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也要忍,我們不想犯法,我更不願意害他。」其實有哪個人被月兌光光在床上又親又抱能完全沒感覺?寧馨只是不停地催眠自己,她是木頭;日長月久,她真的變成木頭了,感覺益發遲鈍。
莫海嵐長嘆口氣。「安以然那小子……超好運,有你這樣愛著他。」
對啊,自從安以然意外昏迷八個月,再度清醒,所有人對他們的關系就改觀了。現在被稱作包袱的變成他。
寧馨覺得很好笑,明明是同一件事,不過歷經十年,評價兩極,會不會再過十年,大家的想法又改變了呢?
所以她不喜歡理會別人的想法就是這樣,他們總是在變。
當年,若非事關安以然,她不會听從大家的話,改變自己。對她面百,他太重要了,她不敢輕忽他的任何事。
但歲月的流逝再度證明她是正確的,別人的想法永遠做不得準。
她現在該做的自足;順從自己的心意。該怎樣就怎樣。
「海嵐,我和以然是兩情相悅,彼此甘願,沒有誰幸運、誰不幸這種事。」
「才怪。」莫海嵐撇撇嘴。「你沒听過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連夫妻都做不到白頭偕老了,你卻能與安以然甘苦與共、不離不棄,他還不幸運?」
「你看到我照顧以然,可是你沒看到以然為了救我,來不及躲開,被車撞得渾身是血的樣子。」
「這個……」莫海嵐啞口。
「以然可以為我死。這樣算來,應該是我很幸運才對。」
「呵,也許你說的對,兩情相悅,沒有誰幸、誰不幸這種事。」
「其實我跟以然都很幸運。」他們遇到了彼此,他們都很重承諾,許下了一生一世,就沒有想過放棄。
良久,莫海嵐的眼眶漸漸泛紅。「你們是真正懂得愛的人,以後你們一定會很幸福。」
「謝謝。」寧馨微笑,還是那麼沉靜,像月影下一汪清水。「海嵐,如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說,雖然我不一定能幫你,但你說出來心情會好一點。」
「我能有什麼事?」莫海嵐想笑,淚卻滑下來。
寧馨知道莫海嵐是個外剛內柔的女人,安以然昏迷時,莫海嵐好幾次勸她放棄,但私底下,莫海嵐又為他年紀輕輕便遭遇不測而痛哭。
這樣的人是很值得做朋友的。于是,向來懶惰、不與人交際的寧馨破天荒留下來,靜靜地陪著莫海嵐。
莫海嵐哭了很久,紅著眼眶問︰「寧馨,我其實是一個很討厭的人對不對?」
「我不討厭你。以然也是。」
「我一心想釣金龜婿、嫁入豪門,但其實我根本沒有那個資格。」
「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不會在乎身分和資格的。」隨即,寧馨又補充一句。「當然,介入別人的感情是不好的。」希望莫海嵐不是第三者,否則她會很辛苦。
莫海嵐噗哧一聲笑出來。「我哪這麼蠢,去搶別人的老公?只是……寧馨,如果安以然說喜歡你,但同時也愛另一個人,你還會相信安以然的感情嗎?」
「應該相信啊?有些人就是博愛。但我不喜歡跟別人分享感情,所以我就算相信,也不會接受這種事。」
「所以,如果安以然劈腿,你一定跟他分手?」
「不,我會叫他選一個。他若選我,就要離開另一個,若選對方,我自己走。」
「沒有妥協的余地?」
「別人我不知道,但是對我而言,沒有。」
「如果這個男人有權、有錢又有勢呢?台灣那麼多企業家,有幾個是從一而終的?他們就像古時候的富豪、王公貴人,三妻四妾——」
寧馨打斷她的話。「現代的法律規定一夫一妻。海嵐,假設你不開心就不要勉強自己,你知道你剛才說到三妻四妾的表情嗎?我以為你是在跟我談自殺。愛情不應該那麼痛苦的,海嵐。」
「那麼愛情又是怎樣?」莫海嵐茫茫然問。
「我的愛情……我希望能夠跟以然共度每一天,一直住在一起,偶爾視線相對時,兩顆心會一起甜蜜。」
莫海嵐沉默了。
寧馨安靜地陪著她。
良久,莫海嵐吁口氣。「謝謝你,寧馨,跟你說完,我好像放松了。我會仔細考慮接下來該怎麼做。」
寧馨點點頭。「拜拜。」她得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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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寧馨又匆匆趕到醫院。
梅雨季節,到處濕答答的,把她的衣褲也弄得半濕,跨進醫院大門的瞬間,被冷氣一吹,忍不住打個噴嚏。
她趕緊從包包里抽出一張面紙掩住鼻子,然後搭電梯上樓找安以然。
「哈啾、哈啾、哈啾!」她一路打著噴嚏進病房,想不到房里還有訪客。是安以然的大學學長,于捷。
「馨馨,你著涼了。」安以然看見她,立刻掙扎著下床。
「你還沒痊愈,別——」她呆住了。
安以然昏迷八個月,大前天才清醒,照醫生的說法,起碼要復健一星期才能有基礎的行動能力,但他現在已經能夠站立。
「發什麼呆?我腿又沒斷,只是太久沒動,有些麻木,多動幾下,很快就會好的。」他已經能夠扶著床行走了。
「是啊!多動幾下。不知道誰剛才還‘動’得臉色發青呢!」于捷在一旁吐槽。
安以然瞪他一眼,抓起床上的毯子將寧馨緊緊包住。「你去浴室沖一下熱水澡,衣服也趕快用吹風機吹干,別讓自己生病了。」
「喔。」她點點頭,轉向浴室,走不到兩步,又回來用力抱了他一下。「以然,你好棒喔!」
「親我一下我會更棒。」他隨口逗她。
想不到她真的親過來,不是臉頰,而是對著他的嘴舌忝吻。
瞬間,換安以然呆愣了。
于捷很有禮貌地轉過頭,小聲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馨馨……」安以然太感動了,她居然如此熱情地回應他,仿佛……他們又回到十年前,兩人初識情懷時,一個踫觸、一個牽手,就是臉紅心跳的甜蜜。「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激動到語無倫次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怎麼不會?」不只吻他的嘴,她還親他的臉、他的耳朵。「你昏迷的時候,我每天都親的。」
童話故事說,公主睡了一百年,王子一吻她,公主就醒了。
安以然昏迷時,寧馨也作過那種美夢,他這麼愛她,絕對不會拋下她不管,所以只要她親吻他,說不定他就醒過來了。
然後,他果然醒了。
不知道是親吻的效果還是什麼原因,總之她已經習慣吻他,每天都要來上一回,日子過得才有滋味。
「我沒有感覺到。」無比憾恨啊!
「因為之前你一直昏迷啊!」
「我昏迷了,你才會主動親我?」他考慮要不要再倒一次。
「沒啊,你清醒之後,我還是有親你。」
「我怎麼不知道?」
「那時候你在睡覺嘛!」事實是,他睜著眼,她不太好意思親下去,就趁著他睡時偷親。其實這八個月她想了很多,越想越覺得壓抑與他保持距離很愚蠢,加上他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她忘掉過去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與他重新相愛。所以,她終于下定決心,「愛」就要好好表現出來。
「啊!」難不成他連覺都不能睡,要二十四小時睜著眼,等待她的吻?「馨馨,以後你能不能在我醒時親我……當然,我睡覺的時候,你想親也是可以親,但每天,至少有一個吻是我能清楚感覺到的。」
「好。」踮起腳尖,再給他一個甜蜜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