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類聚。」除了這句話,她也沒話好說了。
「我會打贏他們的。」他笑得眼楮瞇成縫。「妳先往旁邊退十步。」
「不要我幫忙?」她覺得自己身手應該不錯。
「讓個女人幫我打架,那我以後還要不要做男人?」他拚命搖頭,這麼丟臉的事可不能做。
「隨便你。」她兩手一攤,迅速退出了戰局。
王右森和五名男子的戰斗隨即展開。
拳來腳往、身影交錯中,「貓咪」發現大家的身手水準都很高。
而這得歸功于王右森的一流挑人功力。他是個極有職業道德的人,盡避所接的客戶只是一時好奇,想見識一下道上大哥長什麼德行,他也不會隨便挑個三流混混去充數。
包何況這回的小姐開出了五百萬紅利,他怎麼也得選出一個有這般身價的大哥去赴宴。
于是,王右森給他的少堂主學長撥了電話,請他安排替死鬼。
那學長也夠意思,一下子就幫他聯絡了五個人,還說他能撂倒幾個,都讓他帶回去。簡直就像上市場買菜,挑根蘿卜再送兩把蔥。
「貓咪」覺得那五個大哥真可憐,若是以性命相拚,憑他們的氣勢鐵定可以把王右森揍成肉泥一攤,但他們大概被下了禁殺令,僅能單純地以拳腳相搏。
加上王右森搏斗功夫極強,花招百出,不一會兒,五名大哥先倒下一個。
「住手!」王右森喊停,他不貪心,能交差就夠了,他不想把五個都拖回去。
另四名大哥才松下一口氣。
「貓咪」在一旁冷冷加了句︰「王先生,你如果要讓那位大哥出席晚上的宴會,就不該將人揍成豬頭。」
王右森一怔。「是啊!」打得太過癮,他一時忘記給對方留點門面好見人了。
「該死,我怎麼會出這種錯呢?」虧他干這種缺德事已經好幾年,肯定是因為「貓咪」在身邊,分掉他大半注意力,他才會出這種岔子。
他偷偷在心里罵了自己一頓,很清楚自己今天會打得如此忘我,有大半因素是懲在「貓咪」面前露露臉。
自從發現「貓咪」其實身手不差後,他更加嚴格鍛煉自己,打拳、游泳、有氧運動,他全都加倍做。
短短半個月,他覺得自己的體力增強了近一倍,正想好好表現一下……唉,結果卻更丟臉了。
「對不起啊!幾位大哥,咱們重來一遍。」王右森對著剩下的四名男人說。
但他們沒有人理他,八道視線瞬也不瞬地定在「貓咪」身上。
罷才他們急著對付王右森,沒撥精神注意他身邊的女人,直到「貓咪」開了口,他們一見她的臉,整個人就僵住了。
「我是不是看錯了?」一個大哥呆呆地說道。
「我懷疑,這張臉實在太熟悉了。」
「龍門寒冰。」
「她化成灰我都認識。」
四個大哥將「貓咪」團團圍住。
王右森和「貓咪」同時一怔。終于出現認識她的人了,他們叫她——龍門寒冰。
好威風的綽號,但……那是誰啊?
龍門。
正確來說,它不是一個幫派,也不是公司行號。
它是流浪到世界各國的華人們,為了緬懷祖先、團結起來抵抗外力欺侮形成的一個團體。
他們沒有領導人,平常也不聚會,只有在出事的時候,由當地幾個素具名望的大老登高一呼,組織當地華人合作抵抗欺負。
但十年前,有個人把它統一起來了,在全世界有華人的地方設立中國城,跟當地人爭地盤、拚勢力,漸漸地,讓中國城變成一個在當地隱隱有著治外法權的地方。
在美國,警察們不會隨便搜捕華人,除非他們擁有明確的證據,並且得到龍門的許可。
在意大利,黑手堂一要讓一個華人消失,得先問過龍門。
于是,龍門變成了一個很特殊的組織,非黑非白、亦黑亦白。
而龍門寒冰就是龍門十三首領之一。
王右森以前也沒听過龍門這名號,畢竟,那個世界離他太遠、太遠;直到四海堂那四位幸存的小頭目跟他稍微解釋一下後,他呆了。
真是作夢也想不到,他家里會收留這樣一個鼎鼎有名的人物。
如果「貓咪」真的是那個綽號叫龍門寒冰的女人,那麼近日他家層出不窮的意外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了。
而事實上,王右森覺得他家到現在還沒有被機關槍打成廢墟,那些人的手法已經算仁慈了。
「妳真是龍門寒冰嗎?」王右森問「貓咪」。
「有可能。」她覺得龍門寒冰這個名字挺熟的,很有可能是她。
「听說龍門寒冰很厲害。」他是听少堂主學長說的。「如果妳是龍門寒冰,怎麼會穿著新娘禮服,身受重傷昏倒在我家庭院?」
她還沒有恢復記憶,怎麼會知道那些事情?唉,說實話,她對這身分真是不太滿意。那綽號一听就是黑道大姊大,跟王右森這樣的普通人身分差距何止十萬八千里?她一對美麗的眉毛都快皺成同心結了。
想了一下,她說︰「馬有失蹄、人有錯手嘛!」
「也對。」他點頭,同時嘆了口氣。「听妳的口吻,應該是確定自己就是龍門寒冰了。」
「不管妳的來歷為何,妳就是妳。」他猜想她還不習慣自己的新身分,便安慰她。「況且,我們還不能確定妳是不是龍門寒冰呢!」
「有一個方法可以證明,去找龍門的老大龍傲。」她說,心里卻暗下決定,要加緊時間培養兩人的感情,無論如何都要在確定她的身分前,讓他離不開她。
雖然兩人認識不過半個多月,「貓咪」已經很習慣、並且貪戀上王右森的陪伴了。
她不是個熱情的人,也不愛熱鬧,喜歡獨處勝過與人相處。
但王右森是個例外,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很愉快;她覺得他們應該可以在一起很久,而且很快樂。
「不過我們要去哪里找龍門?從沒听說過龍門有根據地。」王右森問。
這倒是個大問題,「貓咪」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可以問問四海堂的人。他們既然能夠認出我,應該也有一些關于我的消息。」
「我打電話給學長。」王右森剛拿起電話,忽然又回頭問了一句。「對了,龍門寒冰應該是妳的綽號,那妳的名字叫什麼?」
「龍冰!」一個聲音回答他,但不是「貓咪」。
「學長!」王右森看著一個身穿五彩T恤、牛仔褲,兩只耳朵戴了七、八個耳環,手臂、腰上懸滿叮當配件的男人走進客廳。
他就是四海堂的少堂主,海東亮。
海東亮今年三十八歲了,曾經是王右森的學長,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他學弟。因為海東亮到現在大學都還沒畢業。
套句他的口頭禪——難道混黑社會還要講學歷嗎?
他壓根兒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畢業,而他也的確有說大話的本錢,畢竟能在短短十五年間,讓傳承了四代的四海堂漸漸轉型成四海集團,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做到。
現在他們黑白兩道的生意都做,雖不敢夸稱全台第一,前十名倒也擠上去了,比起之前龜縮台中一個小堂口,那真不知威風了多少倍。
四海堂底下的人都挺佩服海東亮的,除了他的服裝品味,那真不是一句「糟糕」可以形容。
包可怕的是,他把自己才兩歲的女兒也打扮成同樣德行,一身金屬飾品,上衣和褲子的顏色加起來最少十種,那讓他的岳父、岳母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