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討好他們,也沒有必要。「伯母要這麼認為,我也無話可說,只能告訴你們,我不會離開他的,現在的他需要我。」
直到這時,倪父才開口說話。「妳確定凜真的愛妳?」
「我很確定。」曉自信地回答。
「既然這樣,我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他阻止了還有話沒說完的妻子,相偕一起下樓。
像是打了一場仗,她癱坐在位子上,心中卻沒有半絲喜悅。
那麼她是不是也該怨老天爺?怨老天爺讓她長得像另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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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了兩天,曉上班上到一半,小骯忽地一陣劇痛,讓她痛得蹲來。
「怎麼了?」
「不舒服嗎?」
幾個同事關心地圍過來問。
「我……也不知道……肚子突然很痛……」她臉色一片慘白。
「那妳到休息室坐一下好了。」店長見她直冒冷汗,只好這麼說。
曉駝著背,吃力地走進休息室,吃了一顆隨身攜帶的止痛藥,不過等了十分鐘,還是痛得受不了,逼不得已只能請假。
拿著包包,她步履蹣跚地走到停在騎樓下的機車旁,又想到現在的狀況騎車會有危險,只好硬撐著走到外面的大馬路攔計程車,就在這當口,一輛計程車在她身後不遠處停了下來。
倪毓珍下了車,瞅見曉的背影。「她要去哪里?」打算偷偷地跟在她後頭。
直到看見曉招了輛計程車坐上去,她也馬上尾隨。
坐在計程車上,曉知道不去醫院檢查不行,因為這種痛太不尋常了。「司機先生,這附近……有沒有比較……大間的婦產科?」
「有、有、有,妳忍耐一下。」運將也發現她的狀況,馬上加快速度。「就在前面,上次有載過一位孕婦來這邊,听說是台大醫院的婦產科主任駐診,再忍一忍……到了、到了……」
曉付了車錢下車,此刻的她必須咬緊牙關,才有辦法走進診所內。
里頭的護士見狀,馬上扶她躺下來,接著把這陣子的情況告訴醫生,好幾次快要痛暈過去,還是努力保持清醒,等待檢查的結果。
醫生馬上安排做了抽血和超音波檢查,讓曉開始有些警覺,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嚴重,而躺在病床上等待的時間是最難熬了。
「方小姐,我們懷疑妳是子宮外孕。」醫生看著報告跟她宣判。
曉怔了好久。「子宮外孕?」
「對,不過因為胚囊長大後自行從輸卵管中剝落至月復腔,才會造成流血和月復痛,但是妳的情況還算穩定,所以我們會幫妳做月復腔鏡手術,將殘留的胚胎清除,也讓輸卵管受到的傷害減到最小,盡量保留生育能力……」
「醫生是說我本來懷孕了,可是……現在孩子已經死了?」她哽咽了。
「因為胚胎發育的位置不對,所以無法成長,也會引起母體的病變和傷害,要盡快動手術才行。」
她用手捂住唇,防止自己啜泣出聲,萬分懊悔著她要是早點發覺就好了,因為一直都有吃避孕藥,她根本就沒想到會懷孕,沒想到還是有了。
「嗯。」曉點頭答應。
醫生交代護士幫她辦理住院手續,準備開刀。
從包包內找出手機,想要告訴東方凜,好希望他能夠來陪她,她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進開刀房,可是又想到他現在要煩惱的事也夠多了,說了又能怎麼樣,只會讓大家更傷心。
于是發了通簡訊給他,說明後天排休,要待在安養院陪母親,沒多久一封簡訊進來,簡單地寫著OK。
曉躺了下來,手心覆在小骯上,哀悼著死去的孩子,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到枕頭上。
另一方面,倪毓珍在診所外頭徘徊不去,滿臉妒恨。該不會她已經懷孕了?真是太可恨了!
就連雪兒都不曾懷過東方凜的孩子,這個女人居然有了,她咬牙切齒地心忖,決定進去探探口風。
「妳好,我剛剛先去停車,我朋友先進來了,她姓方,方曉……」
癟台的護士小姐查了下電腦,臭著臉,有些不太耐煩地回答。「病人已經安排住院,待會兒要進開刀房動手術了,在樓上的206號房。」
「她要動什麼手術?」倪毓珍佯裝緊張地問。
護士小姐懶得解釋太多。「流產手術。」
「真的嗎?」倪毓珍心頭大喜。「謝謝妳。」道了聲謝就往外走。
那女人居然不想要孩子?還偷偷地來這里動手術?
要是讓東方凜知道這件事,他會怎麼想?
真是個大好機會!
第八章
動完手術,曉在醫生的建議下,住了兩天才出院。
回到家,屋子里沒有半個人在,那份空虛讓她想哭,她討厭自己變得這麼脆弱,動不動就掉眼淚。
因為還有些虛弱,她回到房間躺下來睡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外頭的爭吵聲給吵醒了。
「不信的話等她回來,你可以自己問她。」倪毓珍下午已經打電話去婦產科診所,知道她辦理出院了,便特地來告訴東方凜這個天大的消息。
東方凜寒著臉,嗤哼一聲。「說完了嗎?」
「我還知道她住在哪一家診所,你可以去查。」她不甘心挑撥不了他們。
「妳可以走了!」他拉松了下領帶。
「凜……」倪毓珍跺著腳嬌嗔。
這時,曉正好打開房門走出來,腦袋還睡得模模糊糊,不是很清楚。
「你回來啦?」
「原來她在家,這樣更好。」倪毓珍得意洋洋地指著她。「你現在就問她,我不怕她不承認,因為時間和地點我可都一清二楚。」
「要問我什麼?」曉有些錯愕。
「她跟我說妳前兩天到一家婦產科診所動了流產手術,我不相信她的話,妳明明跟我說要去安養院陪妳媽,怎麼會跑去診所?」說到這里,瞥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東方凜心口一沈。「難道……妳真的去動了流產手術?」
她咬了咬唇。「我是去了,只是……」
「凜,她自己都承認了,現在你相信我了吧。」倪毓珍挑高眉心,兩手抱胸,等著看好戲。
「為什麼?」東方凜目光悲憤地瞪著她。
「你先听我說……」她原本不想讓他知道,造成他的負擔,但也不希望他因此誤會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倪毓珍在旁邊搧風點火。「妳拿掉了凜的孩子,這就是事實。」
他偏頭怒視。「妳可以回去了!」
「那我先走了。」倪毓珍這回倒很听話,因為知道目的達到了。
一直到大門關上,客廳里的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為什麼?」他嘶啞地低喊。
「你相信她的話?」她眼眶倏地一熱。
東方凜幾乎要把牙齒咬碎了。「妳剛才也承認動了流產手術,我只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要我的孩子?為什麼連問都不問我一聲就自作主張地把他拿掉?」
「……」要她說什麼呢?
以為他會相信她,會跟她說我相信妳不是那種冷血殘酷的女人,一定有其他的原因,可惜不是,他相信了,相信是她不要他的孩子。
「妳告訴我為什麼?」他握住她的肩頭,憤怒地搖晃。
「你希望我說什麼?」曉有些頭暈。
哀莫大于心死就是這樣吧?
這就是口口聲聲說要她相信他的男人?
那麼他又相信她嗎?
缺乏信任的感情真的可以維持得下去嗎?
「雪兒一直想幫我生個孩子,可是她始終沒辦法如願,而妳呢?妳居然狠得下心拿掉我的孩子?」東方凜怒不可抑地吼道。
原來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她被他的話徹底擊倒了,縴瘦的身軀晃了一晃,表情一片慘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