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欺負我,我就讓你絕子絕孫,你就再也不用擔心我對孩子留一手了。」她起身著衣,不忘再挑釁地對他扮個鬼臉。
「你完了,慕容痴心,你完了——」他咬牙起身,全身撲向她。
「啊!」她慌忙地閃躲,人是避開了,但長長的裙擺卻被他拉住。
「你干什麼?」她跳腳。
「罰你三天不準穿衣服。」他獰笑,趁她氣昏頭之際,一指點住她的穴道,豁身將她壓下。
「你……」這不要臉的家伙!她是又好氣又好笑。
「好不容易你才開了竅,就陪我在這兒過上三天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快樂生活吧
「是縱欲生活吧?」
「隨便啦!」他低頭吻住她的嘴,決定三天內是不會放她離開了。
***
失蹤多日的袁青電終于出現,喜得言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主子,你跑哪兒去啦?我找你找得快瘋了。」
「我當然是快活去嘍!」袁青電眉開眼笑地步入客棧,招來小二泡上一壺好茶,才有余裕顧及急得一臉推停的言芹。「說吧!找我做什麼?」
「沐先生跑了。」想起那個將他整得暈頭轉向的隱士,言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听說他已放出風聲,非找主子報仇不可。」
「哦?他還學不乖啊!沒關系,我最近心情很好,隨時都可以準備一頓大餐請他享用。」說著,他對送茶來的小二抿唇一笑,毫無預警地一記指風彈出。
「啊——」言芹嚇得放聲尖叫。
小二朝後翻了個筋斗,避過袁青電的偷襲、把整壺熱茶全數潑向袁青電。
袁青電舉袖擋住,同時指風連彈,招招不離敵人笑穴。
又在玩了上言芹搖頭,識時務地悄悄挪動腳步避向安全角落。
小二左騰右移地閃避著袁青電的指風,頭上的兜帽不小心掉落,露出一顆亮晃晃的大光頭。
言芹恍然大悟。「沐先生!」原來敵人早已潛近身邊,他居然沒發現?!
听見言芹的叫聲,沐先生目光一閃、身影倏轉,竟避到言芹身後,捉他來擋袁青電的指勁兒。
袁青電眼中閃過一道冷意,衣袖連揮,一陣陣黃色煙霧襲向沐先生。「看癢癢粉!」
日前才吃過癢癢粉的虧,如今再聞此名,沐先生嚇得臉都白了,忙放開言芹、飛身而退。
「袁青電,老夫今日暫且放過你,昔日之仇、改日再討。」
「馬後炮!」袁青電不屑地撇了撇嘴,放任他離去。
「主子……」言芹卻一臉淒慘地喊了聲。
「我……你真的撤了癢癢粉嗎?那我……」
「你會覺得癢嗎?」
言芹搖頭。
「那不就得了。」
「那你剛才撒的是……」
袁青電雙唇抿出一抹獰笑。「記得我以前喂你吃過‘玉花香’吧!」
言芹頷首。「主子說我根底太差,跟在你身邊,你敵人一堆,萬一被哪個不要臉的家伙遷怒、給捉去嚴刑拷打一番,就算不死,小命也要報銷半條,因此喂我吃下‘玉花香’,說可以保我即使遇害、心脈仍不致受損,受再大的傷都能挺回京城找‘鬼醫’醫治。」
「那是騙你的。」袁青電說。
言芹兩只眼珠子差點兒掉出眼眶。「騙我的,那……」
「‘五花香’其實是追蹤用的,任何人吃、或沾了‘玉花香’,身子都會自然發出一股特殊的香味,時效長達十年;這時,若有人再內服或嗅聞‘蜜縷散’,便會對‘玉花香’的味道產生特殊反應,因此縱然你身在百里外,亦難逃我的手掌心。」
「主子是怕我逃走才喂我‘玉花香’嗎?」言芹有些難過,想不到袁青電一直不信任他。
「不是。」袁青電搖頭。
「那是為什麼?」
「‘鬼醫’將那藥說得像仙丹一樣神奇,還說可以依使用者的差異,調配出各種不同味道的‘玉花香’和‘蜜縷散’相配合,我不信,就拿你來試試。」
言芹雙腳一個打跌,早知道就不問了。「那主子試過後的結果呢?」
「你忘了嗎?去年你在千華山遇難,匡雲發找了你三天三夜,遍尋不著,險些發狂,最後只得來求我想辦法,而我只花了一個時辰就找到昏厥在山拗中的你。那一次還讓不信邪的匡雲發幫我洗了三個月的衣衫呢!」想起他的豐功偉業,袁青電不免又得意地眯起了眼。「找個機會應該再跟匡雲發賭一回才是,他一邊洗衣服、一邊瞪眼的模樣好久沒瞧了,怪懷念的。」
言芹閉上眼,忍下一聲詛咒。「主子,你能不能正經點兒?」
「我很正經啊!」袁青電擺出一派威嚴。
「那沐先生跑了,我們要如何向是上交代?」
「他跑不遠的。」袁青電大笑。「我方才撒出的雖不是癢癢粉,卻是一種名為‘纏綿’的藥。」
「那我……」言芹臉色開始發白。
「放心、放心。」袁青電快意地拍拍他的肩。「因為你早中了‘玉花香’,沐先生踫到了你,身體自然沾上‘玉花香’的味道,再配以‘纏綿’的藥性便會成為某種吸引蜂蝶的香味,你想想,柳家集附近群山環繞,蜂蝶何其多,沐先生帶著那一身要命的味道……」
想像沐先生被無數狂蜂追得無處可逃的模樣兒,言芹背脊竄過一股惡寒。「主子,那我怎麼辦?」
「怎麼辦?」袁青電睇他一眼。「去洗澡啊!還能怎辦?」
言芹立時一溜煙跑了個無影無蹤——洗澡去也。
言芹前腳才走、匡雲發後腳跟進。「喂,密寶閣的機關圖該還我了吧?」原來袁青電用來整慕容痴心的機關圖是自匡雲發身上得來的。
「是該還了。」袁青電自懷里掏出一卷羊皮丟向匡雲發。「謝啦!這機關圖可真幫了我一個大忙。」
匡雲發接過圖後冷哼一聲。「你真要感謝我的話,就少找我麻煩。」
「你的意思是,要我別將你其實是西獲國皇子的身分泄漏給言芹知道,是不是?」
匡雲發臉色遽變。「你在胡說什麼?誰是西荻國皇子?世人皆知西荻國共有五位皇子,分稱東南西北中、五方奇俠;如今各領一方,跟我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我知道,五方奇俠就是匡雲東、匡雲南、匡雲西、匡雲北和醫雲中嘛!不過你的名字跟他們還真像耶!」袁青電挑眉,眼底的輕邪像張天羅地網,剎那間罩了個匡雲發昏天暗地。
「名字相像就能說我是西荻國皇子嗎?」匡雲發恨聲說道。
「確實不能。」袁青電做作地對他頷首行了個禮。「但身懷西荻國王才有的密寶閣的機關圖,那這個人的身世就有待商榷了。」
匡雲發張嘴才想辯解。
袁青電一個揮手打斷他的話。「而且我知道當今西荻君主年輕時曾戀上一外族女子,但礙于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外族女子不得人宮,不得已唯有將愛人另置別業,再抽空前去探問;只是那消息不知因何外泄,惹來皇後大怒,令人燒了別業,結果女人被燒死了,但她所出的兩名男孩卻就此消失無蹤。」
匡雲發面色如土。
袁青電開心地拍了拍他的肩。「其實你是什麼身世與我何千?我才不在乎。」
匡雲發漆黑的眼底重燃光芒。
豈料袁青電下一句話卻是——「不過言芹很在意就是了,你知道,讀書人就是死腦筋,無法接受超月兌世俗情理的東西。」
「你到底想怎麼樣?」匡雲發咬牙切齒。
「喔!我只是覺得言芹最近太辛苦了,不但要服侍我、幫我張羅衣食,還要為我處理源源不斷的復仇事件,弄個不好還會被我皇帝舅舅罵,嘖!我瞧他最近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