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心頭一震。「你……」
「我只要她平安無事、幸福快樂。」陰有匡無懼地盤腿坐下來。是的!只要她好,他不在乎生死。
面對陰有匡的大無畏精神,成王不覺有些的自慚形穢,他才是真正了不起的勇者!但他也確信自己對昭明的愛不輸給他,就自私這麼一次吧!他實在太愛她了。
「昭明會是我的妻子,我一定會保護她的。」成王抱著心上人離開大牢。
宋真鳴毒蛇也似的眸光瞪著陰有匡好一會兒。「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們的計畫?」他冷笑,撂下這句話後,緊追在成王身後離去。陰有匡關在大牢里,隨時可以解決,現在他要想的是,該如何突破成王的護翼,處理掉昭明。
陰有匡心下一驚。只恨他身陷牢獄,自身都難保了,如何去守護昭明?
現在,唯一能指望的人只有楚飄風和雲吹雪了,希望他們趕快來救他!
午時剛過,楚飄風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不斷把玩著手中的小小錦囊。「小雪,你那個陰半仙今天沒傳消息過來耶,我們把錦囊打開來瞧瞧好不好?」打陰有匡把錦囊交給他的那一天起,他就迫不及待想要打開它了。
「有匡不是說要等三天嗎?」雲吹雪其實也很好奇,只是不稍做反駁,好象有點對不起陰有匡。
「有什麼關系,不過差個一、兩天而已。」楚飄風實在太好奇了。
「這……」雲吹雪有些遲疑。「好啦!只瞧一眼就好。」
雲吹雪也忍耐不住了,毅然點頭。「好吧!就瞧一眼。」
「我馬上把錦囊打開。」楚飄風歡呼一聲,自錦囊內抽出一張紙。
雲吹雪湊到他身旁,一起觀看紙上的內容。
「大牢!」他二人齊聲驚喊。白紙上只寫了「大牢」二字!
「難道有匡出事了?」雲吹雪臉色發白。
「這不是很明顯嗎?他突然沒了消息,預告錦囊指示的八成是他的落難地。」
楚飄風分析道。「小雪,準備一下,今晚我們就夜探大牢。」
「嗯!」她點頭,心里祈禱陰有匡和昭明千萬要平安無事才好!
第十章
「放開我!」昭明甫自昏迷中醒轉,發覺身旁沒了陰有匡的身影,急得近乎瘋狂。
「昭明,你醒啦?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成王為她端來晚膳,想不到陰有匡那一掌這麼有勁,令她足足昏迷了一個白天。
「大哥呢?」昭明不領他的情,一心記掛陰有匡。
「他沒事的。」既然陰有匡已親手將昭明交給了他,成王自認獲得了她的所有權。「你餓不餓?我特地讓廚房幫你炖了碗燕窩粥,你快趁熱吃了。」他伸手想拉昭明。
她卻當他身上帶病似,嫌惡地推開他。「不準你踫我。」
「昭明!」被她討厭,他比死還難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表哥是有苦衷的。」「什麼苦衷?九五之尊的吸引力嗎?」昭明紅了眼眶。「我真不敢相信,我最尊敬的表哥竟然是個表里不一、口蜜月復劍的偽君子。」
「我……」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成王何嘗不痛苦。「不管我做了什麼事,只有你是我永遠的最愛。」
「表哥以為我是那種只要自己幸福,就不管他人死活的人嗎?」昭明悲傷地搖著頭。「表哥,別再干那種事了,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與名利,難道還不夠?非得弄得天下民不聊生你才滿意?」
「你誤會我了!我就是為了救黎民于水火,才會這樣做的。」他把當年宋真鳴等人聯合糾舉魏忠賢、惹怒魏閹、為他所救,以致後來黃袍加身、一班文臣策動「不流血計畫」的故事,一一地向她解釋了一遍。「身為皇族一員,我義無反顧,你應該能夠體會才對。」
「表哥,你真以為世上有不流血的政變?」她冷笑。「你可曾親眼看見被貪官污吏們壓榨得生不如死的貧民?你曾過過朝不保夕、饑寒交迫的日子嗎?你有沒有被白眼相待,備受冤枉過……我們自幼錦衣玉食,即使讀遍聖賢書,沒實際過過平民百姓生活,哪里體會得到他們的辛苦與快樂?假如我沒有扮成小乞兒、流浪江湖,沒親身體驗過那種備遭歧視的日子,也許我會認同你的想法。但看過這麼多後,我只覺得,你們的計畫跟那句‘何不食肉糜’一樣天真;你們這是打著救人的旗幟,把人民的生活更加推入地獄啊!」
「我知道,但這只是陣痛期,很快就會過去的。」而他也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你要繼續執迷不悟下去,我也沒辦法。」她繞過他,走向大門。
「你要去哪里?」成王快一步拉住她。
「放開我!」昭明冷漠地瞪著他。「我要去找大哥。」
「不行,你只要一踏出屋子,就會有危險的。」
「就算要死,我也要跟大哥死在一起。」她激動地喊著。「為什麼?」成王不願就此失去了她。「陰有匡有哪里好?值得你為他犧牲生命?」
「我愛他。」她美麗的大眼里寫滿堅毅。
想不到那短短三個字,卻比千斤巨槌還重,殘忍地擊碎了他的心。
「你開玩笑的對不?以前你也說過愛楚飄風。」祈要的他,不惜拋棄王爺的尊貴。
昭明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崇拜楚大哥,但那不是愛;我真正耍的是陰有匡,我愛他甚于自己的生命。」
「不可能!」叫他如何接受這無情的事實。「你一定又搞錯了,你愛的人不是陰有匡,你應該愛我才對!」
「表哥!」直到此刻,昭明才霍然察覺成王的心意。
「從小我就陪在你身邊,等你長大、等你自楚飄風的迷思中走出來,我無怨無悔,但你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愛上別人?」他悲慟地嘶吼。
她被他眼里的癲狂嚇了一大跳,這個人還是她最敬愛的表哥嗎?
「你只能是我的!」他大喊,突然瘋狂地吻住她。
「不要——」他的粗暴像要撕裂她的身心,她卻無力抵抗他的侵犯,只慌得滿臉淚水。
苞陰有匡不同,他的懷抱是那樣的溫暖;而成王唯一能帶給她的只有如海潮般洶涌不絕的驚悸。
「表哥住手……」她拚了命的掙扎,在他的暴力下,她散了發、碎了衣,屈辱哽在她喉頭,似要炸開了她的心扉。
「為什麼?為什麼……」成王喃喃自問著,手下卻毫下停歇地拚死想要證明她是他的。「住手——」驚懼的淚水汨汨而下,她一張粉女敕花顏蒼白得慘不忍睹,她在絕望的黑海里滅了頂。
「我不要再等下去了……」他雙眼充滿魔魅的血光,猛地覆上了她的身。
「不——」她淒厲地嘶喊,與其被陰有匡以外的人玷污了身子,她寧可死!
「昭明!」成王發現了她的異常,趕緊點下她的穴道,令她昏睡。一絲艷紅的血跡自她唇角流下。她居然想咬舌自盡?「為什麼——」一字一血淚,全是他對無情天地的控訴,慢慢地某種濕濕熱熱的水漬佔據了他的眼眶。
莫道英雄不流淚,只因未到傷心時。
成王用力抱緊昭明。她可知道?他也同樣願意為她而死!如果江山和美人要他選,他的扶擇永遠只有一個——昭明公主。
只可惜……哈哈哈!他仰天長笑,悲愴的笑聲伴著滿臉淚痕,他抱著她走出了屋子。
既然她永遠也不可能喜歡他,守著一副空殼又有何用?罷了、罷了,就放她自由吧!
他如行尸走肉一般地走著,步出了御史府,卻沒發覺身後也跟了一個同樣心如槁木死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