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是拒絕嘍?」他裝出一臉傷心樣。「看來我只好認命剃頭當和尚去了。」「你……」嬌嗔地睨了他一眼。「倘若你能訓練我重新站起來,我就答應你。」她酡紅的嬌顏終于又寫上了光粲。「是我不好。」士奇親吻她的額。「我不該把你束縛起來,過度的保護是錯誤的。」「我知道你是關心我。」
「從今天開始,我們要一起上街、買菜、做飯、整理家務。我還要介紹很多朋友給你認識。你想重拾畫筆嗎?」「嗯!」她靦腆地頷首。「我不會用太多時間畫畫,該上的班、該做的事我還是會先做好,有空閑時再來畫。」「不!我喜歡看你畫畫,隨便你想怎麼畫就怎麼晝,不過……」他促狹地挑高了眉。「不過什麼?」她好緊張。真不敢相信,這世上會有這種無條件、全力支持妻子的男人,她何其有幸可以遇到他。「你的男性模特兒只能用我喔!」他對她眨眨眼。「我可不要你看多了男人的後,再來告訴我︰‘左士奇你的身材實在不怎麼樣!’」「你……」她臊紅著臉,明知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又來說這種語,真是討厭!她高高嘟起嘴。「不跟你說話了啦!」「哈哈哈——」愉悅的暢笑聲不斷地磨出他喉頭。她總算又恢復原狀,天知道他愛死她這副羞答答、可愛憐人的俏模樣了。但他們都不說話,不代表大伙兒都不開口。
「琦歡!」大姑姑和小泵姑的驚聲尖叫像是早搭配好的,一齊震撼了寧靜的陽明山巔。「你……你……你們——」小泵姑張大著嘴,大眼圓凸。她們是接到琦歡報平安的電話,才過來看一下的,想不到卻……「我覺得這種事還是關在房間里做比較好吧!」「太好了,太好了!」大姑姑卻樂得又叫又跳。「咱們快回去看日子,喜帖最少要印一百張,喜宴嘛,不知道五十桌夠不夠?咱們琦歡總算要出嫁了……」兩位姑姑來得突然、去得更匆促。
琦歡的神智恍然回復,俏臉嚇得蒼白。
「大姑姑、小泵姑,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和士奇……」她急坐起身想要解釋。「你沒穿衣服喔!」士奇含著笑意在她身後懶懶地提醒道。
「啊!」她尖叫一聲,雙手護佐胸前,轉頭瞪他一眼。「啊——」更恐怖的尖叫隨之而起。因為他也沒穿,而且那個死不要臉的家伙還四肢大張躺在她旁邊,哦,可惡!「哈哈哈……」他笑不可抑地摟緊她。「既然都要結婚了,那就再來一次吧!」他微揚高眉,邪氣的話語輕吐進她的耳畔。「左士奇!」她嘟起了嘴。「討厭,不理你了。」她高喊,可惜……唉!情勢比人強,所以他們還是再來了一次。「討厭!」琦歡拄著拐杖送走第N批賀喜者。「大姑姑、小泵姑到底在搞什麼鬼?怎麼可以隨便散布謠言,說我……」「懷孕了,準備奉子成婚。」士奇的腦袋由那成堆的育嬰用品中伸出來,嘴角還噙著邪氣的笑容。「我們不該避孕的,這樣太糟蹋大家的好意了。」「左士奇!」她又羞又氣。「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別對我發脾氣,我是無辜的,散布謠言的可是你姑姑。」他微揚高眉。「如果不是你……」一個禮拜前,他們在客廳里親熱,被兩位姑姑撞個正著,從此麻煩就緊跟著他們不放了。「我唯一的過錯是忘了關門。」他一本正經地點頭。「我記住了,下次親熱前,要先鎖好門窗。」「你……你、你……」她顫抖地指著他,燥熱燒得她神智不清。
「我去檢查門窗。」他嘴角揚著陰邪的弧度。老天!她真是活生生天賜的俏寶貝,瞧她那副羞窘的手足無措的模樣,簡直憐人透了。「你——」她瞪大了眼,紅雲不客氣地佔據她全身。「不知羞。」
「怎麼了,小情侶吵架?」第三者的聲音突兀地闖進他兩人寧馨的世界里。陳芝雯手里揚著一張大紅喜帖斜倚在門口。「陳小姐!」琦歡驚喊。
「琦歡,你去倒杯茶好不好?」士奇一閃身擋在琦歡身前,戒備謹慎地瞪著來客。「啊?我差點忘了,陳小姐,你先坐一下,我去倒杯茶。」她拄著拐杖走進廚房。「有什麼事我們到外面談。」士奇強拖著陳芝雯離開客廳。
「唉喲,干什麼?防我像防狼似的,我又不會吃了你的心肝寶貝兒。」陳芝雯魅惑一笑,勾魂的眼波緊鎖在他身上。「我對這個屬下可是很照顧的。」「是嗎?」士奇的眼里閃著陰鷙的寒光,拉起她胸前的心形墜鏈。「我記得開車撞琦歡的人,身上也戴了一個相同的東西,你說那是巧合,還是意外?」陳芝雯唇邊惑人的媚笑有一瞬間凝窒了一下,看來這男人什麼都知道了,而且正準備跟她攤牌。很好,她也正有此打算。今早,她收到了琦歡的姑姑們發出來的喜帖,得知他們正準備結婚。別開玩笑了,大局一底定,她還有什麼戲唱?當然得立刻趕過來阻止。「跟那個小笨蛋有什麼好玩的?」不避諱他熾人的目光,她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半吊在他壯碩的身軀上,一雙玉腿還有意無意地磨蹭著他雄偉的男性象征。對于施展女性的魅力,以達成自己的目的,陳芝雯有著豐富的經驗,她也自信憑她本身的魅力,她做得到。不然,她一個遠從美國只身渡海來台灣的小女子,憑什麼在三年內讓一間沒沒無聞的會計事務所,擠進全台五十大產業內。靠得正是這讓天使羞慚的魔鬼身軀。「因為我很潔癖!」他揚起一抹邪惡的笑容。「我討厭分享,只愛獨佔。」陳芝雯狼般利眸竄上一絲火焰,又迅速隱去。
「你好貪心,居然想獨佔我?」她豐滿的胸脯更加貼緊他。「但如果是你,我願意!」「我該覺得榮寵嗎?」他陰冷的口氣在她耳畔吹拂出點點雞皮疙瘩。也好,他正想偷她的血去檢驗DNA呢,既然她主動送上門來,他就不客氣了。他的齒咬上她耳垂的同時,手上的黑玉石戒指正刺入她耳根,滴滴鮮血流進了戒台里的小試管。「你可真粗魯,呵呵呵……」她得意地笑著,就知道沒有男人抗拒得了這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只要得到跟前這個男人,她的榮華富貴指日可待。她猛然仰起臉,自動送上涂滿著艷紅唇膏的唇,狼般銳眼得意地瞥向站在窗前、掩著淚眼的琦歡。她是故意的,就是看到琦歡從廚房里出來,才硬吻上他,能夠從一個女人手里搶走她的男人,讓她的虛榮心正滿足地高漲著。琦歡手里的茶杯顫抖著墜地,碎裂聲起,她听到的是芳心破碎的悲鳴。
他終于也厭了她這個包袱!她無助地掩著淚眼,沒有怨恨,打一開始她就害怕這個小他兩歲的男人。一個鷹一般的天空之王,怎麼可能被一只小白免所俘擄?對這份情,她從頭到尾就沒有安全感。惶惶然,心中總是失落著什麼。她擔心有一天,這只鷹又要展翅高飛,小免子終究只能被丟在地面上,抬頭高高地仰望著他。而今,這一天到來了,她該怎麼辦?掏空的身子失去了靈魂,她心痛得無法思、無法想。是不是該放手,讓他能飛得更高、更遠?對于陳芝雯的吻,士奇是陰寒著面孔,毫無反應。
「好重的一股騷味兒!」等她吻夠了,自動離開,他無情地舉袖拭唇。「我說過我有潔癖,我不習慣找妓女,希望你記住了。」那冰冷的語氣,配上他雙眼里的火焰,令陳芝雯不自覺地行心底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