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龍依呵呵輕笑。「這世間許多人就是這樣,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卻要用最復雜的方法解決它,唉!」說著說著,她也走了。
屋內獨留王氏兄妹面面相覷。莫非一場風波就此簡單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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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端被綁架三日,李鳴重回飯店,再見嬌妻,恍如隔世。
殊不知,這三日來魏繡蓉也是寢食難安,日思夜想,就求老天保佑龍依順順利利救回老公。
「鳴哥。」再見夫君,魏繡蓉那兩行淚卻是怎麼也止不住。「嗚……你總算回來了,這三天你受苦了,那些壞人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我昏迷了三天,直到今天才清醒過來。」李鳴邊安慰她、邊翻著她的衣領,同時將王氏兄妹的事也略略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魏繡蓉點點頭,表示了解。
忽然,她肩頭傳來一陣涼意,才發覺他幾乎將她的上衣都給剝下來了。「鳴哥,你……」言談間,羞紅浮滿她嬌顏。「你昏迷了三天都沒吃東西,不餓嗎?」怎麼還有體力想這種事?真教人……嗯,既期待、又羞怯。
「餓啊!」他說著,卻更加緊速度月兌她衣服。
「那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來?」
「等一下再吃。」他只顧專心剝她上衣。
「鳴哥……」她一聲嬌吟,柔軟的身軀貼進他懷中。「那……今天不是周末喔,你真的要?」
「這跟周末有什麼關系?」
「你以前都是周末才會跟人家一起的嘛!」
「呃!」李鳴忽然頓下月兌衣的手。
「鳴哥?」他怎麼突然不動了呢?她一腦袋迷糊。
「繡蓉!妳想到哪里去了?」李鳴一時突然覺得啼笑皆非。對著她真是……永遠也不會悶。她總能讓他開心,天大的煩惱都能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什麼?」她圓滾滾的大眼迷糊地眨呀眨的。
「我……我不是想那個,我現在累死了。哪有精力做那種事?」
「那你又月兌人家衣服……」
「我是想看看三天前妳被打的傷痕,我記得那人打得奸重,砰地好大一聲,我是擔心妳的身體,才想親眼瞧瞧好安心。」
魏繡蓉一陣怔仲。「我是傷在頸部耶!你有必要月兌光上衣驗傷嗎?」
「因為找不到傷痕嘛!」他的回答也夠絕。
「都過了三天啦!哪還會有痕跡留下?」說著說著,她與李鳴彼此對視一眼,再也忍不住炳哈大笑起來。
「還好妳沒事。」半晌,李鳴笑夠了,人也累倒在床上。
「我當然沒事啦,我還擔心你有事呢!」魏繡蓉先打電話叫客房服務,再幫他寬衣。
「妳都請龍依去救我了,有她出馬,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是你一回來就月兌我衣服的事讓我擔心。」她咕噥著。「我就說嘛,明明不是周末。你怎麼會突然想要了?」
「咳!」李鳴差點嗆到。「拜托,繡蓉,以後不要再提那檔子事奸嗎?」想到自己居然嚴謹到連與老婆行房都不自覺照著計劃表來,他就一陣尷尬。
她嘻嘻一笑。「不說就不說嘍!鳴哥,你吃飯前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也好。」反正衣服都月兌光了,就洗個澡去去霉運吧!說著,他果著身子邁步走向浴室。
卻不知一雙色眼正緊盯著他的不放。
「真是……鳴哥不管怎麼看,就是好看。」蘇地,先吸一口口水回來。
得知在王綜合醫院的誤診後,魏繡蓉就催促著李鳴再找一家醫院重做一次診斷。
七天前看醫生,今日要來看報告。
坐在診療室里,冷氣也不是很強,李鳴卻覺得渾身發冷,手腳僵硬,好像正準備聆听法官判決的犯人。
一旁,魏繡蓉兩手緊扭著,也是緊張得一顆心幾乎蹦出胸膛。
前回的誤診讓李鳴多了一分希望,後來又知王連生退休前三日的診斷全是錯的,開出三十份胃癌診斷書。已經證實有二十九份是誤判,病人其實只是單純的胃炎或者潰瘍。
無形中,李鳴和魏繡蓉像得了上天幫助般興奮難當,倘若王連生能連判二十九個錯,有沒有可能李鳴這一份也是錯的呢?
機會幾乎達到百分之九十九。
他夫妻兩都盼望著這回能得到好消息。
不過心里期待是一回事,真正到了診療室看報告,心情又是大大不同。
這醫生的動作也慢,翻翻病歷表,輕咳兩聲,又挪了下口罩,就是不吭聲。
李鳴和魏繡蓉只覺像是已等待了千年那麼長的時間,卻不知他們不過才進來三分鐘而已。
醫生終于把眼一抬,目光定在李鳴身上。「李鳴先生是吧?」
李鳴深吸口氣,強自鎮定地點點頭。
魏繡蓉卻是耐不住,搶先開口。「醫生,你直說吧,我先生的診療報告如何?他是不是沒事了?他很健康的,對不對?」
「嗯……」醫生沉吟著搖搖頭。「不好意思,李太太,我得告訴妳,李先生的化驗報告出來,他的確患了胃癌。」
仿佛一道晴天霹靂從天擊下,李鳴和魏繡蓉對望一眼,滿懷希望的眼眸同時一黯,烏雲瞬間罩滿了一室。
他們怎麼也無法明白,為何三十份報告,二十九份都出錯了,偏偏李鳴這一份即是真的?
太不公平了!魏繡蓉再也忍不住兩行淚奔流而下。「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李鳴握緊拳頭,渾身顫抖著,那乍喜還愁的激烈情緒幾乎在剎那間沖垮他全部理智。
如果終究要絕望,為何又要給他希望?
是上天的捉弄?還是命運的惡作劇?
一瞬間,他幾乎要怨恨起這天地間所有的一切。
忽爾,魏繡蓉由後抱住他的背,點點滴滴的淚珠濕了他的衣衫,冰涼涼,凍入骨髓。
李鳴讓恨火燒得迷迷茫茫的神智霎時一清。
想想,本來就認定自己快死了,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不已算恩賜嗎?如今情況不過回到起點。
只是,他萬萬放心不下的就是魏繡蓉了。
「唉!」無奈長嘆口氣,他長臂一伸將老婆摟進懷里。「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听他這麼說,她愈是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蒼天不公,她……下服啊!
醫生見這對忽然哭得淒慘悲壯、仿佛立刻就要生離死別的夫妻,茫然搔搔頭。「兩位,你們不用這麼傷心吧?李先生雖然得了胃癌,但還是初期。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麼快發現自己有胃癌的,畢竟,李先生現在應該連一點疼痛都還感覺不到,我推測他的癌細胞產生可能還不到兩個月,像這種情況只要開刀切除,再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以李先生的年紀和體力,要再活上個十年、八年都不是問題。」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李鳴和魏繡蓉那本已哀若心死的情緒在這場如三溫暖的冷熱交相沖擊下,一時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兩雙淚眼相對半晌,既是一聲也無法吭。
良久,還是李鳴先反應過來。「醫生的意思是……我不會死?」
「是人誰不會死?不過以你的情況來說,這一點點癌細胞要弄死你,我看是不太可能的。」醫生笑道︰「像你這樣的病患,我做醫生二十幾年還是頭一回遇見,你怎麼能預料自己得了胃癌,一來就要求詳細檢查呢?要知道,在這種初期癥狀下,一般人是不會有任何感覺的。」
「呵呵呵……」魏繡蓉再也忍不住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