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姬瞪圓了眼。奇怪,給人打得這麼慘,她不生氣嗎?這個性一點兒都不像有仇必報的華欣仁,他們該不會找錯對象了吧?
「他打你耶!用很大很大的力氣打你哦!」
「‘打是情、罵是愛。’你沒听過嗎?」華欣仁拍拍站起來,挨打後的臉龐居然染上了兩朵愛嬌欣喜的紅暈,「你好眼熟……啊!你是幻姬,你還敢進‘華莊’?」
這華欣仁大概有被虐待狂?玉司神和幻姬面面相覷。
「我說華大小姐,你……不疼嗎?他手勁很大、打人從不手下留情的耶!」幻姬疑問。
「神經病!」華欣仁狠狠地瞪了幻姬一眼,再轉向玉司神,卻是一臉的崇拜與嬌羞,「玉先生不知道多有男子氣概呢!酷斃了!」
她瘋了!玉司神和幻姬對看一眼,同時認定了這個遺憾。
「對不起,華小姐,可不可以請問你一個問題?」幻姬想,她既已神智不清,現在正是套消息的大好時機,「你父親,華立委在哪里?」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華欣仁撇開頭,不屑理她。
「華老頭在哪里?」玉司神以冷絕的語氣再問一遍。
「玉先生,」華欣仁好像真的很喜歡人家凶她,玉司神冷峻的瞼一板起來.她眼里的光彩就越來越盛,「你找爸爸有事嗎?」
「與你無關!」他冷道,掌中開始浮現白光,準備逼供,「我只要答案。」
「可是未經通報,爸爸不見外人耶!」面對他的冷酷,華欣仁已經徹底沉迷了,「你再等兩天好不好?我想辦法幫你安排。」
「這樣會來不及的,司神哥。」幻姬急道。兩天?她母親只怕連骨頭都要給華老頭啃下肚了!
「離我的玉先生遠一點兒,不準你接近他。」華欣仁不滿地攻擊幻姬。
幻姬沒料到她會突然發標,避之不及,給她幾輪猛攻,逼至窗邊,眼看著再退一步,就要跌下樓了。
「住手!」玉司神手中的白光轟向張牙舞爪撲上來的華欣仁,同時身形閃動,即時在幻姬墜下樓前拉住她嬌小的身子。
「玉先生……」華欣仁給白光打得倒在地上爬不起來,楚楚可憐的目光瞅著玉司神,「你不要被那個狐狸精給迷惑了,我才是真正愛你的人啊!」
「司神哥,你打得太用力了吧?」看華欣仁狼狽的樣子,基于同是女人的立場,幻姬的同情心直往上冒。
「不準你批評我的玉先生。」華欣仁揉著摔疼的腰桿罵道。
「你有沒有搞錯,我是為你抱不平耶!」真是怪胎!幻姬也生氣了。
「我和玉先生之間的事,才不需要你這個狐狸精插嘴。」華欣仁好像被打得很開心,「他愛我才打我,你不懂就給我滾遠點兒,別打擾人家小情侶耍花槍!」說完,她還對玉司神拋個媚眼,「是不是,玉先生?只有我能體會你冷酷外表下深刻的愛意。」
「變態!你有被虐狂……」
「我高興,關你什麼事……」
眼看著那兩個女人又要打起來,玉司神額上青筋暴跳。
「你們兩個給我住手——」他身上的靈力席卷過小小的臥房,轉眼間,房里所有擺飾在白光中化成碎片。
「啊——」兩個吵鬧中的小女人嚇得抱成一團。
「你給我在門口待著,不準再進來听到沒有?」他把幻姬拎起來,丟出房去後,復轉向華欣仁,「我要的答案呢?」
她的眼楮在發光、發亮,所有的理智早消融在他冷酷的怒火中。
「爸爸在後山的地下室里。」
懊死!耙情他們是中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了。玉司神攢緊濃眉,快步走出臥房。
「玉先生,你要走了嗎?」華欣仁像是被打不夠,腰桿子才好一點兒,又纏了上來。
玉司神陰狠地瞪了她一眼,要是換成以前的他,早就遠足靈力轟過去了,但……也許是跟幻姬相處久了,同情心被磨多了點兒,見著華欣仁的迷戀,他無法回應,心底竟有絲愧疚。
「這里很危險,你也快走吧!」他冷漠地甩開她的手,最後的警告算是仁至義盡了。
「你……在關心我!」華欣仁听得心花怒放,她踮起腳尖在玉司神唇上偷得一吻,「別明目張膽闖關,溫室里有一條密道可以直通地下室,從那里進去會安全一些。」
被偷襲,玉司神本來很生氣,但華欣仁已像只花蝴蝶邊舞邊唱地旋進了浴室,他沒時間浪費,只好放她一馬。
「來人啊!都死到哪兒去了?」華欣仁在房里呼喝著侍女,「還不快進來幫我整理行李。」
「小姐,我們真的要走嗎?」四個侍女手忙腳亂地收拾著細軟。
「你們白痴啊!沒听到玉先生的叮嚀嗎?作為一個女人,一定要懂得遵從她男人的命令。」她轉過頭去,平凡的臉上,卻是一副莫測高深的笑容。
案親干下的壞事,沒人比她更清楚。小弟是個笨蛋,他以為只要倚仗父親的權勢,就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
然而,父親可以依靠多久?華欣仁很小就知道,華家人最缺乏的就是無聊的感情;她沒有,她的父親自然也沒有。
必要的時候,為了求取自己的生存,他們可以犧牲任何東西。父母兄弟又算得了什麼?
況且誰能篤定老頭子絕不會找到長生不死的妙法?華欣仁在心底冷笑。萬一老頭子真的永遠不死,她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正式接管華家的一切?
現在這樣正好,讓「神風萬能社」的人做前鋒,她只要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至于玉司神,她承認他是個令人心動的男人,她很喜歡他,但他太厲害了,不適合做「王夫」,為了以後的千秋萬載,小小犧牲是必須的。反正等她將來成功富貴了,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何必單戀一枝草!
※※※
幻姬一雙蒼翠綠眸被心底的怒火染紅了。
她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玉司神唇上一點口紅印,那抹可恨的顏色,真是越看越礙眼!
「快點!」玉司神憑著記憶找到了溫室,卻不見密道蹤影,「四處看看,華欣仁說過這里有條密道直通地下室。」
眼看著朝陽升起,到了中午就滿二十四小時了,他不覺有些急躁,他們已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
「你找左邊、我到右邊去,務必找到華欣仁所說的密道。」
又是華欣仁,那個名字真是惹人厭!
幻姬心不甘情不願地搜尋著密道。她是見盆砸盆、遇花鏟花,粗魯得像部怪乎,肆虐過花團錦簇的溫室。
與左邊的遍地狼藉相較,由玉司神負責的右方則幸運多了。畢竟是個愛花人,他放輕手腳,盡量在不損及花木的情況下,搜索著密道所在。
「啊!找到了。」在推倒一長排盆栽架後,幻姬赫然發現一個隱藏在濃枝密陰下的洞口,「司神哥,你快過來看看,是不是這個?」
玉司神轉頭,不悅地看著滿地的殘枝敗葉,那些盛開中的花朵全被她給無情地摧殘了。
「你不能斯文點兒嗎?」他邊走,邊彎腰扶起那些看似還有救的花樹。
他的嘴巴在她眼前開開合合的,說些兒什麼她全沒听進耳里,全副注意力只放在那抹可惡的紅上,想象他和華欣仁親吻的畫面,她體內的血液不停地加熱、沸騰,冒出泡泡——
「司神哥,你不是說你不喜歡華欣仁嗎?」她雙目冒火,鼻孔噴出來的氣還帶著濃厚的醋酸味兒。
玉司神正彎著腰在檢查密道,乍聞她的話,不免愕異︰「那又如何?」
「你不喜歡一個人,卻可以和她親吻。」她幾乎是指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