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沒有孩子,我仍舊愛你,依然想跟你在一起。」
「但你會在感情完全失控前,抽身而去,繼續你不與人發展長久關系的人生。」
「我……」該死的,為什麼他無法反駁?他是如此愛她,難道卻也是如此懼于負責?
「夠了,少則,我們不必互相勉強,強扭的瓜不會甜。」同樣,勉強締結的婚姻也不會車福。「我們分手吧……」淚水狂涌,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好好痛哭一場。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跑走,心亂如麻。
他知道婚姻大事勉強不得,但向她求婚,他真有一絲勉強嗎?
反覆思索,從相識、斗嘴、相戀到冷戰,其中有苦有甜,尤其是見不到她的日子,他整個人心神不寧,早算不清有幾個夜晚,他是在她家樓下站到天明。
從決定結婚後,他沒有想過什麼負不負責的問題,他只是很開心,開心自己又可以跟她在一起了。
只是為了想在一起而在一起,能不能構成結婚的理由?
「小嬛……」他追著她的腳步而去,這一次,他不要說愛她到天長地久,也不談永生永世,只想問她一句,願不願意跟他在一起?願不願意很單純的,兩個人手牽著手,一塊兒走過這漫漫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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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嬛才跑到醫院大廳,就被猛沖過來的一個人撞得連退好幾步。
正當她頭暈目眩、差點跌倒時,一只有力的臂膀拉住她,同時一柄蝴蝶刀架上她的脖子。
幸虧正值午休時間,大廳也沒什麼人,否則這一鬧,不知又要驚擾多少醫護人員和病患。
宣嬛詫異地撇頭望去。「周又貴?」他怎麼這樣狼狽,渾身又是泥又是土的,還滿身擦傷?
「你們不要過來。」周又貴一手拉著宣嬛,同時對著追過來的警察怒咆。「你們再過來,老子割了這女人的脖子!」
「周又貴,你跑不掉的,不要再做傻事了,立刻放下刀子投降!」一名員警放聲大喊。
「放屁,老子根本沒殺人,你們就為了一封爛信要抓我,你們這些王八蛋!」周又貴拉著宣嬛又後退幾步。
「唔!」感覺到利刀劃破了肌膚,宣嬛疼得悶哼一聲。
「閉嘴。」周又貴對著宣嬛咆哮一聲,手上更加大力道掐住她的脖子。
「我……喘不過……氣了……」宣嬛臉色發青,隱隱有了窒息的跡象。
周又貴趕緊放松一點力道,他只是想抓個人質逃命,可沒真的想犯殺人重罪。
「周又貴,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員警再度喊話。
周又貴氣得大叫。「放屁,放屁!老子根本沒殺人,你們硬要栽贓,還說什麼執迷不悟?」
「周又貴,你有什麼話好好說,先放開小嬛。」原來是江少則來了,看見宣嬛被人挾持,嚇得三魂飛去七魄。
「都是你們!」周又貴現在是被氣瘋了。今早他好好在家睡覺,警察突然破門而人,說是接到劉筱莉的信,指控他意圖謀財害命,他多冤啊!劉筱莉跳樓時,他根本就沒踫到她,何來害命之說?但警察硬要拿人,他能不跑嗎?
這越跑,周又貴是越生氣,明明他跟劉筱莉只是玩玩一夜……好吧!他們是玩了好幾夜,但也只是玩玩而已,她不小心懷了孕,卻硬要栽到他頭上。
一開始是兩個多管閑事的醫生成天纏著他,要他負責。他負什麼責啊?他自己都顧不好自己了,還負個鬼責任!
好不容易,他弄得兩個醫生不再找他麻煩,以為可以安穩幾天,結果警察又找上門,而且栽了一個更大的冤屈到他頭上,說他什麼……謀殺劉筱莉!
見鬼了,他只是個小藥頭,一輩子也沒什麼大志向,就想賣點吃不死人的藥丸子,賺些小錢,快快活活過一生。
天曉得認識劉筱莉後,他的日子就沒有一天過得舒坦。
早知道,當初就不受那小妞誘拐跟她上床了,沒事惹來一身腥,他冤死了。
「還有劉筱莉那個臭女人,她在哪里?老子倒要好好問問她,我什麼時候推她下樓了?明明是她自己跳的,卻來冤枉我?」現在周又貴最想的就是剝了劉筱莉的皮。
「你要找劉筱莉?你來晚了,她上午八時零七分時過世了。」江少則說。
「啊!」周又貴瞬間呆了,劉筱莉死了,那是誰寫信指控他殺人,莫非見到鬼?
江少則見他發呆,還不把握機會,飛起一腳,踹在周又貴的側月復上。
周又貴吃痛,捉住宣嬛的手不覺松開了。
江少則乘機將宣嬛往身後一拉,牢牢地將她護在自己後面。
周又貴大吃一驚,蝴蝶刀順勢一劃,割破江少則的白袍,在他手臂上留下一條大大的口子。
「少則。」宣嬛驚呼,想也沒想,立時拉著江少則連連後退。
周又貴瘋狂地想追上,但那些追過來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馬上對空鳴了一槍。
「周又貴,放下刀子,否則我們開槍了!」
一听到槍聲,周又貴全身一抖,蝴蝶刀鏗地一聲落了地。
四名警察一擁而上,將周又貴撲倒,一副手銬銬住了他的雙手。
見到周又貴就擒,江少則和宣嬛都松了口氣。
江少則忍不住好奇問其中一名員警。「周又貴涉嫌殺人,對象是劉筱莉嗎?」
「是啊!先前我們就懷疑劉筱莉墜樓可能是周又貴干的,但始終找不到證據,直到早上十點,局里突然收到一封信,是劉筱莉跳樓前親筆寫的,交給她的好朋友,說她去找周又貴談判,可能遭遇不測,要她的朋友在發現她死亡後,將信交到警察局,我們這才來捉周又貴去問話。」警察先生解釋完畢,帶著周又貴一起走了。
江少則看著周又貴頹喪、佝僂的背影,心里隱隱猜到一些事。
按他對周又貴的了解,他應該沒有謀殺別人的膽子,這一切恐怕都是劉筱莉的計劃,她一心希望周又貴負責任,答應娶她;但如果周又貴忘情負義,那不如一起死吧!
多深的心機,多可怕的愛情!只是這樣的猜測也沒有機會可以得到證實了,畢竟,劉筱莉已死,沒人可以真正破解這樁懸案了。
但就算事情真是劉筱莉設計的,也是周又貴自己玩火自焚,怨不得人。
江少則轉身,大掌更加用力握緊那藏在他身後,尚微微發抖著的人兒。
「都結束了,小嬛,沒事了。」
「可是你的手……」那麼多的血,紅艷艷一片;她是醫生,理該不怕血,但那滿眼的鮮紅卻讓她心痛如絞。
「傷口雖然長,但不深,連縫都不必,消毒一下就可以了。」那柄刀子並不利,而因此保住了他一條手臂。「倒是你的脖子,讓我看一下。」他比較擔心她,懷著身孕,又受到這麼大的驚嚇,不知撐不撐得住?
他大掌抬起她的下巴,細察脖子上那抹嫣紅,幸好傷口不大也不深。
「去急診室吧!我給你搽點藥。」他拉著她往急診室方向走。
這時,被大廳意外驚動的人們紛紛好奇地圍攏過來觀看。
江少則看著人潮越聚越多,他現在有一堆話想跟宣嬛說,可沒耐心應付這麼多人,干脆改道拉她進電梯,直上婦產科。
反正他的辦公室里也有急救箱,應付這點小傷綽綽有余。
宣嬛隨著江少則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他把大門鎖得嚴嚴實實,緊接著翻出急救箱,對她招招手。
「我先幫你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