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傷算不了什麼。」他滿不在乎的。
丫鬟速速地取來了藥箱。
「我幫你上藥。」瀲灩接過藥箱,打開蓋子。
滕冥嫌太麻煩了。「真的不用了,這種小傷我還不看在眼里,過幾天自然就會好了……」
「叫你過來就過來,少唆。」她板起秀顏斥道。
他呵呵笑著。「從來沒有女人敢這樣凶我……要不要我把衣服全月兌了,比較方便你上藥?」
瀲灩故意抹得很用力。
「呃……」他齜牙咧嘴地悶哼。
噗哧一聲,瀲灩忍俊不禁地笑了。
他嘿嘿地笑著。「你還真舍得這樣對我……小心我會加倍還給你……」最後一句是用只有兩個人才听得到的聲量說道。
瀲灩小臉一紅,嗔道︰「另一只手臂給我。」
「一只手臂算什麼,整個人都可以給你。」他還在賣弄嘴皮子,換來瀲灩故意一抹。「哇……」這次真的叫出來了。
「真的很痛嗎?」她佯裝無辜的模樣。
「不、不痛,一點都不痛。」滕冥疼得咬牙切齒,又不能承認,還真不能小看有仇必報的小女人。
瀲灩在心底偷笑,放輕了力道,幫他上藥。
這一切都看在烏都里的眼里,雖然早就看出來這位傅大小姐在主子心目中的地位,如今看來不只如此,就像中原人常說的一句話,英雄難過美人關,在她面前,就連主子這麼剽悍威猛的大男人也得臣服在石榴裙下了。
「大小姐,火全都滅了。」家丁前來報告。
她說了聲︰「辛苦了」。
「除了這座繡樓全都燒光之外,其他部分反倒損壞不大,這放火的人恐怕另有目的,因為只有你住的這間繡樓燒得最嚴重……」說到這里,滕冥剛毅的臉龐倏地住下一沉。「對方是沖著你來的。」
方才在外頭的那個男的肯定是在把風,這就說得通了。
「怎麼可能?我並沒有與人結仇。」瀲灩閃躲著他的目光。
「真的不知道?」滕冥緊盯著她。
「藥上好了,小心別踫到水。」她已經猜到幕後的主使者,只是萬萬想不到那個人會下這種毒手。
他沉吟了下。「為了以防萬一,今晚我留下來。」
「就這麼決定了。」滕冥表情嚴肅,不許她拒絕。
瀲灩拗不過他,也只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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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瀲灩坐上了轎子,經過重重關卡,從宣佑門進入皇宮大內,來到偏殿等候皇帝宣召。
「姊姊,見到你平安無事真好,我听說前幾天晚上府里頭失火了,真是怪嚇人的……」已經先到的傅冰荷虛偽的表達關心,話才說到一半,一記清脆的巴掌便迎面而來,讓她頓時傻住了。
瀲灩凜著秀顏。「你把人命當做什麼?為了一己之私,就可以犧牲別人也在所不惜嗎?我死了,你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嗎?」
「你、你敢打我?」傅冰荷捂著被打紅的面頰,不敢置信地叫道。「你憑什麼打我?」
瀲灩冷冷地睇著她。「若不是念在你我流著同樣的血源,二娘還幫爹生下子嗣,我大可以在賭注中加上一條,若我贏了,你們母子三人立刻離開傅家。」
「爹……爹不會答應的……」傅冰荷被她的表情給嚇到了。
「有皇上的旨意,他敢不從。」說著,瀲灩搖了搖螓首,因她的無知和幼稚。「那天晚上的事我不會追究,也希望你好自為之。」
被丫鬟攙扶著,傅冰荷才沒難看地摔坐在地上。「你……你少得意了……你未必會贏……」嘴里還不肯認輸。
就在這當口,內侍走進偏殿。
「皇上有旨——」
瀲灩贏了,可是卻高興不起來。
「大小姐怎麼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在皇上面前,二小姐知道自個兒輸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真是有趣極了……」攙著主子下了轎,丫鬟可是與有榮焉。「看她以後還能不能囂張得起來。」
瀲灩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這麼一來,他們父女的關系便算是正式決裂了。
見她回府,管事連忙上前。「大小姐,令尊來了,此刻人在大廳。」
「爹已經來了?」沒想到這麼快。
才跨進門檻,在座的南陵織造郎中傅大人見了女兒,將茶碗擱下,從鼻孔哼了哼氣。
「你可回來了。」
「爹。」瀲灩福了福。
「這會兒你贏了,你開心了吧?」他打從心眼里就沒喜歡過這個女兒,女兒有什麼用,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瀲灩心口一擰,唇畔在笑,心卻在哭。「是的,爹,女兒贏了,也開心了,能替娘爭一口氣,怎麼能不開心呢?」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忤逆我,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爹嗎?」他拍著桌案,大聲質問。「早知道你只會壞我好事,處處跟我作對,當初就不該把你生下來。」
「爹說得是。」瀲灩眼底淨是淒楚。
「你……」皇上都決定了,再說什麼也沒用,正事要緊。「哼!再過兩個多月,你替你娘守的喪也該結束了,現在就跟我回去,我幫你安排了一門好親事,這次你可沒有借口推托了。」
「我不回去。」瀲灩口氣很淡,卻很堅決。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傅大人登時吹胡子瞪眼楮。
「恕女兒不能跟爹回去,也不能嫁給知府大人……」
「你這逆女!」他氣急敗壞的舉起右手掌。
「誰敢打她!」
一聲怒吼在大門口爆開了。
滕冥鐵青著臉,幾個大步,朝他走來,那魁梧高壯的身軀,以及渾身散發出的狂烈霸氣,震得傅大人直往後退。
「你……你……你是什麼人?」
「你又是誰?」滕冥惡狠狠地瞪著他。
「他是我爹。」瀲灩因他的到來,一顆心莫名地安了。
「沒……沒錯……我是她……她爹。」傅大人仗恃著自己的身分,挺起胸脯,可惜身高和氣勢上根本壓不倒對方。「我在教訓女兒,與你這外人何干?」
滕冥冷哼一聲。「敢動我的女人,除非我死。」
暗大人嘴巴一張一合,太過驚愕了。
「你……你……你說什麼?你們……你們……」接著對女兒怒目相視。「你還知不知道羞恥?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讓個野男人在府里頭自由進出……你……你把我們傅家的臉都丟光了……」
「爹教訓得極是。」她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半點羞慚,只覺得可笑。「因為我是個女兒,就得顧慮到傅家的名譽,要謹守禮教,婚事也要由父母作主,即便將來得不到夫婿的疼愛,也都是女兒的錯,就像娘嫁給了爹之後,一心一意只想得到爹的關愛和疼惜,可是爹曾經替她想過嗎?女兒從來沒見爹對她說過一句好話,只是嫌她太過軟弱無能,一天到晚只會哭哭啼啼,還生不出兒子來……既然爹從來不想要我們母女,那麼女兒又何必替爹和傅家設想呢?」
此番話一出,傅大人不禁瞪凸雙眼。「你……你這個逆女!」比著她的手指不住顫抖。
「不愧是我的女人!」滕冥仰頭大笑,胸膛震動,好不暢快。
「馬上跟我回去!」傅大人氣極大叫。
她昂起秀致的下巴,雙眸好亮,閃爍著不曾有過的傲氣。「女兒已經是他的人了,怎麼跟爹回去呢?難道不怕知府大人說您有意欺騙?」
「什……什……什麼?你這個賤丫頭!」這讓他盤算好的計劃都泡湯了。
「爹就當做沒有我這個女兒吧,也恕女兒不能再盡孝道。」瀲灩並不覺得心痛難受,對父親早已死心了。
「說得好!真是太好了!」滕冥張開雙臂,將她攔腰抱高,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