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沒有。」宮昱搖頭輕笑。「我還不知道那個男人在哪里?但我可以肯定他絕不是榮世瑋。」另一個男人的臉突然浮上心坎,是榮世澐,不過他也是個超級麻煩的家伙,她不確定自己願意去招惹。
曲然麗有些生氣,心中的白馬王子被說成這樣子。「宮小姐,恕我不得不說,你真是身在福在不知福!」
「而我很樂意將這份幸福送給你。如何?願意與我合作嗎?」
「你是說……」曲然麗驚喜莫名,但心底深處另一道沉重的道德枷鎖卻立刻扼殺了這份歡欣。「你誤會了,宮小姐,我不是會破壞人家家庭那種女人。」
爆昱只能瞠目以對。「我們根本連婚禮都還沒舉行,哪來的家庭?」
「你們已然訂婚,就是未婚夫妻了,對彼此都擁有絕對的權利與義務,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結婚都可以離婚,更何況是訂婚?而且這樁婚約還是長輩任意指定的,我們當然可以把它解除。」
「宮小姐,恕我不能苟同你這樣任性、隨便的想法。」曲然麗憤然起身。「拿婚約當兒戲是不道德的。」
爆昱好氣又好笑地目送曲然麗離開。她才是真正古板、又守舊的傳統婦女吧?
真是服了她,難怪和榮世瑋同室共處了五年,還在玩單相思的游戲!
「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忍不住仰頭大笑。「誠信重諾的道德家、配上端莊自持的貞節烈婦,哈啥啥……好一雙絕配,我要湊合不了這一對,我‘宮昱’兩個字任人倒過來寫!」
她走到櫃台邊打電話給上官金迷。就算曲然麗不合作,她依然有辦法將他們湊成一對,只是過程恐怕會有一點點粗暴和……不合法。
但……哦,有什麼關系,成就一樁良緣的功德,足以抵償一切!雖然沒能拉攏曲然麗做她「退婚之戰」的拍檔,但宮昱回「榮盛」的腳步依然輕快。
因為小氣金迷很難得的自願給她的委托費打八折。該說是她的運氣太好吧!
就在今天,半個小時前,「神風萬能社」的總部大樓重建經費已然募全,那個「綠色的家」,他們永難忘懷的地方終于又可以重現了。
她很高興,社里每一名成員也同樣開心。他們決定大肆慶祝;而充當月老,湊合一對幾將溺死在愛情海里的呆頭鵝變成了一件稀奇、有趣的獎品。
榮世瑋和曲然麗該覺得三生有幸才是,不花一分一毫就請到了頂頂有名的「神風萬能社」幫他們牽紅線。
然而,含怒飆出董事長辦公室的榮世澐,卻沒能感受到同樣的喜悅。
「大嫂,你跑去哪里了?上個洗手間要一個多小時?」
「我……沒有啊!」她迅速收斂精明,換上一臉的嬌柔與懦弱。怯怯的望著門板,雙肩不自覺打顫。「我站在這里等‘你’,我……」
他輕嘆口氣,約略猜測,她是听到門里暴怒的吼聲不斷,因此不敢進入。
「你別怕,我和大哥練練嗓門罷了,沒事的。」
想起來就泄氣,大哥那個老頑固,無論如何都堅持要守信諾。他明明就不喜歡宮昱,而且深愛著曲然麗,但就是不願意退婚,還說什麼「寧可人負我,不願我負人」!
在榮世澐看來,他根本是死抱教條、不知變通,一意毀掉三個人的終身。
「大嫂,我們走吧。」握住那只細女敕的柔荑,他第一次覺得宮昱配他大哥,才真是糟蹋了一名嬌柔縴弱的可人兒。
「可是……」她回頭望一眼門里的榮世瑋,他臉色明明已黑得發青,卻依然彬彬有禮地揮手送客。「路上小心,再見。」榮世瑋逃避似的不敢注視宮昱的眼。
曲然麗卻瞪圓了秋眸,不敢置信地看著宮昱演戲。但是她也沒當場揭穿宮昱的假面具。
這樣兩個守禮守分的百分百君子。他們不累,宮昱看得都快暈了。
「世瑋大哥,再見。」她送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回去。雖然瞧見曲然麗一臉的不贊同,但是生氣歸生氣,真正的淑女是不會在人背後道人長短的,所以宮昱還是很放心地回去。她肯定曲然麗再不認同她,但也不會背叛她。
「大嫂,天天在家里很無聊吧?」勸了大哥一個多小時也沒用,榮世澐只好再由宮昱這方面下手。
有時候難免覺得自己太無聊,別人幸不幸福關他屁事?何必吃力不討好地擔起恁多的責任?甚至當事者還一點都不感激。
當初他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覺得這場婚約游戲好玩,特地由日本趕回國來蹚這渾水。
或許是因為對宮昱的印象改變了吧?原本認定一無是處的女人,如今雖然覺得她很沒用,可相處越久,心底的疑雲越深。
般不清楚不對勁的地方在哪里,只是每每伴在她身旁,他心底就像吊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寧。
爆昱攪亂了他的心、迷惑了他的眼,唉——
「我不明白小泵的意思。」她裝傻搖頭,心底的警鐘卻直響個不停。
「我們去跳舞。」他想帶她去他熟悉的PUB,介紹一些男孩子給她,或者其中會有她喜歡的,那麼這樁婚姻要解除就簡單多了。
「可是……我不會跳舞啊!」厭惡的心情是真的,她向來就討厭嘈雜熱鬧的地方。
「我教你不就會了。」他強拉著她走。「可是……我今天還沒整理庭院。」
「明天再整理就行了,反正庭院在那里又不會跑掉。」
「那……我出門時忘了收衣服,萬一下雨……」
「放心好了,老媽在家,她會收的。」
「我……不去行不行?」
「不行!」他停下腳步,站定在一家PUB門口。「而且已經到了。」
爆昱抬頭,看到一塊寫著「昨日之日不再來」的怪異招牌。好長的店名啊,從外頭往里望,黑鴉鴉的一片,沒半點人聲。
「才兩點而已,大概還沒開始營業。」她慶幸著自己的好運。
「這里本來就是這樣。」榮世澐毫不在意,硬拉著她進門。
穿過重重黑幕,來到一處廣闊的大廳。這里的照明,只有牆邊幾支火把,透出溫暖、暈黃的光芒,與世隔絕出另一片天地。
PUB里或站,、或坐了十幾個人,有男有女,低喃淺談、高聲歡唱,卻是無比的自由與狂放。
「嗨!世澐,好久不見了。」酒保朝他揮手打個招呼。「身旁的美女不介紹一下?」
「宮昱。」榮世澐拉著宮昱走近櫃台。「我來一杯龍舌蘭,你要什麼?」來到這里,他不再稱呼她「大嫂」。
「嗯……果汁!」宮昱警戎地望著廳內無拘無束的眾人,他們狂放浪蕩得叫人不敢相信。
她自信自己已經夠奔放自由了,卻依然比不上他們的「目空一切」。那一雙雙的眼眸里真的是一片空白,她不得不懷疑這些家伙是不是嗑了藥?「拜托!PUB里只有酒。」榮世澐翻個白眼,幫她點了一杯啤酒。
「小泵,這里是什麼地方?」她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自動武裝了起來。
「PUB啊,你別緊張。」他壓低聲音附在她耳畔。「這里是私人俱樂部,專門給那些有頭有臉、平常生活壓力太大的人宣泄情緒的地方,保證正派又高級。」
他知道第一次來到這地方的人,都會為這里靡爛、放蕩的氣氛心悸不已。但大家真的只是來這里放松精神而已,他們不吸毒、也不做壞事,純粹的解放自己,頂多……最最狂浪的行為不過是跳跳月兌衣舞。
不蓋人,有些律師、醫生,平常高高在上、一絲不苟,跳起月兌衣舞來,那才真的有看頭,絕對比牛肉場精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