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說過了,我不會再原諒你,記得嗎?」朱朱用力甩開他的手。「所以請你等著喝我的喜酒吧!」
「朱朱--」他還想說些什麼,她已經一溜煙跑了。他只好把炮口轉向杵在門口大看好戲的眾人。「你們到底想干什麼?逐……逐風呢?」
追雲聳聳肩,他那可憐被綁上架的鴨子小弟太膽小了,沒勇氣面對大哥的怒火,早蹺跑了。
晏飛跑過來揪住童學文的衣襟。「你是怎麼做人大哥的,朱朱不懂事,難道你也還年輕,竟跟著她一起胡鬧。」
童學文不慌不忙撥開他的手,溫文一笑。「我也是最近才了解到,我這小妹外表雖生得縴弱純美,其實性子爆烈如火,她很有思想、很堅強,決定的事一定會勇往直前,直做到成功為止。」
「你到底有沒有搞懂我的問題?」這個書呆子,晏飛快被他弄瘋了。
童學文還是一派的斯文有禮。「就因為她的性子太固執,她原以為你最少是喜歡她的,畢竟你們之間的相處確實很像情侶,但你忽然不要她了,她哭得好傷心,性烈的女孩不習慣在人前示弱,一旦她掉淚,就表示這傷痛已非她的心靈所能忍受,我擔心小妹會做出什麼傻事,現在這樣反而好,她又有目標了,起碼我知道短時間,在她還沒整垮你前,她會用心活著。這不是很好?」
是這樣嗎?晏飛一時無言以對,怔忡地呆立著。連童學文和追雲的離去他都沒發覺。思緒像蛛網,密密麻麻牽繞他一身,源頭究竟在哪里?他伸手去捉,但前路依舊是一片迷茫……
第十章
你真的了解過她嗎?
你一直是以什麼樣的眼光在看她?
一味地想將她好好地收藏起來,妥妥善善地保護著,錯了嗎?
你到底是用什麼心態在與她交往?
最近柳晏飛每天都在思考著這些問題,他和朱朱認識十年了,真正在一起的時間是最近九個多月,他確信自己喜歡她,不管遇到什麼事,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費盡心思為她安排一切,只求她能平安幸福,但最後的結果呢?
她恨死他了,不惜一切地要報復他,他究竟哪里做錯了?
「想不通嗎?」柳老爺子也察覺到這幾天家里不尋常的風暴,他其實很少管兒子這些私事,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那個潑辣小女人--朱巧巧的影響。小妮子像道和煦的陽光,穿透陰霾的詛咒,為這個無情、冷漠的家帶來了溫暖,很多人都改變了,晏飛、追雲、逐風,連他自己在挨了一槍,休養大半個月後,也不自覺磨圓了銳利的性子。
晏飛對著手中的威士忌酒杯發呆,他向來聰明,自認世間沒什麼事可以月兌離他的掌握,事業、偷竊、詛咒、麻煩……所有的一切都一樣。只有她,朱巧巧是唯一的例外,從十年前她攪入他的人生開始,事情便逐漸月兌軌了。
她燦爛耀眼、特異獨行的叫人避不開目光,他不由自主地受到她的吸引,進而愛上了她,他的心再也容不得失去她的恐懼,但…
…可惡!她該死的為什麼要如此特別?
「其實很簡單,只要把她看成一個獨立的人,而不是附屬品、東西,就沒問題了。」柳老爺子悠悠地說道。
晏飛疑惑地抬頭。「她本來就是人,我怎會當她是東西?」
「是人就有感覺、有思想,她知道自已要什麼、想什麼?會堅持到底,旁人可以不予置評,但沒資格干涉、安排別人的一生。」
這就是問題的癥結嗎?晏飛一雙手冷汗潸潸,他從來就沒問過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只是不停地用自以為最好的規範來約束她,但這些東西對她而言是否真的適合?不!他不知道,他甚至從來沒關心過……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如流星墜地,瞬息炸翻了寧靜的午夜。
「是朱朱。」晏飛焦急地跳起來,迫不及待地沖上樓。「朱朱……」
二樓的客房門戶洞開,落地窗台上朱朱正與一名黑衣男子拉扯不休。
「放開我,你想做什麼?」朱朱不停地掙扎著,像只潑辣的小野貓。「大渾蛋,叫你放開我听到沒有?」
「朱朱。」晏飛臉色鐵青奔上陽台,及時擋住不懷好意的綁架犯。「你是誰?竟敢在柳家放肆。」
男人默然不語,扛起朱朱就想往外跳。
「啊--」二樓耶!這白痴居然什麼防御措施都沒有便要跳樓,有沒有搞錯?她氣極,張嘴用力咬上男人的肩頭。
「唔!」黑衣男子吃疼,手臂一松。
朱朱乘機掙月兌出他的鉗制二腳踢向他的胯下,再一記直拳打黑他的眼眶。
「啊!」黑衣男子痛苦地捂著蹲下去,疼得站不起來了。
朱朱氣不過他膽敢闖進她的睡房綁架她,舉起拳頭,又給了他幾拳,正好藉以發泄這幾天因柳晏飛而積下的怨氣。
「朱朱別打了,快過來。」晏飛忙阻止她,陽台畢竟窄小,要是在這里大打出手,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傷到自己人。
他正擔心著,說時遲、那時快,一直蹲在地上的黑衣男子突然一躍而起撞向朱朱。
「啊--」她的身子應聲墜下陽台。
「朱朱!」晏飛救援不及,氣得一拳打昏黑衣人,緊跟著她的身後跳下樓。
「快來人啊!」眼看府邸被人闖進來,主人都發生意外了,守衛還不見人影,隨後上樓的柳老爺子暴怒如雷。
「爸爸。」怒吼方落,追雲和逐風分別沖上樓。「發生什麼事了?」
「朱朱被劫走了,晏飛剛追上去,你們也快跟上去幫忙。」
「大哥……」才說著,轟隆隆的直升機引擎聲突然響起,轉眼楮,沉寂在半山腰的「神偷門」總部倏然覺醒了。
燈火通明中,前院的草坪上,一架直升機緩緩降落。
柳老爺子、追雲、逐風忙跑下樓。
花園里,晏飛、童學文和一排武裝警衛正面色沉重地凝視著這位不請自來的「貴客」和被押在最後面的朱朱。
直升機停妥後,一名年約五旬,風韻猶存的美麗女子緩緩走了下來。
「是‘蘇格里’前皇後麗亞。」追雲低聲驚呼。
晏飛眉頭輕微一場,可惡!莫納王子都特地打電話警告他了,麗亞叛國失敗,又逃獄潛入台灣一定是來找他報殺子之仇的,他本該多加防護,結果他卻意志消沉的什麼事都沒做,還連累了她,實在該死。
「我們終于見面了,‘紳士怪盜’。」麗亞陰狠地笑著,她身後還跟著十多名黑衣狙擊手,而朱朱已經被押到她的右手旁。
晏飛冷冷地望了她一眼,由她猙獰的表情,看到一顆被恨火蒙蔽、喪失理智的心。
「你想干什麼?」他開門見山直言無諱。
「我想干什麼?你問我想干什麼……」麗亞茫然重復著他的話,突然迷惘的眼神一變,暴射出把把淒厲的寒刃。「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我的莫里尼跟你有什麼仇?你居然狠心害死他。」
「王後。」一名像是狙擊手中的隊長走出來,附在麗亞耳旁低聲勸道︰「我們這次不是來算帳的,想要重新開始,奪得政權,‘神偷門’里的無盡財寶才是我們的首要目標。」
「原來你想要錢。」晏飛無情冷笑著。「那麼你想要多少呢?」
「你‘神偷門’藏寶窟里的所有寶藏。」麗亞惡毒地回道。只要錢……不,她不只要錢,還要柳氏一家子的命,否則如何消她心底的喪子之慟?
「你確定?‘神偷門’里的東西可都是來歷不明喔!」晏飛目光如冰。好個人為財死,真是一群蠢蛋,藏寶窟里的所有寶藏全是歷代神偷掌門人從各王公貴族、富豪商家里偷出來的,俱是見不得光的東西,他們想要這些寶物兌現換武器,以助叛亂。行,沒問題,只要他們不怕被來自全世界的各苦主砍成十八段,他也不會小氣,還樂得有人替柳家背黑鍋呢!