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干什麼?」幸好方秀媚正迎面走來,恰巧擋住了辛欣的去路。
她看見辛欣的樣子,眉頭一皺。「小欣,妳穿這樣要去哪里?還不快點把襯衫穿回去?」真是的,她不過多花些時間找停車位,晚到一會兒沒看著辛欣,小丫頭就差點給她惹事。「不是告訴過妳,除非是在自己房里,否則不準月兌衣服嗎?怎麼就不听話?」也不想想她那身恐怖的疤痕會嚇壞多少人,只怕一些膽子小的見了,會連作三天噩夢。
「呃?」不好意思,辛欣記性不好,方秀媚雖叮嚀過很多遍,她卻始終記不住。吶吶回轉正準備找她的襯衫去,一件衣物瞬息披上她肩頭。
龍易飛正對她盈盈笑著。「先把衣服穿起來再說。」
辛欣看到龍易飛,終于憶起自己是為何要匆匆往外跑了。「我要去找護士,你的手……」
龍易飛緊拉住她的手,將她拖到牆邊,指著牆壁上的一個按鈴。「小欣,要叫護士不必往外跑,按一下呼喚鈴,他們就會過來了。」他說著,按下了鈴。
「對啊!我以前在醫院的時候也常按的嘛!怎麼會忘記了呢?」辛欣一臉苦惱。
龍易飛和方秀媚對視一眼,互相苦笑,她會忘記也不稀奇吧?她要能馬上記住某些東西,那才叫奇跡。
殊不知,辛欣這一回不是故意忘記,而是關心則亂。她太在乎龍易飛了,做起事來自然丟三落四。
***獨家制作***bbs.***
也許是真情感動天,也許是龍易飛的心情改變,人開朗了,病自然也好得快。
總之,在出院的當天下午,龍易飛已經精神飽滿地在陪辛欣散步。
他認為散步是最好的復健,而她則覺得這純粹是出來玩的。
才過完年,很多商家已經做起了元宵生意,各式各樣的燈籠擺滿街邊。
龍易飛很懷念以前那點著蠟燭,隨風吹來,燭焰搖擺輕蕩,似在夜空中漫舞的古早味燈籠。
可惜尋遍整條商店街,燈籠是琳瑯滿目,五光十色人偶翻騰,金龍、玉鳳、哈姆太郎與小叮當並存,超人和蜘蛛人、蝙蝠俠爭輝,卻獨缺那傳統的古味。
龍易飛不免有些掃興,但辛欣卻是興奮異常,來回擺弄著各式燈籠,讓它們發出各樣音樂。
她手里捉著一只眼楮閃著紅光,還會汪汪叫的小狽燈籠,眼楮又瞄向了另一只金雞。
「好可愛喔!」她抱起金雞,又對著一條五彩神龍流起口水。
龍易飛看她根本恨不得將街上所有的燈籠都搬回家去,只是……
「小姐——」她每抱走一只燈籠,就有一個大喊大叫的店員跑出來。辛欣又忘記買東西要付錢了。
龍易飛苦笑地跟在她身後,遞出一張又一張的紙鈔。
他其實應該把她捉回來,一次又一次地教導她買東西得付帳的觀念,直到她深刻記住為止。
只是看著她的笑容,想起自己因為感冒,很多天沒有陪她……其實不想將病毒傳染給她雖是最大的主因,但讓他真的狠下心腸對她不聞不問的另一個小理由卻是,他對她始終無法開竅,記不得他,郁悶揪心。
沒有人喜歡做白工,說什麼只要對方快樂,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這樣偉大的愛情龍易飛做不到。
愛是自私的,既然付出了,就希望得到回報。
辛欣的遲鈍讓他沮喪,但她的笑顏卻振奮了他的精神。
為了保護她這天真美麗的笑容,他甘心繼續當個單純的陪伴者,等待她的心慢慢地蘇醒,然後,愛上他。
事實上,經過這次的生病,他們的距離已經拉近了很多。
起碼她已經發現,有他的日子是彩色的,失去他的生活,空虛到讓她連呼吸都無力。
「阿飛,快來、快來,你看,好可愛的小兔子喔!」而且,她深深記住了他的名字。
他等候她的呼喚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以為這輩子都等不到,得指望來世了。
他捂著脹得發疼的胸口跑向她。「小欣!」
她瞄一眼他的手。「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不是不舒服,他是太感動了。「我很好,妳叫我什麼事?」
「你看。」她獻寶似地將滿手的燈籠給他看。
龍易飛稍微數了一下,有九個了呢!
「小欣,妳會不會買太多了?」當然,他不是吝嗇這一點點小錢,不過她一個人根本玩不了這麼多燈籠,何苦買這麼多呢?
「人家想集十二生肖嘛!你看……」她開心地送上戰利品。「小狽、老虎、金雞、神龍……只差三樣就全了耶!」
他默念了一遍十二生肖的排行,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再比對一下她懷里的燈籠。
「還差老鼠、蛇和猴子。」誰說她傻了,這麼快就找齊了九個生肖,那份眼力和毅力可不簡單。
不過剩下那三種可都不好找,畢竟今年不是鼠年、蛇年或猴年,這些動物又不像龍有吉祥之兆、小狽可愛、老虎威風……
看來辛欣想完成心願是不太可能了。
她兩只眼水汪汪,祈求的望向他。「阿飛……」
他突然全身一震,時間仿佛回到六年前她尚未受傷時,她聰敏靈秀,深知他外表看似目中無人,其實心很軟,最怕人跟他撒嬌。這看他家里那些騙了他十多年的老部屬完全不顧他的抗議,到現在依然開PUB、酒店供人賣白粉、做媒介就知道了。
他可以去檢舉他們,偏偏……他狠不下心,最終只能折磨自己。
但也因為他這種無言的抗議讓老家伙們收斂不少,起碼放棄了將客戶層開往未成年者身上去。
不管怎麼說,這些半漂白的黑道份子里對上任老大的忠義心還是在的,單憑這一點,他們一定要看顧好小主子,不好太違逆他的意思。
不過龍易飛為此付出的代價可是太大了點,六年的放浪形骸讓他的身體都快可以跟辛欣比爛了。
任何人啊!哪怕只是一個陌生人,只要知道龍易飛怕人哀求的弱點,便可以向他予取予求。
然而在辛欣之前,別人光看他高高在上的德行,都避之唯恐不及。
偏偏辛欣辦到了,而且是在兩人交往過程中,他自己不知不覺泄漏出去的。
自那以後,辛欣便充分利用了他這項弱點,每次有什麼要求,就是長長一聲帶著甜膩和可憐兮兮的呼喚,讓他因此簽下無數喪權辱國的條約,比如︰辛欣永遠是對的,如果她犯錯,那一定是龍易飛的錯;辛欣的話永遠要听從、遵從和服從,辛欣……
算了,要說她逼他簽下的條約,比老太婆的裹腳布還長,真要一一回憶,天都要黑了。
「幫人家找老鼠、蛇和猴子好下好?」果然,辛欣的哀求大法出現了。
龍易飛苦笑之余,不禁暗想,她真的有失去記億嗎?
「阿飛,拜托——」她扯著他的手,小臉磨蹭著他的手臂。
他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她這種要無賴的方法真是……多年如一日。
「小欣,那些動物燈籠很難找,不如我請人訂做怎麼樣?」他腦海里靈光一閃。
「訂做啊?」她垮著一張可愛的小臉。「那好貴的,而且人家今天想要嘛!我們兩個一起找啦!阿飛……」這一次,她的手改而模上他的胸膛,一次又一次地轉著圈圈。
他覺得月復內一股火熱直如岩漿噴射,燒得他身體一陣發燙。這換作六年前,她這般挑逗,兩人早親吻著滾上床鋪,一番雲雨、抵死纏綿。
他們都不是保守的人,認為就跟人餓了要吃飯、渴了得喝水一樣,只需做好安全措施,那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