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智彬狂笑。「我就是不走,你想怎麼樣呢?」
「這樣!」她舉起手中的掃把朝他頭頂打下去,同時,右腿一抬,踹向他的重要部位,將他踢出了辦公室。「宛容,關門,順便叫警衛來處理垃圾。」
劉智彬被這兩記打擊重創得緊緊縮起身子,疼得臉色發白、無法言語,更別提起身反抗了。
「老板英明!」廖宛蓉歡呼一聲,執行時心紫命令去了。
反倒是郝韞然,被這劇情急轉直下的一幕嚇了一大跳。她發起狂來的模樣可真辣!不過……他挺欣賞的,有個性、不懼威脅的堅強女性都值得人們喝采。
動完粗後,時心紫才記起郝韞然就在身邊。他那樣斯文的一個人,一定很受不了她的粗魯吧?
「那個……你別誤會,我平常不會隨便打人的,是他……」「我知道,他太過份了,是該受點教訓。但……」看劉智彬痛得快要死掉的樣子,郝韞然不覺有些擔心。「他不要緊吧?要不要送醫院?」
「放心吧!禍害遍千年,他死不了的。」時心紫撇嘴,一心只牽掛著郝韞然又紅又腫的臉頰。「倒是你,怎麼樣了?還痛不痛?快進來,我幫你冷敷。」她把他拉進董事長室里。
「可是……」郝韞然天生心軟,比較見不得人受苦。
「有宛蓉處理一切,你就別擔心了。」時心紫打開冰箱,幸好還有一些飲料,她拿手絹包了一罐可樂冷敷他紅腫的額。「你真傻,干麼替我挨那一巴掌呢?瞧,都被打腫了。」他的皮膚白,一挨打,立刻表露出明顯的痕跡,看得她的心都擰成一團了。
「我怎能眼睜睜看你受人欺負?」他說得理所當然。
時心紫心底流過一股溫暖。「笨蛋!」她低罵,眼眶卻熱得發酸,模糊的水霧迅速浮上,她慌忙轉開頭,不願H他見著她的淚。「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藥膏可以消腫的,拿來幫你擦。」
郝祖然默然接過冰冷的可樂,目送她著慌的身影逃離董事長室。他是有些遲鈍,卻不笨,當然看得出心紫和那個男人間不平常的關系,是他的出現破壞了他們嗎?
解下她的手絹湊近鼻端,一股馨香盈滿體內。曾經,他擁有她所有的溫暖,更期待在往後無數個歲月里,都能在這股甜香中迎接每一個清晨與日落;可這必須建立在兩人都快樂的情況下。
如果他的存在只是一種多余、破壞的象征,他……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再留下來?雖然他覺得自己會比那個男人更加憐惜、疼愛心紫,但她呢?她的想法又是如何?他禁不住地教郁悶纏滿了心田。
※※※
「老板……」
時心緊一逃出董事長室,就撞見了廖宛蓉調侃的笑臉。
「管好你的嘴巴,如果你不想落個和劉智彬一樣的下場的話。」
「我都還沒說話呢,老板。」廖宛蓉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似地奉上條藥膏。「你的他大概會需要,好好幫他擦啊,那麼俊的一張臉蛋,腫成這樣,我看了都心疼,你的心可能都碎了吧!」
「什麼你的、我的,不準胡說八道。」時心紫低吼,紅雲卻自作主張佔滿了她的頰。
「原來你不喜歡他啊!」廖宛蓉用力一拍手。「那我可以追他嗎?在公司待了三年,見過的漂亮模特兒也不少,就沒瞧過哪一個比他好看的Z那一身斯文儒雅的氣質,活月兌月兌是古書里的純情才子重生,看得人都醉了。
聞言,心紫柳眉倒堅地怒道︰「不準你打他的主意!」
「老板,你這就太自私了,自己不要,也不給別人,怎麼?想把他做成標本,永久收藏啊?」
「要你多管閑事!」她心頭一擰,說實在的,活了三十個年頭,首遭產生這種自慚形穢的感覺,;怕自己配不上郝韞然。真恨自己以前怎沒努力學習做個溫柔、賢慧的女人!
「承認!你喜歡上他了。」廖宛蓉笑著打趣她。「不過這回我就要夸獎你的眼光了,那個男人不僅長得好看,氣質溫文、一副很有學問的樣子,最重要的是,他很有男子氣概,又疼你。找男朋友就要找這一種的,百分之百靠得住,不像劉智彬只有一張嘴會吹牛。」
「韞然是T大中文系教授,當然有學問、又有涵養。」瞧她開心的,仿佛他的成就便是她的光采。
「這麼了不起啊!你在哪里釣到他的?」
「我才沒有勾引他,是他自己跌在我車前,求我救他,我們才認識的。」想起這份難得又奇妙的情緣,時心紫不禁又羞又喜。
「是嗎?那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他,別叫他給跑了。」雖然愛損老板,但廖宛容是真心喜歡能干又堅強的時心紫,自然希望她能有好歸宿。
「宛容啊!」時心紫遲疑著不知該如何說出心底的不安。「你覺得……我們相配嗎?我是說……我們個性差那麼多,他什麼都會,煮菜。料理家務。又有學問、還比我年輕……我……」
「拜托!愛情還講那些嗎?何況我看得出來他挺喜歡你的,不然哪會那麼好心替你埃巴掌?」「是沒錯啦!可是……我怕自己配不上他。」因為用了心,所以她更不安了。
「老板,你在耍我是不是?你美麗、有錢、又能干,追求你的企業菁英、富家公子足以裝滿一卡車,你這種條件還伯配不上任何人?」真是當局著迷!廖宛蓉笑罵道。「你現在唯一要擔心的是,他會不會誤會了你和劉色豬之間的關系?萬一他想岔了。跑掉了,看你再上哪兒找個這麼好的男人?」
「如果他誤會了呢?」一談起戀愛,她的腦漿好像就換成稻草了。
「那就跟他解釋清楚啊!」廖宛蓉干脆再將她推進董事長室,讓他們私底下去弄個明白。「加油!憑你的條件絕對擔得起教授夫人的寶座。」
是嗎?時心紫可沒那麼大的自信。尤其他又坐在那里,清澈的目光筆直地望著她,神情是如此的認真與純摯!
她不由怨起廖宛蓉;她都還沒準備好就把她推進來,萬一她因為緊張而搞砸了,這一次絕對調她去掃廁所。
「心緊,你怎麼了?不舒服嗎?」瞧她面紅耳赤、滿頭大汗的;郝韞然關心地走過來,一手覆上她的額。
「有沒有發燒?是不是剛才嚇到了?」
她雙手捧住胸口快要窒息了。他一身溫和如五月清綠的氣息如此的清新、舒爽,而自己擁有的只有滿身的銅臭;就算外在條件匹配,她的心也比他的丑陋多了。
「你……怎麼又回來了?」她自卑得不敢看他。
郝韞然誤解了她的畏怯,以為她並不想再看見自己,他黯然地低下頭。「我……沒什麼!我想我還是先回去好了,再見。」他把手絹和可樂還她。
失去了遮掩,他臉上的創痕更加劇烈地刺痛了她的心。
「等一下。」她拉住他欲走的身于。「你的臉要先上藥才行。」
「不用了,已經不痛了,我……」
「不行!」使慣了的命令口吻又不覺用了出來,時心紫當下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它就不能滾出幾個溫柔優美的字句嗎?該死!「我的意思是……不立刻治療,萬一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不會的,只是一個巴掌……」他說到一半,見著她愧疚羞慚的表情,就算再不願意留下來,也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了。「好吧!麻煩你了。」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她大喜過望,打開藥膏、輕抹上他的臉。「劉智彬那渾蛋,下回再被我看到,非多踹他兩腳不可,居然下這麼重的手!」感覺指下傳來的熱燙,她心底的不舍更是泉涌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