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嵐兩只眼楮警戒地瞪著他,反正都揍一個了,也不在乎再K一人,這男子若敢像黃老師那樣對她毛手毛腳,定把他扁成豬頭一顆!
「小妹妹好凶悍啊!怎麼,還想打人?」男人沒有不軌舉動,只是傾過身子,深深嗅一口她身上的味道。「好香,蘭花一樣……不!比蘭花更濃郁,卻不甜膩,嗯……比例勻稱,天生麗質,看來再過個幾年,就可以把電視上那些艷星比得靠邊站了。」
丙然又是一個以貌取人的混帳王八蛋,什麼玩意兒嘛!難道天生麗質也是她的錯?
對付登徒子永遠只有一招。藍嵐抬腳,縴縴玉足踹向那裝模作樣的男人,以為會如往常听到一聲哀嚎。
但是……那一腳踢中目標,發出的竟是鏗鏘聲。
她瞪大了眼,有沒搞錯?他的腳是鐵做的嗎?怎會踢出那種聲音來!
「不好意思。」男人微笑地彎下腰,卷起褲管,抽出一截金屬棒,剛才藍嵐就是踢到這玩意兒才會發出那種詭異的聲響。「本人做人不太成功,敵人多了一點,所以習慣隨身帶點小東西防身。」
小東西?藍嵐撇撇嘴,她老家可是開武館的,沒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那鐵棍制作如此精巧,手握處隱隱幾個凸起,明顯是機關;按下去說不定還會彈或射出什麼歹毒玩意兒。這個男人從頭到尾就是危險份子一個。
「小妹妹干麼像看到鬼一樣,哥哥我可是個天大地大的好人呢,我……」男人吹噓到一半。
「剛才哪個王八蛋踩我?」可憐的黃老師被摔又被踩,現在才緩過氣要找人算帳。
男人眉一皺,薄唇輕撇。「煩人的蒼蠅!」他一腳踢去,可不像藍嵐那樣光明正大,目標直指黃老師的命根子。
「噢嗚──」霎時,驚天慘嚎響起。這回黃老師是口吐白沫,徹底昏了。
藍嵐看得目瞪口呆,這……下腳是不是太狠了些?
「小妹妹心軟了?」男人一只手指在她面前搖了搖。「老古人說過一句話,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做人也是一樣,要嘛不干,要做就做徹底,像妳這樣不干不脆的,只會給自己多添麻煩。」
很好,男人的危險指數再升一級,直接列為恐怖份子。藍嵐轉頭就想走,她完全沒興趣跟一個隨時可能犯下殺人命案的人為伍。
「哎,小妹妹先別走啊!」男人越叫,藍嵐就跑得越快。
「小妹妹,不听好人言,妳會吃大虧的。」
藍嵐還是第一次被這樣危險又不要臉的男人糾纏,俏臉抹上一層驚慌。
「你這也算好人?你別再跟著我,否則我報警了。」真是該死,四周這麼多同學,就沒一個有同學愛的,眼睜睜看著她被騷擾,也沒人來解一下圍。
「我當然是好人啦!否則校門口的警衛怎麼會放我進來?妳不信?來來來……」男人的體力終究勝過藍嵐一個小女生,不過三、五分鐘就追上她,拉住她的手往校門口拖。「我們去找警衛評評理,讓他證明我是好人。」
「你這個瘋子,快放開我!」這次藍嵐是真嚇到了,長這麼大,頭一回遇見如此難纏的男人,打不過,跑不贏,怎麼辦呢?
「老板……」一個嬌聲嬌氣的聲音遠遠傳來。
男人突然像被針扎到,猛地跳起來。「唉呀,麻煩上門,不好玩了。」他立刻放開了藍嵐,對她眨眨眼。「小妹妹,哥哥臨時有事,改天再找妳一起玩啊!妳別失望,我一定會再找妳的。」說著,他埋頭就往中廊方向跑去。
「見鬼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真遇瘋子啦?藍嵐拍拍猶自起伏劇烈的胸口。「這學校的安全管理有夠差,我要轉學。」
忽地,男人又跑回來,湊近她耳畔。「忘了告訴妳,我叫龐昱,附注聲明,我可不是被包黑子喀嚓掉的那個龐太師之子安樂侯龐昱,不過我老爸是包青天迷,我們家又很不幸的姓龐,所以我老哥就叫龐吉,我呢倒楣,便成了龐昱。要記住我喔,小妹妹。」說著,在她頭上模了兩下,轉身就跑。
藍嵐愣了半晌,倏地發瘋似地尖叫。「呀──」性騷擾啊!這個神經病居然模她的頭!
「大!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見一次打一次,見兩次,我就讓你在醫院躺三個月。」哼!今天回家定要爺爺多教幾招防狼術,以便日後再遇到這種狂蜂浪蝶時可以保護自己。
離去前,她忍不住瞪了周遭那些沒有同學愛的同學一眼,真是太過分了,不見校園里闖進瘋子嗎?不見她被騷擾嗎?竟然所有人都看熱鬧看得心安理得……哼,世間風水輪流轉,大家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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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藍嵐曾經只是有些討厭學校,現在就是無比痛恨了。那個姓黃的狗屁老師對她性騷擾耶!但他卻沒事,反而是她被叫到了訓導處,訓導主任威脅要記她大過,因為她出手毆打老師。
有沒有搞錯,難道她自衛也錯了嗎?這還有天理沒?
訓導主任要她道歉,她偏不,記過就記過,有什麼了不起?她唾棄這些是非不明的大人,學校要開除她,那就開除吧!這種學校她也不屑讀。
「藍嵐,妳再不道歉,我要叫妳家長到校訪談了。」許是訓導主任也知道黃老師是什麼德行,不想把事情鬧太大,所以只是不停地對藍嵐施壓力,沒真對她做出太過分的處罰。
「為什麼要我道歉,明明是他對我性騷擾,應該他道歉才對。」藍嵐怨氣沖天啊!
「什麼性騷擾,藍同學,老師是好心教妳讀書,妳自己不檢討,還冤枉老師。」黃老師惡人先告狀。
「你模我的肩膀、腰、還想牽我的手,不是性騷擾是什麼?」藍嵐眼楮通紅,恨不能撲上去咬老兩口。
「妳行為不端,到處勾引……咳咳,敗壞學校善良風氣,我早就听很多同學、老師提過了,妳這麼不受教,看來是非叫家長來不可了。」訓導主任開始計算,藍家雖然對學校捐款不少,但藍嵐四處惹禍,這兩相衡量下來,劃算不?若是收益抵不上藍嵐帶來的麻煩,要不要干脆將藍嵐退學?省得哪天真闖下大禍就後悔莫及了。
一听那話,藍嵐火沖雲霄;她本來就是火爆脾氣,否則也不會把自己弄到連轉四次學,幾乎無校可念的地步。
「你要叫就叫好了,要我道歉,休想,我反而要告他性騷擾!」她豁出去了。「你打電話啊?怎麼不打?你不打,我打,不僅打給我爸媽,還要打給記者、教育局,你們盡避記我過吧!就算全台灣的學校都不收我,了不起我出國留學!」
她受夠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冤枉,她做了什麼?她勾引誰了?那些男人自己要愛她、要為她打架,關她什麼事?
別以為她不知道,一伙人都在背後罵她紅顏禍水,擁有傾國傾城的美貌,是注定來危害天下的。
放屁,她一個弱女子,能顛覆什麼?
哪怕今天真的有什麼大人物為她做了什麼事,能怪她嗎?那些人自己要做的,卻不自個兒擔罵名,硬要說是女人的錯。
現在她才知道古代的妲己、褒姒、陳圓圓有多冤枉,紂王無道、幽王烽火戲諸侯、吳三桂沖冠一怒亡了明。明明是男人造的孽,卻要女人去承擔罪名。
淚水嘩啦啦地流,想到這兩年的委屈,她恨死那些臭男人了!天天被騷擾又挨罵,她連反抗都不行,動輒得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