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听到自己的喉嚨滾出一連串隆隆的低音,下月復部有一團火正在燃起,燒得他的腦袋都有些暈了。
小仙月兌完上衣,改解長裙,百褶宮裙一離身,她身上僅剩肚兜與底褲,兩條修長、挺立的玉腿晶瑩剔透,肌理膚質渾如水凝,細致得幾乎看不出一個毛細孔,仿似上天精雕細琢的極品。
曉月的鼻血快要噴出來了,緊握著的拳頭連指甲插進掌肉里都沒有感覺,欲火燒得他雙目盡赤,理智已一點一滴地流失。
「‘曉月姊姊’,你的臉好紅喔,是不是不舒服?」小仙關心的手貼上曉月的額頭,溫柔地問道。
一股溫情直流入曉月的心中,失去的理智緩緩回籠,他驀地狠心咬破舌尖,讓巨痛澆熄欲火,這個天真善良的姑娘值得最好的對待,他怎可輕薄于她?
用力閉緊眼楮,再睜開,清亮的眼眸重新出現在他臉上,他微笑地搖搖頭,抓下她貼在他額頭上的手,道︰「我很好。」
「姊姊還不更衣上床嗎?夜已深了。」說著,小仙伸出手來,就想解下曉月的腰帶。
曉月嚇得猛地後退,腳跟絆到身旁的椅子,當下栽個大筋斗。
「唉喲!」曉月撫著跌傷的腰肢,痛得眼淚差點掉下來。所以說人千萬不能有壞念頭,瞧!報應這不就臨頭了。
「‘姊姊」,你還好吧,有沒有摔傷哪里?」小仙關心地上前扶起曉月。對他的異常不禁心生疑惑。
「沒……沒有……」曉月得咬緊牙根才能免于哀嚎出聲。
「還是我幫姊姊寬衣吧?」
「不……不用了。」曉月急忙拍開她的手,看見小仙喃著懷疑的眼神望著他,他不自在地笑道︰「我睡覺從不月兌衣的,我……我怕冷。」一說完,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枉費曉月平時口舌伶俐,事到臨頭,居然連個像樣兒的借口都編不出來,怕冷?這說法連他自己都不信。
丙然,小仙疑道︰「怕冷多蓋條棉被不就得了,穿衣睡覺不是很別扭?」
「呃……習慣嘛!」他實在也那不出什麼好理由了,小仙美麗的身體,嚴重影響他正常的思緒,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她藏進被窩里,眼不見為淨。
匆忙拖著她上榻去,拉起絲被蓋上這具令自己神迷目眩的身體,曉月著衣坐在床邊,心想先與她聊聊天,女人體力總是不比男人,待她累了,睡著後,他就可以休息了。
不料,小仙卻巧笑盈盈,拉著曉月的手,強令他睡臥在她身旁。
「姊姊也一起躺下來嘛!」
曉月這時可是後悔死了,沒事穿什麼女裝呢?現在可好了,人家姑娘當他是閨中密友,硬要求同睡,他要是不小心露了餡……哼!恐怕不是被當成、亂棍打死;就是叫唐門的暗器給射成馬蜂窩了。
他僵著身子,屈成龍蝦狀,說多難受就有多難受,又不得不強顏歡笑與小仙聊天,一個時辰下來,小仙已叫周公請去做客,他卻全身疼痛的像挨了一頓好揍。偏偏他不敢亂動,怕在無意問輕薄了姑娘純潔的身體,將萬死難辭其咎。
這一躺,直到四更天,待梆鼓聲漸遠,他才昏昏沉沉地進入夢鄉。
第三章
鮑雞啼鳴,遠方的天色已漸露出魚肚白。
小仙因有清晨練武的習慣,早在第一聲雞鳴時,就醒來了。
翻個身,瞥眼望見旁邊的曉月全身繃得死緊,弓成一團,似乎睡得很難過,既然不舒服,干麼不月兌衣、放松休息呢?是不是有什麼怪癖性呀?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忍不住在肚里笑得抽腸,曉月姊姊真是個特殊、又有趣的人。
青蔥玉指不自覺刮上「她」白皙的臉頰,卻被某種奇異的扎、麻、癢感覺嚇了一大跳。
怎麼回事?曉月姊姊臉上這一根根黑黑、粗粗的短髭好像是……胡碴。
她不敢相信,瞪大眼楮仔細瞧著,那些密布在下巴、兩鬢邊的青黑色小點,確實是胡子,她記得昨天還沒看到呢,怎麼才過了一晚……有問題!」這事情實在太詭異了。
不是沒看過臉上多汗毛的姑娘,但像曉月這樣長得又快、又黑、又茂盛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小仙心里有不好預感,懷著疑惑,雙手攀上他的胸部,不是突出、柔軟的觸感,與她掌肉接觸的是一片厚實與平坦。
這怎麼可能?她不相信,一只手往「她」尋去,踫到一樣物體……老……老天!「她」……「她」
不是女人!
大名鼎鼎的「名妓曉月」居然是個——男人。
剎那間,好像有一道悶雷劈在小仙頭上,她腦筋里一片空白,抓住「她」的手在不期然竟用了力道。
「哇——」曉月一聲慘叫,在巨痛中清醒,捂著胯下,痛苦地在床上打滾。
小仙怔楞地望著「她」,呆直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情緒反應。
曉月的衣衫在激烈翻滾下,散了開來,平坦、壯碩的胸肌暴露在小仙眼前,疼痛叫他直不起身來,但狐狸尾巴不小心露出來的事實卻令他心中一片忐忑。
「小……小仙,我……你……」
听到有人喚她的名字,小仙兩顆原本呆滯的眼珠子笨拙地轉了幾轉,下意識尋找聲音的來源。
驀地!她的視線與衣衫不整的曉月對上了,他強壯的胸膛一下子撞進她的腦袋里,理智一點一點流回腦海。
「曉月姊姊」不是女人,「她」是個標準的大男人!
這個大男人在她房里和她同床共枕了一夜!
而她是個尚未出閣的大閨女……
「啊……啊……啊——」小仙張著嘴巴,喉嚨滾出一個單音,接著一陣裂帛似的高音直沖雲霄,大有震倒長城、轟垮屋頂之勢。
曉月急忙用兩只手捂住耳朵,離她遠遠的,天哪!他的耳膜快被叫破了。
「你這個下流、無恥、卑鄙的混帳王八蛋!」她的暴吼像平地一聲雷,隨即炸翻了房里的一切人事物。
「小……小仙,你……你冷靜一點,听我……把話說……說完……」曉月被逼到門邊,眼看著怒火燒毀了小仙所有理智。
「我殺了你這個采花賊。」她的聲音遽然轉低,臉色也變得森冷般陰邈。抽出掛在床頭上的三尺青鋒,一劍就劈向曉月的腦袋。
「小仙!」他一聲驚叫,就地翻滾,破門而出,險險躲過致命的一擊。「你听我說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沒什麼好說的,你這個喪德敗行的大色鬼,我殺了你為人間除害。」她已經氣昏頭了,哪還記得眼前的人是她曾經最崇拜的「曉月姊姊」。
「唐小仙——」曉月躲得狼狽不堪,小仙的劍法又快又疾,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他豁身前撲,躲進一處篷架里,本想借著叢生的藤蔓擋她一擋,爭取一點解釋的時間,誰知小仙長劍凌厲,一劍就劈垮了支架,曉月躲之不及,反而被壓在木架下,動彈不得,眼看著利刃上的寒芒一閃,問不容發之際……
「這里發生了什麼事?」一個蒼老威嚴的聲音平空響起,適時救了曉月一條小命。
原來小仙的叫聲太尖銳了,早在她發出第一聲怒吼時,全唐門的人就被她吵醒了。
大家還以為有敵來襲,一大群人匆匆忙忙地提劍往秀閣方向跑來。
開口詢問的當然就是唐門里真正的掌權者、最德高望重的老太君。
唐卓朝篷架方向一瞥,見到了被壓在木架下的曉月,不免疑惑。
「‘曉月姊姊’,你和二姊在練劍嗎?」他還搞不清楚狀況,但男人憐香惜玉的心情卻是天生的,他一箭步趕到倒塌的篷架旁,扛起沉重的支架,以方便曉月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