅付贈的塑膠刀,切了一半的餅給他,剩下的再仔細包好收起來。
他垂眸,眼底閃過一抹笑,不說話,拿起餅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越汶嬙請客從不會小氣,反正她一年頂多大方這麼一次。但她看著他吃餅很訝異,他的吃相好優雅。電視上常常有些皇帝、貴公子的角色,演員出場的時候都很注意氣勢,但一遇到吃飯的場景就破功,派頭盡失。
越是小地方,越能表現一個人的教養。周凜就是這樣,平常的他像一堆錢……不,是很多錢,現在,他一舉手一投足,都流露貴氣。
「周老板,你的出身很好吧?」隔著一小段距離看他,就像欣賞一幅絕美的風景,棒透了。但又不能靠太近,否則她會被他身上迷人的味道薰得腦子變一團漿糊。
他吞下最後一口餅,從桌上抽了張紙巾擦手。「我一出生就被丟在孤兒院門口。」他鳳眸微眯,看著她,猜想她會不會說點同情可憐的話。
「那你一定沒在孤兒院待很久,小時候就被世家望族收養。」一般暴發戶培養不出他這種氣質,所以她相信他是在名門中成長。
「你認識我?」猜得還真準。收留他的人是個賣喜餅的,要說權勢通天是不可能,但對一些婚儀禮節、生活習慣卻要求頗嚴格。
「不認識。但你的言行舉止和身上的味道告訴我,你來自一個教養嚴厲又富裕的家庭。」
「原來你會看相。」他說話的同時,兩人的面和他的酒都送上來了。
「我不會看相,我會看人。」她很得意。」告訴你,我是站專櫃的,別的不行,看人最厲害,什麼樣的人有錢、有消費能力,我一看就知道。你嘛,就是一座活金山。」
他本來已經拿筷子準備吃面,听到她的話,忍不住把筷子放下來。「你很愛錢嗎?」她說他是活金山的時候,眼神像是要把他吞下去,很有趣。
「是非常愛。」他不吃,她可餓壞了,拿起筷子,迫不及待撈起食物往嘴里塞。
他看著她狼吞虎咽,想起她上次喝酒,彼得搶著替她出錢,說請她喝酒是一種榮耀、一種習慣,好像到廟里燒香就要添香油錢一樣。
照彼得的說法,她就是一尊人間活菩薩,不管形容相貌、言語行動,都充滿博愛和出塵的氣質。
店里其他服務生都附和彼得的說法,但周凜卻看不出越汶嬙哪里有「佛性」?
她五官端正,黑眸圓亮,鼻頭豐潤,長得是一副很有福氣的樣子。但她喜歡靠近他東嗅西聞,十句話里有五句會佔他便宜,還很光明正大,這樣的女人像神佛?他覺得她比較像錢鬼。
「你一直看我干麼,我臉上又沒長東西。」她干掉第一碗面,進攻第二碗。
「我很好奇,彼得怎麼會覺得你有佛性?是你在他面前裝出來的?彼得有什麼值得騙的?」他傾過身子,細細打量坐在他對面吃面的越汶嬙,她吃得滿頭大汗,一根面條還掛在嘴角,不要說佛性了,連一點女人味都沒有。「你真想騙人,應該好好挑對象,務求少付出,多收獲。偏偏你選錯人了。如果是騙我,得到的會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