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磚、每一瓦都貨真價實,童叟無欺。」他輕輕地在她的體內動了一下,再一次著迷于那溫暖濕濡的包覆。
「唔!」她輕吟一聲,捶他一下。「人家跟你說正經事呢!不準搞怪。」
「噢!」真的太舒服了,不動一動很難受的。
「等事情說完……嗯,再隨你吧!」她說著,一張嬌顏羞紅得快滴出血來了。
「真的?」
她含羞帶怯地輕頷首。
他還不以最快速度一五一十地全數招供。「十六年前我差點被殺的事,之前跟妳說過了嘛,後來我一直想跟書包的主人道謝,就依照書包上頭的校名、班級去了妳故鄉一趟。其實之後的每一年,只要有空,我就會找時間去看看妳。不過妳別誤會,我可沒做偷窺或調查妳身家的事喔,我只是看一會兒就走。」尤其,他最喜歡看她在田園里跑跳歡笑的樣子,那是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所以你們那塊地區何時被看中、重劃,妳家因此暴富……這些事我一直都曉得,也知道妳其實很舍不得離開老家,于是我就在你們搬走後,搶在拆建前請人把那整座屋子仔細地分開、搬移出來,然後在這座山里找塊地方,重新拼裝起來。」
他說得很簡單,可是……「就算你能請人將整座屋子都拆走,但那些布置、擺設,你又是怎麼讓它完全按照過去的樣子重現?還有屋子四周種的稻苗,那是我研發的品種,應該只有學校農藝社才有,為什麼你這里也有?」
「屋子嘛,只要在拆之前將每一根梁柱、磚瓦、桌椅、家具……所有東西都預先編號,事後再依序組裝,差異就不會太大了。至于稻苗,那是妳的教授提供給我的。」
「教授給你稻苗?他們……我是說,他們不是很討厭我在學校里種田嗎?我還以為他們恨不得把那些稻苗都弄死,省得礙眼,怎麼可能還把稻苗供應給你?除非……你用多少錢跟他們買那些稻苗?」
「一分錢也沒有。」丁絡愛憐地揉了下她的發。「小瑤,妳對自己也太沒信心了吧?妳難道不曉得自己的研究多有價值嗎?妳以為學校和那些教授都是因為妳家的錢,才容許妳在學校里橫行?不是這樣的。台灣的農業必須改革,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用嘴巴說很容易,真要動手去做又是難關重重,恆心、毅力、耐性、聰明、金錢……這些東西都缺一不可。八年了,妳一直失敗,卻從沒想過放棄,日夜不斷、風雨無阻地做著妳的品種改良工作,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們雖然沒有說什麼,心里其實很欽佩妳。這次妳退學,很多人心里都很舍不得妳,所以我一去跟他們說想弄塊地讓妳重新做研究,他們就主動提出說要幫忙,把妳留在學校里那些秧苗都移植到這里來。這地是他們墾的,苗是他們栽的,我一根手指也沒動過。」
是這樣嗎?她一直以為教授、同學都很討厭她的,想不到……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眶不知不覺紅了。
「小瑤。」他把她可愛的小臉摟在懷里。「妳是最棒的,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未來都一樣。」
「你才是。」沒有他,她哪里能夠感受到人生中變化無窮的千滋百味。「為了我,讓你費了這麼多心思和金錢,謝謝你。」
「看妳開心,我就覺得很快樂了。我是為了讓自己高興,才去做那些事,全都是出自一片私心,哪里值得妳這樣的感激?」人生的際遇真的很難說,他因為發現家里的黑幕,叛逆失敗後,一直沮喪難振,但後來發現她對家園的難舍,才激起他一點奮發向上的動力。
他就是想替她保留住那個家,才會跟龍易飛合伙做生意,並且拚命累積財富,然後把那座三合院買下來,雇人拆解,但他一時還沒有足夠的錢買地把它們重建起來,只好租個倉庫暫時安放那些東西。可是每次看到那些散落于地的梁柱、農具什麼的,他的心就為她感到不舍,于是有了更大的沖勁上商場廝殺。
他就這樣什麼也不顧,努力埋頭賺錢,足足用了六年的時間,他終于買到合適的地,再請專業人士將屋舍重新建好。
可以說,他有了如今一點小小的成就,真正的動力來源就是她。
要說純粹是他幫了她,其實應該說他們天生就有緣,彼此就是對方精神上最大的支柱。
她被他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地抱住他。
「小瑤……」他正準備回抱她。
「少爺!」一條干瘦的身影突然闖進來大叫︰「老爺遇襲,已經不行了,傳你回去見他最後一面!」來者是丁宅那神出鬼沒的老管家。
丁絡在听見人聲的同時,立刻拉被掩住了他和姚瑤的身軀,但頭腦清晰地接收到訊息的瞬間,他整個人都呆掉了。
與他身體相連的姚瑤可以清楚感覺到他的體溫正在不停地下降、下降、再下降──
尾聲
丁兆是在離開桃花源、準備返回丁宅的路上遭遇襲擊的。
他的身邊擁有最厲害的保鏢,他乘坐的車子具備最厚實的鋼板和一流的防彈玻璃。
但是當他的敵人不惜一切成本,用炸藥炸崩一小段山壁,那如龐然大雨般落下的泥石照樣可以把他當場坑死。
不過丁兆還算幸運,在被土石活埋五個小時後,那些沒在約定時間接收到訊息的保鏢立刻透過安裝在車上的追蹤系統找到丁兆的車隊,小心翼翼地將他們挖了出來,送醫急救。
那些身強體壯的保鏢有三分之一撐了下去,柳清清當場死亡。至于丁兆,在被醫院診出傷重難治的結果後,就斷然要求出院。他可不想留在醫院里等著一堆警察和記者來找麻煩。
他弄了一隊醫療團回家,讓他們幫他維持生機直到見著兒子,同時讓管家連夜上山找丁絡回家以便他交代後事。
丁絡得到消息急趕下山,都已是中午了。他沒想到間隔不到一日,再見父親,他本來微黃中帶著皺紋的臉龐此刻像抹了胭脂似的紅潤無比。
丁絡的眼眶當下紅了。他清楚父親的好臉色不是因為身體健康,分明是回光返照的跡象。
「不許哭。」丁兆啞著聲音說︰「你當老子會平白被欺負嗎?姓柳的敢不顧一切買通國際殺手狙擊我,哼,老子從來不做虧本生意,他姓柳的從此也別想在英國上流社會混下去了,他們那些爵士頭餃也會被摘得一乾二淨,哈哈哈,這就是得罪老子的下場!」反正也快死了,丁兆也不裝什麼斯文了,蠻橫氣息畢露。
丁絡張大了嘴。這場狙擊竟是柳家人下的手?柳清清是跟丁兆在一起,他們這樣蠻干,難道不顧及柳清清的安全?
避家小聲地附在丁絡耳畔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說起柳家,在英國還真的是翻手為雲覆手雨,囂張威風到極點。按照丁兆現在的實力,其實也沒辦法如此輕易將柳清清請來台灣,跟丁絡玩一場測試真心的游戲。
不過丁兆卻捉住了柳家一個把柄。柳清清貌似天仙、氣質高傲,卻是出了名的高級交際花,在英國,她除了幾位王子沒勾搭過之外,其裙下之臣多如牛毛。
而柳家也默許她的行為,反正她跟那些公子哥兒們的感情越好,給家族帶來的利益也就越大,柳家甚至還盼望她能勾上一個王子,從此棲上鳳凰枝呢!
偏偏丁兆因為丁絡的事而注意到柳家,也留心到那些丑聞。在那些紳士淑女眼中,這些事大家心里有數就行了,不必大聲嚷嚷,但丁兆可是個流氓,柳家這麼一個大弱點讓他發現了,還不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