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固執倔強、是非分明又行動過人的小女人。唉!還是得送她回美國啊!雖然有一點點不舍,到了美國,他們就沒辦法像現在這樣輕松自在地相處了。
在她柳家大小姐的光環下,千百只眼楮都在看著他們,還怎麼享受這般自由自在的生活呢?
可憑她如此個性,單靠他一人又無法妥當照顧她,還是得依靠安心保全的部分力量來護衛她。
他雖不舍,也只能如此做了。
不過……那小呆瓜怎麼就沒想過,他豈會無緣無故將要立即送她回美國的事延遲了一星期。
他是在處理自己在台灣的產業啊!
她回美國,他當然要陪著,既然要跟她一起回美國,這邊的事不該花些時間處理嗎?
小丫頭完全沒有想到,他迅速把修車廠轉手出去是為了什麼?
虧她還口口聲聲要追求他,結果卻對他的行為絲毫不了解。小呆瓜就是小呆瓜。
這一夜,沈冬雷特地解開門鎖等待柳心眉的夜襲。
沒錯,他是在期待她每夜必然到來的拜訪。
一點點親密、一點點刺激,日積月累之下,竟不知不覺變成一種驚喜。
不知道今晚她會給他帶來什麼?是一個親吻、一個擁抱,還是乘機偷模他幾下胸膛佔點小便宜?
不管是什麼。呵,今夜她是注定什麼也得不到了。
因為他打算直接告訴她,回美國去的不只有她,還包括他。並且,他會暫時在那里待上一陣子,弄清楚自己對她的感覺,究竟想不想與她攜手共度一生?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也許他會嘗試接受自己贅婿的身分。但願那不會令人太難堪,唉!
反之,他若仍覺得兩人間沒有發展的機會,他會不顧一切地離開。哪怕她是玉皇大帝的女兒,他的結論都不會改變。
不過……「果然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想想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才多久,連三個月都不到,他已經郎心動搖,滿腔情緒盡隨著她的喜怒哀樂搖蕩波動。
他這邊想得正哀怨,房門口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已漸漸傳來。
沈冬雷听見柳心眉伸手轉動門把的聲音,然後——
「咦,雷哥哥今晚居然忘記把門鎖上了。」她驚呼,好不歡喜的樣子。
真是個傻丫頭。他在心里想。他像那種粗心大意,明知家里養了頭大,還會晚上睡覺忘記鎖門的人嗎?
柳心眉躡手躡腳來到沈冬雷床邊,看著他緊閉的雙眼,那在白日里看來極度粗獷的面龐,在夜里昏黃的燈光照耀下,別具一番性感滋味。
「真酷。」她陶醉地低喃。這年頭流行俊秀美少年,個個細皮女敕肉的,看起來就很像「弱雞」一只。哪像她的雷哥哥,英明神武、高大威猛,怎麼看怎麼有型。
情不自禁,她低下頭,正想偷吃幾口女敕豆腐。
他突然睜開雙眼,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倏忽射在她臉上。
她嚇得所有偷襲動作暫停,就像個當機中的機械人。
他看著她那副瞠目結舌的樣子,真是怎麼看怎麼好笑,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還是完全無法反應,只是圓瞠著雙眼呆瞪著他。
他笑著推開她的臉,坐起身。「如何?看得還滿意嗎?」
咦,他在跟她說笑耶!打見面以來一直對她不假辭色的沈冬雷居然在跟她說笑,她第一個想法是——「雷哥哥,你發燒了嗎?」她縴手探向他額頭。
他卻一個閃身躲過。「別鬧了,我有話告訴妳。」
「千萬別說要趕我回美國。」她立刻一大步跳離他。「我馬上走,了不起以後都不夜襲了嘛!雷哥哥別生氣喔,晚安!」
「慢著。」他大掌一伸捉住她。「我想說的是,我會陪妳回美國。」
「這個不是早說好的。」若非他答應全程相陪,她才不會輕易答應回美國呢!
其實她也怕,跟他鬧得太僵會讓他對她的印象變得更差。雖然現在他對她的感覺就已經不太好了。
她知道他對她老是情不自禁的夜襲和偷窺極度反感,可這也不能怪她啊!
俗話說,美食在前,不吃的是傻瓜。尤其她已經餓了……不是啦!是肖想了他這麼久,日日跟他朝夕相處,還能持續保持風度,不對他霸王硬上弓已經很了不起了好嗎?
那稍稍越矩一下又有什麼關系,反正被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
想一想他還真小氣。
忍不住,她微微嘟起嘴,低聲抱怨。「不可以偷窺、不可以夜襲、什麼都不可以,那要不要我把眼楮遮住,連看都不準看上一眼?」
她自以為說得很小聲,他卻一字不漏地听進了耳里,只覺好氣又好笑,難不成他要任她玩、任她戲弄,那才行?
「妳沒听懂嗎?」他長喟口氣。「台灣的產業我已經結束了,所以這回我是徹底陪妳回去了。」
「你要把這間修車廠結束?」她張大嘴。「為什麼?明明經營得很好。」
「我人都要走了,就算把修車廠留下,誰來打理?」他才納悶,平常她不是這麼遲鈍的人,怎麼今天完全變呆了。
「咦?你是說你不會回來繼續經營這問修車廠了?」
「我都要跟妳回美國了,還怎麼回台灣經營修車廠?」
「你不是把我丟回美國就要自己跑了?」
「我有這麼說遇嗎?」
「你是說……」她兩只眼楮瞬間射出兩顆愛心。「你肯陪我待在美國?」
「我從頭到尾都是這麼跟妳說的啊!」
「耶!」她大叫一聲,居然在他面前跳起扭扭舞。「雷哥哥,我愛死你了。」
她……她說的那是什麼話?一陣猛烈的紅潮瞬間將他淹沒。
他突然發現自己的心髒越跳越快,瘋狂得像要撞出胸膛似的。
她那發瘋般的舞蹈模樣,看起來還真有那麼一點點可愛、一點點魅力、一點點惹人歡喜。
情不自禁,他看得出了神。
她又叫又跳了好半晌,終于發泄夠了,一個蹦跳來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臉。「雷哥哥,我好感動,你終于肯跟我結婚了。」
「慢!」她的進展也未免太快了吧?他一個閃身,迅速離開她身邊。「也許我說得不夠清楚,我的意思是,我會陪妳一起回美國,或許我們可以試著交往,但可不表示一回美國就要踏入禮堂。」
「怎麼這樣?」她憾恨地跺著腳。
「本來就是這樣。我們才認識多久,連彼此的性情都不算很了解,怎麼可以輕易定下終身?」
她頹喪地垂下雙肩,看樣子,他的「謀定而後動」又發作了。唉!還以為他終于有了想要賭注一生的念頭呢!
「那要交往多久才能結婚?」要她猜,他一定也是那種沒有結婚就不隨便發生關系的保守人種。
但她很喜歡他啊!喜歡到每每一見他就心神動搖,忍不住要上去動手動腳一番。
那他現在又提出交往的要求,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她豈非要對著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只能看不能吃?
她……她會流口水流到死啊!
「心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也算是表示兩人間的關系跨出一大步。而單單只是這一點小進展,已經讓他從頭火燒到腳。看來他的保守已經不能用「普通」二字形容了。
那反應看得她幾乎想撞壁去。為什麼她這樣一個熱情的女人會愛上他這般內斂的男人?分明是想哈死她。
沈冬雷輕咳一聲,續道︰「我認為兩個人交往不是以時聞來做論斷,而是兩人知心的程度,如果我們已經到達相知相守的地步了,那自然可以結婚,反之,當然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